M439 阿里卡拉人:欺诈的选择
从前有个追求荣耀的战士。他独自去到荒野的角落里寻求超自然的帮助。一只鸟把他引导到一个地方,一个红人出现在他面前。这就是太阳,他索要这求助者的舌头。后者毫不犹豫地割下舌头,就死去了。
第二天夜里,月亮使这年轻战士复活,他也是一个人,充当了这战士的庇护者。月亮解释说,太阳明天要来,把这男孩带到住处去,以便让他从两批武器中选择一批。他应当选取旧的一批。
他就这样作了选择。太阳很恼怒,因为这些破损不堪的武器给予其拥有者以灵活的舌头和荣耀。他多次试图杀死这男孩,或者让儿子去杀,但是,他们失败了。“无舌人”变得年迈而又失明。太阳最后心平气和,把他叫到身边。(Dorsey:6,第61~65页;参见曼丹人的版本,载Will:1,2)
因此,欺诈选择这个题材以三种形式出现:太阳和月亮作为男人,选择不一样的妻子;两个女人选择不一样的星辰作为丈夫(并且,有时这两个天体是太阳和月亮,这使两种类型的对称臻于完善);最后,一个男人被太阳要求在两个不一样的东西之间做出抉择,他从月亮处获知,他不应当相信表面现象。[2]通过这个考虑,我们又回到姑娘的教育上来,而欺诈选择的两种极端形式使人想起了这种教育的两个方面。因为,一个教养有素的姑娘除了其他要求之外,还应当懂得不相信表面现象,也不根据表面现象妄下判断。在一种情形里,她被欺诈,在另一种情形里,她诱使男人被她欺诈。
现在我继续研讨“箭猪的记述”。为了做出解释,我们应当先来探究一下这种动物在北美洲神话中的地位。它意谓什么?或者更确切地说,神话思维试图用它来意谓什么?
美洲箭猪或鸾猪(Erethizon dorsatum)是一种迥异于欧洲食虫刺猬的啮齿类动物。身体上长满浓密的毛;它们在背、尾、颈和腹等部位变成坚硬的鬃毛和长度不一的刺。脚趾的配置使这种动物能够爬树,在树上栖息。事实上,它们主要以树皮、新生层和叶子为食;尽管它不冬眠,但在冬天它悬在中空的树干中,这树靠近它已取尽其所有可食部分而予以抛弃的那些树。据说,它从树梢开始攻击,然后延及树枝和树干[Brehm:《哺乳动物》(Säugetiere),第2卷,第567~568页;Hall-Kelson,第780页]。
这种动物的身体呈球状,又长满了刺,这形象有时令神话学家相信,它象征旭日及其光芒(Curtin-Hewitt,第655,812页)。然而,除了一个阿拉帕霍人版本和一个克劳人版本之外,所有关于两个天体争论的神话都把箭猪等同于月亮。我们将会看到,与一个天体而不与另一个天体联结,这相对于种族研究所能发现的更基本的性质来说是次级的,而且,这些更基本的性质与评注家提出的主观解释关系很小。
箭猪的第一个语义功能产生于东部的阿尔衮琴人的某些神话,它们把这种动物与癞蛤蟆关联起来(M377)。米克马克人说(Leland,第108,289页),这两种动物曾是耍魔法的恶棍,造物主为了惩罚它们而让它们失去鼻子。从那时起,它们就是塌鼻子的容貌(图24)。这些印第安人还让箭猪成为冥界的巫士族,它们试图用火来毁灭人类英雄,但人类英雄有时反过来用这武器对付敌人;这样,箭猪就屈服了(M440;Rand,第6,70~71,320页;Speck:8,第63页)。
我已说过,箭猪在冬天隐藏起来。西北岸的钦西安人辩解说,人们向它们的洞穴中放烟,熏它们(Boas:2,第449页)。无疑,这些印第安人的居住地远离米克马克人,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整个北美洲对于箭猪问题抱有共同的信念。另一方面,这种动物的确有着富有特征的面型,前额和鼻几乎成一直线,并且许多神话描述了蛙女人或癞蛤蟆女人的宽阔而又扁平的脸庞。尽管箭猪真正说来不是冬眠的,但这两种动物在寒季都隐蔽起来。米克马克人这样说到造物主:“他像癞蛤蟆那样睡六个月”(Leland,第134页)。因此,在阿尔衮琴人神话中,箭猪和癞蛤蟆构成一个女性的和周期性的对偶。在大草原的神话中,箭猪是呈男性形象的月亮的化身,而蛙则黏附于这天体,由此使之呈周期性的和女性的形象(本书第214~215页)。这两处都以同一些项之间的略有不同的关系而把月亮、箭猪和各种两栖动物归并在一起。
现在有了第二种形象,而上面的讨论已使之呈现了出来。从太平洋沿岸一直到大湖,已知有一组神话(M440满足于反转它们),在它们里面,作为寒冷主人出现的箭猪事实上建起了周日或周季的周期性。关于周日的周期性,可以援引一个易路魁人神话(M441;E.A.Smith,第86页),它让箭猪来仲裁白昼维护者条纹松鼠和黑夜维护者熊就光明和晦暗的交替进行的论争。更多的神话关涉周季的周期性、习性和生活方式(参见Teit:7,第226,245页;一般的讨论,载Boas:2,第724~727页)。例如,塔尔坦人、泽绍特人、舒斯瓦普人(Shuswap)、钦西安人等等说(M442),熊和箭猪所以争吵,是因为一个会游泳,另一个不会。箭猪被困在一个岛上。它让水结冰,以便能足不涉水地从冰上通过。对于进行详细讨论来说,我们已拥有绰绰有余的异本。它们在这两种动物之间建起了一系列对立:

图24 箭猪(Erethizon dorsatum)
(据布雷姆:《哺乳动物》第2卷第567页)
箭猪:西 爬上树, 靠近地面 同山相 等等
啃咬它。 冬眠, 结合
海狸:东 不爬上树, 在水下冬 同湖相 等等
砍倒它 眠 结合
大湖的许多部落把寒冷主人的题材和两个年轻女人从事的鲁莽狩猎的题材联系起来;这后一个题材又回到了“箭猪的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