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495 梅诺米尼人:红头
从前有个印第安人,妻子待他很坏。他是个优秀猎手。尽管他捕杀猎物快,但不知足的妻子搬运也快。同时,她的品行又坏。因此,这印第安人痛苦不堪,思量着离开她。他略通巫术,所以得到一头他刚猎杀的白毛鹿帮助。这共谋的动物把身体悬吊在一棵树上,悄悄施计让这女人来解取,就在这当儿,那猎人逃走了。
尽管这猎物的计谋让她耽搁了时间,但这女人还是发现丈夫已逃跑,于是便想追上他。他首先用魔法,制造障碍,使她距离拉远。然后,他遇到一个男人,便请求这人帮助,因为那迫害者已经追近了。
这陌生人无动于衷,只是邀英雄吃一长段肠子,叫他从一端吃,但他从另一端吃,结果两人反而把这肠子弄长了。然而,那坏女人逼近了。这恐怖的英雄赶紧吞下分给他的那一半肠,这两个对吃者的嘴终于合在一起,恰好这时这吃饱的陌生人想升空了。他还带着他杀死的一头熊,熊在他的背上。他命令英雄骑在熊上,他可以方便地把他们一起带走。
他背负着他们升上天空。这时那女人赶到了这地方。她对这救助者说:“你带走我的丈夫,并不是因为你的姊妹是好人。我总会杀死你们两人!我好嫉恨!”
这陌生人就是太阳即白昼的发光者。他与姊妹一起生活在天空上。他把这英雄脸弄黑,尽管他邀英雄来是为了让他们结伴。当这天体不在时,她就同这可怜的男人吵架,虐待他,因为她发现他很丑。
一天,他实在不耐烦了,就出去转转。他遇到一个超自然保护者,后者告诉他,太阳的姊妹有10个情人;他的存在妨碍了她。他要帮助英雄进行战斗,但他得把英雄放在双肩上,因为他说,他只是个两性人:虚弱的两性人。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杀死了一个红发情人。他们取下了头皮,把它配制好,然后英雄回到了太阳那里。他刚一进门,太阳的姊妹就辱骂他:“你连同你的内脏都丑死了!我看到它们在你的腹中乱动!”太阳听到了,就申斥她。他邀这个男人来,是为了让他当朋友,而不是让他受欺侮。
这印第安人去打猎,每当他不背这虚弱者去散步时,他就带回猎物。他还杀死了五个红发情人,取下她们的头发。这虚弱者用这些尸体的油脂涂抹这被保护者的身体,建议他把头发送给他的朋友太阳。太阳高兴得叫了起来。他说,他可以有一件漂亮的衣袍了。这样穿戴起来,他就可以让众人目睹他们想也不敢想的绝佳风采。当他收到后来几个情人的头皮时,他就更加感激英雄。至于太阳的姊妹,她敢怒不敢言,因为她很怕他。
这虚弱者告诫英雄说,这女人会向他求婚,他应当拒绝,因为她只是在寻找报复的借口。但是,这人意志太薄弱了。他答应了,娶她为妻。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天,太阳叫姊妹陪丈夫到地上去,让他可以重见亲人,但要求把小男孩即外甥儿托给他抚养。他还对姊妹提了种种建议,让她可以同印第安人好好相处。
夫妇俩长期不在期间,他们的儿子在太阳身边长大了。太阳决定让他做接班人。开始时诸事顺遂,但有一次,这男孩违反舅舅的命令,选择走捷径。他笔直走,而不是按习惯走弯路。太阳感到孤独。从此人都被惯坏了,因为冬天白昼太短,每天刚开始劳作,一会儿就回家了。
太阳对他姊妹的所作所为也很担忧。她开始时不在乎其他女人的流言飞语,她们忌妒她嫁了一个好猎手。但后来,她忘掉了兄弟的告诫,敌视她们的闲言碎语,把她们都弄死。太阳很不满,把她连同其丈夫和女儿一起召回了天空,他还使受害者都复生。这以后,太阳和月亮化身为人,成了人类的一半。(Skinner-Satterlee,第371~376页)
另一个梅诺米尼人版本(M495b:Bloomfield:3,第531~537页)把英雄这个人物反转了过来:他从尽管有猎人才能但运气不好的成人丈夫变成无能的、抗拒入会的少年。这种转变显然和疤痕男人循环中从不幸的丑情人向漂亮的懒儿子的转变同系;如果回溯到更早,则也和独身兄弟循环中从妻子向非姊妹的转换同系。当M495b的英雄最后决定斋戒,以便认识守卫精灵时,月亮把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月亮把他带到天上,领到兄弟太阳那里,然后嫁给他。他们不久生下一个儿子,他很快长大。他的舅舅决定让他再接替自己。像上面的版本中一样,这男孩也选择一条捷径,太阳斥责他缩短了白昼的长度。
于是,太阳邀请人姻兄弟陪伴,一起作周日旅行。近午时分,他们看到村里有个男人,他正在劳动,不小心砍伤了手指,目睹自己的血而晕眩过去。太阳从人那里得到一条狗作为供品,这无疑是为了医治那伤员。在下午,这两个天上旅行者看到人在战斗;太阳支持的一方获胜。当他们最后在夜里回来时,他们发现,他们的姊妹和妻子月亮身体不适:这就是月经的起源。
这里我要插叙一段,以便指出下列三位转换:[一个男人受伤,(非战士)⇨(战士)]⇨[一个女人受伤,(非战士)]。实际上,通过延长这个转换,也就回到了独身兄弟循环,而这循环把月经起源掩藏在加于一个女人的战争创伤的隐喻的背后。此外,这个逻辑要求在这里还超越了生理学的要求,因为月亮是在生了儿子之后才来初潮的。在另一个梅诺米尼人神话(Bloomfield:3,第559页)中,一个男人像在M495b中的男人一样也晕眩过去,但不是因为看见自己在和平工作时流血,而是因为看到一个女人不适(她在流血)。
M495b接下去的部分重现了第一个版本,两者以同样方式终止。不过,我们知道一些神话,它们源自多少靠近梅诺米尼人的部落。这些神话把主人公掉换到各种不同的位置上。奥塔瓦人(M496:Schoolcraft:2,第228~232页和Williams,第249~251页)讲述,太阳的姊妹月亮在地上俘获一个印第安人,他成为她的丈夫。她让他从一根链条的一端再下到地上去,但禁止他与女人再婚(参见M387c)。
波尼人(M497;G.A.Dorsey:2,第194~196页)既反转了奥塔瓦人神话,也反转了梅诺米尼人神话。他们讲述,一个名叫“太阳光线”的人物让他的年轻妻子挨饿,把她隔离起来。她多次想逃离,但都被这迫害者抓回来,并遭到加倍的虐待。最后,她躲进一个村子,村民们控告“太阳光线”这个天上生物侵犯一个地上女人的权利。他不堪忍受这些指控的困扰,便答应重与太阳团聚,恢复在太阳光线中的地位。他再也没有娶地上女人为妻……
这个异本在曼丹人那里有其对应版本(M498:Maximilien,第365页),其中的故事说,这印第安人试图盗用“生命之主”的身份,以便勾引这神所钟爱的一个女人。这神发现了这弄虚作假的伎俩,便抛下两根绳子,以便把那少女吊到天空上。这个版本在曼丹人那里的存在尤其值得注意,因为刚才援引的神话全都围绕忌妒配偶的题材展开,就像我已说到过的一个同一来源的神话一样,后一神话结束时,忌妒女人转换成了野向日葵,而从此之后,采摘这种花,向它撒尿,都成了禁忌(M481:Bowers:1,第373页)。这后一禁忌是对我将要讨论的一个神话中月亮为了自己利益而颁下的禁令的变换。这禁忌意味着一种对立结构:月亮/向日葵、尿/经血等,这值得加以探讨。[3]
我刚才给出了一个神话,那里特别提出了一些转换。根据这些转换,我们可以阐明被其他版本弄得含混不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