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元时期——情志理论发展的创新阶段

二、宋金元时期——情志理论发展的创新阶段

宋金元时期,中医学进入一个全面发展的历史阶段,在这一时期,陈无择七情学说的提出,“金元四大家”的学术争鸣和创新,为情志理论及其应用充实了新的内容。

(一)理论内涵日益丰富

1.陈言“七情”概念的提出

宋·陈言在《内经》病因学分类及张仲景“三因致病说”的基础上,概括致病因素为三类:“其因有三,曰内,曰外,曰不内外。内则七情,外则六淫,不内不外,乃背经常。”(《三因极·病证方论》简称《三因方》)明确提出了七情概念:“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并阐释了七情的致病作用:“七者不同,各随本脏所生所伤而为病。故喜伤心其气散,怒伤肝其气击,忧伤肺其气聚,思伤脾其气结,悲伤心胞其气急,恐伤肾其气怯,惊伤胆其气乱。虽七诊自殊,无逾于气。”

在《三因方》中不乏对七情所致病证的分析和论述,如《痈疽叙论》《三因证治》《鼻病证治》《虚烦证治》等各篇均论及了七情为病的“内所因”证,在阐释情志所致躯体病证机制的基础上创立了“七气汤”“大七气汤”“小定志丸”等方剂,由此七情学说轮廓基本形成,并为后世情志理论增添了新内涵。

2.“金元四大家”的学术创新

(1)刘完素——“主火清热”论。刘完素论述火热与情志的关系时不仅指出:“五志过极皆为热病”“七情者,喜、怒、哀、惧、爱、恶、欲。……情之所伤,则皆属火热。”还进一步将五志化火生热的关键归之于心,心火暴甚,心之火热扰乱神明,导致情志异常,如惊惑、悲笑、谵妄、癫狂等证。因此,治疗宜泻心火,益肾水,泻实补衰。在《素问玄机原病式·六气为病》篇中创造性地阐明了卒中的病因病机:“多因喜、怒、思、悲、恐之五志,有所过极,而卒中者,由五志过极皆为热甚故也。”对后世情志病因学和情志病证治疗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2)李杲——“情志伤脾”论。李杲认为情志不和、内伤脾胃是导致疾病发生的重要原因,其在《内外伤辨惑论》中提及“遍观内经中,所说变化百病,其源皆由喜怒过度,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劳役所伤而然”;在《脾胃论》中论述产生“阴火”的病机时,强调情志因素的作用:“夫阴火之炽盛,由心生凝滞,七情不安故也。”他在病因病机中对于情志因素的重视,形成了补土派防治情志病证的特点。

(3)张从正——“九气致病”论。张从正在继承《内经》的基础上,针对书中存在的“《素问》之论九气,其变甚详,其理甚明,然论九气所感之疾则略”这一问题,对情志病机及临床表现重新做了归纳和阐释,提出“气本一也,因所触而为九。所谓九者,怒、喜、悲、恐、寒、暑、惊、思、劳也。其言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飧泄,故气逆亡矣。惟《灵枢》论……盛怒、恐惧而言其病。”

(4)朱震亨——“六郁学说”。朱震亨认为相火妄动是导致疾病发生的根由,而引起相火妄动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情志过极。《局方发挥》中对此观点即有精辟论述:“五脏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随起”,尤对情志病证——郁证的见解独到,不仅在《丹溪心法》中首创六郁学说,提出“气血冲和,百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的郁证病机理论,而且基于其病机拟定的行气开郁的方剂——越鞠丸,为历代医家所推崇。

(二)情志病证治疗卓有成效

1.经典方剂的创立

严用和的《严氏济生方》中载有许多关于情志病证的精辟论述,并创立了治疗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所致健忘、证忡的名方——归脾汤;而出自陈师文等人编著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的逍遥散,作为治疗情志病证的常用方剂,至今仍在临床实践中广为应用。

2.情志疗法的运用

张从正在情志病证的治疗上,进一步发挥《内经》的情志相胜原理,使之更加具体和实用,其书中载有运用情志相胜疗法的生动医案。如“击拍门窗,使其声不绝,以治因惊而畏响,魂气飞扬者”。《儒门事亲》中对情志病因、病机、治则、治法等的论述,堪称情志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典范。朱震亨亦善用情志疗法,为世人留下许多著名的情志疗法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