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蓝色
蓝色是天空的颜色,海洋的颜色,代表着遥远与寒冷,是象征博大、豁达与开朗的颜色。海天之蓝色是变幻而永恒的,它在自然的调色板中形成深浅不一的色彩,而蓝色系是亘古不变的主色调。在爱娃·海勒的色彩调查中显示,蓝色是非常受人喜欢的颜色之一,有40%的男性和36%的女性最喜欢蓝色,仅仅2%男性和1%女性把蓝色视为“最不喜欢的颜色”。蓝色分为很多种,在国画色中有头青、二青、三青、群青、花青、湖蓝、钛青蓝、孔雀蓝、钴蓝等种类。生活中经常出现的蓝色系有宝石蓝、蔚蓝、天蓝、埃及蓝、海蓝、蓝灰、水蓝、蓝紫、蓝绿、石蓝、深蓝、紫罗兰、墨水蓝、蓝黑等变幻多姿的色彩。蓝色是典型的脱俗颜色,它给人最强烈的感觉之一就是安宁。当蓝色渐趋暗沉,接近黑色,便可唤起一种近乎神圣的感伤,成为一种笼罩在庄严肃穆气氛中的无限专注。蓝色越浅,则越显冷艳,令人感觉有如蓝天般高不可攀。蓝色越浅,其回音越轻微,直至变成白色,完全静止[17]。
(一)蓝色的表情
作为冷色调中的代表颜色,蓝色在冷静中带有细腻的情感元素。正蓝色的英文名字blue还有一个含义,指代忧郁。蓝色的运动一方面规避观者,另一方面内敛自身的中心。任何蓝色几何形状,均能以这种规避和内敛的方式,从精神上影响观者,蓝色调越深,效果越明显。深邃的蓝色,让我们感到无限的憧憬,对纯净和超脱的渴求[18]。
天蓝色具有冷清的意味,使人精神得放松,在喧嚣中小憩片刻。宝石蓝是晶莹剔透的蓝色,是高贵的象征,代表着冷静、希望与智慧。湖蓝色是深邃的,正如湖水的色彩一样,安静沉稳,湖蓝色在浪漫中微微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好像在娓娓道来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在大面积湖蓝色的影响之下,观者受到蓝色的视觉影响,变得一时寡欲慎言。孔雀蓝相对于湖蓝偏暖一点,在湖蓝的色调上铺上薄薄一层白色或黄色,就形成了孔雀蓝。深蓝色代表着些许压抑,会给人以心理上的压迫。夜晚郊外,天空的颜色是深蓝的,那种深邃而自然的颜色是迷人浪漫的。蓝紫色是蓝色和紫色的结合,浅绿色的纸上呈现多个小圆点儿,让人想到树林中蓝莓果实的酸酸甜甜。蓝紫色是高贵而神秘的颜色。花青色是国画颜料中重要的颜色之一,它的颜色和普蓝有点儿相似,具有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沉稳。
喜欢蓝色系的人们,认为无论是哪种蓝色,都有着迷人的魅力。排斥蓝色的人们会感觉到深蓝色中带有阴暗之感,随着颜色越来越深,视觉心理走向越是恐惧与毁灭。
(二)蓝色的象征意义
蓝色是色彩中最冷的颜色,能够使人产生寒冷的心理效果。房间中运用一些蓝色软装饰可以使炎炎夏日多一分清凉,它的扩展感使人感到封闭的空间面积更大。然而,这样的室内装饰用在冬季则会使人感觉到寒意,甚至失去封闭的安全感。歌德在《色彩规则》一书中说:“裱糊成纯粹蓝色的屋子,看起来会有一定程度的宽大,但实际上显得空旷和寒冷。”
蓝色象征着豁达,看到蓝色可以使人心舒畅。因为蓝色天空空阔高远,蓝色海洋一望无际,在形容人性之开朗豁达时,蓝色是最有说服力的颜色。
大多数西方人眼中的蓝色是忠诚的。在德国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传说,一个少女为了等待她心爱的人,变成长有细小天蓝色花瓣的菊苣,开放在她与爱人分别的路边。中世纪宫廷文学作品中有一位忠诚化身的女子“丝苔特”,这位忠贞之神身着蓝色的裙子。蓝色宝石是象征着忠诚的宝石,传说如果不忠诚的人带有蓝宝石戒指,蓝宝石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光彩。英国的旧式婚礼要求“something old,something new,something borrowed,something blue.”,“一些是旧的,一些是新的,一些借来的,一些蓝色的——即忠诚”。然而在荷兰,蓝色有与忠诚相反的消极意义。荷兰人皮特·布鲁格斯作品《谚语》中,年轻女子为老人披上蓝色大衣,戴上风帽。蓝色大衣“de blauwe huyck”,象征对婚姻的背叛与不忠。
基督教艺术作品中,圣母玛利亚服饰的代表颜色之一是蓝色。教堂中、信徒家的玛利亚圣母像,经常穿着蓝色的大披风,蓝色披风指代圣母好像天神一样,护卫着信徒不受伤害。当圣母身的衣服是蓝色和红色为主时,象征着“痛苦的母亲”,身着蓝色和白色时候,代表天神“峨眉月玛利亚”。

图3-8 尼德兰·戴维《逃往埃及途中的歇息》
蓝色还被赋予宁静和放松的意义。“blue hour”是指美国和英国下班后的时间,代表着工作结束,可以轻松自由享有这段美好时光,进入放松状态中。纯洁的蓝色可以起到安定情绪的作用,很多医院病房中挂在蓝色的窗帘,手术医生穿着蓝色的大褂,使得病人情绪稳定。
蓝色在英文中象征着“低级”“淫秽”,中文中的“色情电影”是“blue films”而不是“yellow films”。
蓝色有时候代表着希望和渴望。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诺瓦利斯在1802年发表了小说《海茵里希·冯·奥夫特丁恩》,他用蓝花作为象征,表现他心中理想的爱情,蓝色之花是浪漫文学的化身,这部小说也因此被称为德国早期浪漫主义最具代表性的小说之一。
(三)蓝色的色彩搭配和透视关系
蓝色是典型的天空色。它给人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宁静。在音乐中,淡蓝色像是一支长笛,蓝色犹如一把大提琴,深蓝色好似倍大提琴,最深的蓝色可谓是一架教堂里的风琴。
色彩的艺术表现,在同一色系的透视关系中表现出特有的魅力。在由深至浅的蓝色系中可以看出,浅色在视觉的位置靠后,深色在视觉位置中靠前。

图3-9 深色中心部分在视觉上位置靠前,中心的黑蓝色显得近些,随着颜色变浅,视觉上距离我们越远(通过色彩产生的视觉效果,深颜色比浅颜色显得近一些)

图3-10 浅色的中心位置在视觉上位置靠后,外框的深蓝色逐渐变成中心的白色,能感觉到色彩视觉位置变化。

图3-11 红色的中心部分看见了位置靠前,绿色色框稍微远些,外侧的蓝色框最远(暖色比冷色显得近一些)

图3-12 蓝色的中心部分看起来靠后,绿色色框稍微近些,外侧的红色框最近[19]
这种由深浅不一的蓝色系组成的透视效果图叫作“空气透视”,被广泛运用于绘画、平面设计、摄影等艺术行业中。第一张空气透视图中,中间的蓝黑色显得距离眼球最近,随着蓝色逐渐的变浅,感觉到离我们越来越远。第二张则相反,感觉中心的白色部分是距离眼球最远的部位。
此外,蓝色和其他颜色相比,视觉位置也不相同。暖色调颜色比冷色调颜色的视觉位置靠前。以红色、绿色和蓝色为例,图3-12和3-13,红色部分看起来离我们最近,蓝色部分最远。我们在绘画和摄影、摄像作品中可以感受到,画面中位于中线以下的建筑物和中线以上的蓝天相互映衬,天空的色彩变化通常是越往画面上方的越蓝,这种蓝色的变化能表现出天空距离我们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蓝色与白色搭配,可使人感到清凉、开阔与洁净,大面积的蓝配上小部分的白色使人联想到天空和海洋;蓝色与黄色搭配,能够突出黄色的稚嫩;大面积蓝色和绿色相配时会相互渗入,黄海和渤海的分界线隔开蓝色和绿色的海水,交界线的水域变成了蓝绿色;深蓝色与深红色、紫红色、深棕色与黑色相配会给人以混乱的感觉。
20世纪现代艺术家代表人物,西班牙国籍画家毕加索曾经受到朋友卡洛斯·卡萨吉马斯自杀的影响,对蓝色产生了心理阴郁,进而形成了1901—1904年之间著名的毕加索蓝色绘画时期。这一时期毕加索的所有绘画的作品以蓝与蓝绿的色调为主,极少使用温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