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解说
在专题片和纪录片中,往往会出现大量的人声。人声主要是作为解说。不同的音色,不同的音调,不同的语速节奏,都可以表现出不同的内容。解说在配合画面、传递信息、塑造形象、渲染气氛、抒发情感、介绍知识、组接画面等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首先。解说可以帮助补充画面无法表达的内容。无论是广告、新闻片还是纪录片,画面只能表现一些直观的客体现象,而何时、何地、何人,发生何事,产生的原因,结果如何等等,这些仅用画面是很难描述清楚的,这里必须依靠简洁明了的解说[1]。解说在专题片和纪录片中还承担着组接画面的作用,使画面之间自然衔接,清晰流畅。
纪录片《京剧》第一集解说词节选阅读:
历史的晨钟暮鼓送走了这座城市弦歌相伴的遥远岁月,而京剧舞台上的这份热闹与绚丽,其实,从来就没有在这座城市真正离去。
对于那些有情和无情的岁月里,京剧之对于大多数北京人、中国人,即是各层人士沉浸其中、乐此不疲的一种生活方式,或者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温情慰藉。
在好奇的外国人眼里,京剧也许首先是一个神秘而优美的梦境。仅仅八十年前,当来自中国的国色天香在太平洋彼岸的纽约百老汇舞台首次绽放,一位著名美国剧评家罗伯特·里特尔撰文对京剧这样形容:你会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神话,优美和谐而永恒的世界,充满极其微妙的庄严和宁静。大多数西方人认为:京剧无疑超越了东西方之间所存在的障碍。
历史远去的背影,至今都折射出京剧复杂的身形。有人说,一个民族的古老艺术,终归承载着一个民族特有的生活,更寄托着这个民族根深蒂固、延绵不绝的血脉精魂。
一百多年前的王瑶卿,是京剧舞台上的要角儿,穿梭出入于重重宫门的紫禁城,立于这个富丽堂皇而又戒备森严的宫廷舞台,为一个行将死去的王朝载歌载舞。王瑶卿的身影其实并不孤独。京剧百年,这个舞台,曾经见证了太多粉墨登场的艺人无以掩饰的光荣或梦想、得意或失落。程长庚、谭鑫培、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正是这些熟悉或陌生的名字,成就了一个王朝的跨越世纪的欢娱,也成就了京剧自身的灿烂与辉煌。
当所有的繁华已成过往,当所有的热闹归于沉寂,关于京剧,关于那些将自己的精魂,映射在舞台之上的戏梦人生。我们的讲述,就从这个早已陨落的王朝开始。
此时的昆曲已经盛极而衰,管弦悠扬伴随着吴音呢喃,演绎着私订终身后花园、落难才子中状元的老套情节,抛开身份面子不管,即便是宫廷之内的王公贵胄,大概也对昆曲开始有了审美疲劳。
咸丰十年,也就是公元1860年,紫禁城漱芳斋戏台,终于迎来了第一位演唱皮簧的供奉内廷,他就是日后被称为京剧鼻祖的程长庚。程长庚是三庆班的第四任班长,与所有前辈班长相比,程长庚粗通文墨,是梨园航中凤毛麟角的文化人,作为一名德行高尚的班主,程长庚对戏曲至于世道人心的潜移默化,怀有一份常人不及的敏感和关切。
19世纪50年代,清帝国的大门,已随鸦片战争的失败轰然开启,古老的神州大地,开始了千年未有的艰难转型。然而,紫禁城内时时荡漾的,依然是昆曲男女之情的委婉之音。王朝政治的昏聩腐朽,与戏台下的沉湎萎靡,促使程长庚开始将思考的目光,转向舞台剧目的革新。一次偶然的机会,程长庚与一位常来听蹭戏名为卢胜奎的进京赶考的学子,走到了一起,并最终劝说卢胜奎放弃科考,转而下海入了梨园。以儒生的身份屈就梨园,卢胜奎大概是京剧史上第一人。在倡优并列的封建专制社会,今天的我们简直无法想象,这位来自江西的官宦子弟,需要跨越如何艰难的内心挣扎,总之,卢胜奎的加入,注定将使京剧,在通往艺术神殿的漫漫长路上,很快跨越尤为关键的一级台阶。
程长庚和卢胜奎,为了一改京都舞台的颓靡之势,合作成就了这部涵盖了三十六本的京剧长篇大轴《三国》的问世。三国戏的演出,一时成为京城舞台旷日持久的风潮,而正是在这股热潮的吹送下,京剧终于开始在一百五十年前,开始展现出质朴的泥土气质之外,从未有过的清新刚健和风雅底色了,确保它一举挣脱世俗成见中的下里巴人、卑微底下的身份规约,大大方方地迈上了宫廷演出的大舞台。
中国戏曲源自乡野,其原始声腔普遍具有高喉大嗓的特点。乡村露野,搭台唱戏,台上的人不吼着唱,台下的人是不会答应的。
古老的成见,到一位名叫谭鑫培的京剧老生红遍京城时,总算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录自八集纪录片《京剧》。总导演:蒋樾、康建宁;解说:李立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