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

我在这里陈述的观点，与联想理论和条件反射这两种理论判然有别（见下文第9节）。第一种理论假定，我们被“赋予”了一些简单的联想条件或“数据”。但就算我们忽略复杂的刺激情境，并假设刺激都是简单的，这个假定也过于天真，而且站不住脚。第二种理论则非常不同，也不那么招人反对，至少它没有假定什么简单数据或术语，而是试图说明，原本与某种期望无关的（可能是高度复杂的）刺激如何可以变成有能力引发此期望的信号。作为问题，这样的描述是可接受的，但其结论——即条件反射理论——则是不可接受的。它假定，在条件反射得以构建之外，还存在着一些不复杂的、非条件性的基本反射。同时它还假定，所有学习过程都可依据条件反射得到解释。这两个假定都是错误的。学习是首要的、最基础的官能，也就是说，通过试错进行学习；它包含着某种创新或创造行为的因素，这远远超出了任何一种纯粹的反射。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行动的创新和可塑性是至高无上的，而“反射的条件性”［conditioning of reflexes］这一说法错误地暗示，所有学习，甚至包括发现和创新，都能以重复来解释。可我们已看到，相比于试错，通过重复进行的学习要次要得多。[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