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世瑛
在东山高等小学堂,曾同毛泽东同窗共寝,友谊深厚。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对他的境况“深表同情”,并多次汇款,予以资助。
东山学校本来不收外姓学生,毛泽东进入该校时,是谭咏春极力推荐,多次找校长和其他教员斡旋,才破例录取的。谭咏春还把自己的儿子谭世瑛与毛泽东编在同一个班,并安排他们同住在学堂西后斋。
毛泽东自己说过,他写得一手好古文,并因此深得谭咏春的欣赏。有一次,谭咏春让学生做题为《救国图存论》的作文,毛泽东用“康梁体”写作,见解迥异于同学,谭咏春读后拍案叫绝,破例给了105分。他在文后的批语中,这样写到:“视似君身有仙骨,寰观气与,似黄河之水,一泻千里!”当时,毛泽东的文章常常被他披上“传观”二字,贴在“揭示栏”内,作为同学们学习的范本。后来,谭咏春还向校长提出建议:要在课堂上讲授康有为和梁启超的文章,让学生学习“康梁体”的写作方法。
由于父亲对毛泽东的偏爱,再加上自己和毛泽东同窗,朝夕相处,谭世瑛和毛泽东的关系自然大不—般,他们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从东山学校毕业后,谭世瑛又读了几年私塾,国文根底深厚,在著名的湘乡春元中学教授过高中语文。有一段时间,还在国民党邵阳县政府当过科长。
谭世瑛一共生有四个儿子,长子谭可夫,当过国民党营长,参加过反革命组织,解放初被逮捕法办;次子谭吉生,买壮丁外出未归,杳无音信;三子谭斗生,当过国民党军队排长,因隐瞒其兄的罪恶,镇反时,被人民政府一同镇压;四子谭可有,一直在家务农。而谭世瑛自己,由于在国民党邵阳县政府工作过,湘乡解放以后,也对他实行了管制,他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1949年冬,谭世瑛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试着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并寄去了自己的一些诗作。1950年新年伊始,邮递员给谭世瑛送来了一封印有“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字样的信,信是这样写的:
惠书及大作诵悉,甚为感谢!尊况如何,甚念。如有意见,尚望随时示告。顺至敬意!
一时之间,谭世瑛所在的湘乡县12村沸腾起来,人们奔走相告,毛主席没有忘记谭老倌,附近群众、村干部、乡干部甚至县工作组的人都来了。
收到毛泽东的回信后,谭世瑛心情无比激动,思绪万千。他渴盼依靠毛泽东这个老同学来摆脱当时家庭生活困难的处境,于是再次提起了笔向毛泽东写信,诉说了自己的艰难处境。不久,毛泽东又回信,说对他的处境“极表同情”,但由于对他的情况不甚明了,“不知如何可以为助”,建议他在乡里“就近解决为上策”。
1953年5月,谭世瑛再一次致信毛泽东,希望能安排工作。毛泽东在回信中恳切地解释道:“现在到人民政府所属机构做事或到学校教书,薪入甚微,于对家口众多者,不易赡给。”建议他“以吾兄状况观之,能就近获得工作职位,为最好;否则须远出参加短期研究班的学习,须准备吃很大的苦楚,又难于赡家。”虽然毛泽东没有利用自己的职权为亲友谋利,但对谭世瑛经济拮据的处境,却深表同情。他曾两次汇款资助谭世瑛,并邀请谭世瑛赴京一叙。
1955年5月,谭世瑛到汉口找谭政,求治眼病。谭政少年时曾就读于谭世瑛父亲门下,他与谭世瑛是近邻,又是同族,并是东山学校的先后同学,两人早有交往。但当时谭政外出不在汉口,谭世瑛便从汉口直接北上,来到北京求见毛泽东。
在北京,谭世瑛受到了毛泽东的热情接待,并安排他到医院治眼病。他把自己的经历和遭遇向毛泽东作了详细的回报。为此,毛泽东给当时的湘乡县委写了一封信,要求调查了解具体情况。
在北京,中共湘乡县委接到信后,派专人到谭世瑛所在的石洞乡进行调查,并将有关情况写成材料向毛泽东作了汇报。这年6月8日,毛泽东给在北京正准备回乡的谭世瑛写信。一方面,他不徇私情,告知湘乡县委和石洞乡支部反映的有关情况,说明谭世瑛的“两个儿子确实有罪”,“政府和人民对他们依法处理,是应该的”;另一方面,又指出“县委来信认为你无其他罪行”。他引导谭世瑛改正缺点,转变态度,服从政府法令,督促全家搞好生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在毛泽东的帮助和耐心教育下,谭世瑛回到了家乡,一直务农,直到1962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