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条 天使的理智能力是否即是他的本质？
现在我们着手讨论第3条。
异议：天使的理智功能或能力（virtus vel potentia intellectiva）似乎与他的本质（essentia）没有不同。
理据1：因为心智（mens）和理智（intellectus）表示理解能力（potentiam intellectivam）。但是，狄奥尼修斯在他的著作《天国等级论》和《论神的名称》的许多段落里都把天使称为“心智和理智”。所以，天使即是他自己的理智能力。
理据2：再者，如果天使的理智能力是其本质之外的任何事物的话，那么，它就必定是一种偶性。因为我们是把任何事物的本质之外的东西称作偶性的。但是，按照波爱修在《论三位一体》第2章中的说法，“一个纯粹的形式不可能是一个主体。”所以，天使不可能是一个纯粹的形式，因为这与以前（问题50第2条）所说的相矛盾。
理据3：还有，奥古斯丁在《忏悔录》第12卷第7章中说，上帝使天使的本性“接近于他自己”，而使原初质料“接近于虚无”；从这段话看，天使具有比原初质料更纯净的本性，因为他更接近于上帝。但是，原初质料是它自己的能力。所以，天使更是他自己的理智能力。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看，狄奥尼修斯在《天国等级论》第11卷第7章中却说过：“天使被划分成实体、能力和运作。”所以，实体、能力和运作在天使里是全然不同的。
我的回答是：无论是在天使里，还是在其他的受造物里，能力或运作的功能都与其实体不同。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既然每一种能力都被命令去做一活动，那么，活动不同，能力便必然不同；而且，由于这一原因，我们便可以说，每一专有的活动都对应于其专有的能力。但是，在每一个受造物中，实体都不同于其存在；而且，实体与存在相比，如同潜在与现实相比，这一点从前面所说的（问题44第1条）看是非常清楚的。与运作能力相比照的现实是运作。然而，在天使里，理解与存在不是一回事，与他身上的任何运作也不是一回事；在任何别的受造事物中，理解与它的存在也不是一回事。所以，天使的本质并不就是他的理智的能力；任何受造物的本质也都不是其运作的能力。
答异议理据1：天使之被称为理智和心智，乃是因为天使的所有的认识都是理智的；相反，灵魂的认识，则一部分是理智的，一部分是感性的。
答异议理据2：一个作为纯粹现实的单纯形式不可能是偶性的主体，因为主体之比照于偶性，恰如潜在之比照于现实。只有上帝才是这样的形式，波爱修在那里所说的正是这样的形式。但是，一个单纯形式，虽然不是其自身存在，但是其与之相比照却如同潜在与现实的比照，是能够成为偶性的主体的；这样的偶性特别是随着种相而来的：因为这样的偶性属于其形式；——相反，一个属于个体而不属于整个种相的偶性，则出自作为个体化原则的质料。而这样一种单纯的形式便是天使。
答异议理据3：质料的能力是一种相关于实体性存在自身的潜在；相反，运作的能力则相关于偶性的存在。所以，这里没有任何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