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条 在天使里是否存在有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
现在我们着手讨论第4条。
异议：在天使里似乎既存在有能动理智（intellectus agens），也存在有被动理智（intellectus possibilis）。
理据1：哲学家在《论灵魂》第3卷第5章中说：“正如在每一本性中一样，在灵魂中，有着它藉之能变成万物的东西，也有着它藉之能造就万物的东西。”[7]但是，天使是这样一种本性。所以，在天使里存在有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
理据2：再者，被动理智的专有功能是接受；相反，照亮是能动理智的专有功能，这在《论灵魂》第3卷中写得明明白白。[8]但是，一个天使从比自己高的天使那里接受光照，并且照亮比自己低的天使。所以，在天使里存在有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看，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在我们中的区别与心像（phantasmata）有关，心像之与被动理智相关，就像颜色之与看相关一样，但心像之与能动理智相关，却像颜色之与光相关一样，这一点从《论灵魂》第5卷第7章中是可以清楚看到的。[9]但是，在天使中却并不是这样。所以，在天使里是没有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的。
我的回答是：承认在我们中有被动理智的必要性源于这样一个事实：我们有时只是潜在地理解而不是现实地理解。因此，必然存在着某种能力，虽然在理解活动的行为之前，它对可理解的事物来说是潜在的，但是，当它理解它们的时候，它对于这些事物来说也就现实化了；当其反思它们的时候，事情就更其如此了。而承认在我们中存在有能动理智的必要性则归因于下面一点：我们所理解的物质事物的本性并不存在于灵魂之外，像非物质的和实际上可理解的事物那样，而只是就其存在于灵魂之外而言才是潜在地可理解的。因此，必然存在着这样一种能力，能够使这样的本性成为现实地可理解的；而我们身上的这种能力，则被称作能动理智。
但是，这两种必然性中，每一种都不存在于天使之中。当天使自然地认识这样一些事物时，他们并不是有时只是潜在地理解；天使所理解的对象也不是潜在地可理解的，而是现实地可理解的；因为他们首先而且主要理解非物质的事物，这些东西到后面我们将要谈及（问题84第7条；问题85第1条）。因此，在天使里不存在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除非二者是多义的。
答异议理据1：正如这句话本身所表明的，哲学家将这两种事物理解为存在于有机会产生或制作的每一种本性之中。然而，认识并不是在天使中产生出来的，而是天生出现在天使之中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承认在天使中存在着能动理智和把被动理智。
答异议理据2：能动理智的功能不是照亮另一种理智，而是照亮潜在地可被理解的事物，这是就其藉抽象，它能够使它们成为现实地可理解的东西而言的。属于被动理智功能的则是：潜在地相关于那些能够自然地得到认识的事物，而有时则能够现实地认识它们。所以，一个天使照亮另一个天使并不属于能动理智的范畴；而天使在超自然的奥秘方面受到照亮，以至于有时能够潜在地认识它们，也不属于被动理智的功能。但是，如果有人想用能动理智和被动理智的名称来称呼这两者，他就将会是在多义地谈论这两者；所以，我们就不必为这两个名称而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