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师致仕赠司空兼侍中文惠陈公神道碑铭①
颍川公既葬于新郑②，其子尚书主客郎中述古等七人③，具公之行事及太常之状④、祁伯之铭以来告曰⑤：“唯陈氏世有显人。我先正文惠公，历事太宗、真宗而相今天子，其出处始终之大节，可考不诬如此。故敢请以墓隧之碑。”予为考其世次，得其所以基于初、盛于中、有于终而大施于其后者，曰：信哉！陈氏载德，晦显以时。其畜厚来远，故能发大而流长。自公五世以上，为博州人⑥。皇高祖翔，当五代时，为王建掌书记⑦，建欲帝蜀，以逆顺祸福譬之，不听，弃官于阆州之西水⑧，遂为西水人。皇曾祖齐国公讳诩⑨，皇祖楚国公讳昭汶⑩，皇考秦国公讳省华⑪，皆开府仪同三司、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⑫。自翔已下，三世不显于蜀。至秦公，始事圣朝，为左谏议大夫⑬。其配曰燕国太夫人冯氏⑭。
【编 年】
庆历四年任河北都转运按察使时作。原本题下注云：“庆历四年。”
【笺 注】
①太子太师：古太子六傅之一。《文献通考·职官考》一四：“太子师、保二傅，殷周已有。唐六傅不必备唯其人，太子出，则乘辂备仪以为后从。”《宋史·职官志》二：“国初，师、傅不常设。多以前宰执为致仕官，若太子太师、太傅、太保，以待宰相官未至仆射者，及枢密使致仕，亦随本官高下除授。”致仕，谓辞去官职，犹今之退休。《春秋公羊传·宣公元年》：“退而致仕。”何休注：“致仕，还禄位于君。”致仕，《礼记·王制》：“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郑玄注：“还君事。”《国语·晋语》五：“范武子退自朝，曰：‘余将致政焉。’”韦昭注：“致，归也。”赠司空兼侍中：宋代前期大臣死后的赠官名。《宋史·职官志》一：“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为宰相、亲王使相加官，其特拜者不预政事，皆赴上于尚书省。凡除授，则自司徒迁太保，自太傅迁太尉，检校官亦如之。太尉旧在三师下，由唐至宋加重，遂以太尉居太傅之上。若宰臣官至仆射致仕者，以在位久近，或已任司空、司徒，则拜太尉、太傅等官。若太师则为异数，自赵普以开国元勋，文彦博以累朝耆德，方特拜焉。虽太傅王旦、司徒吕夷简各任宰相二十年，止以太尉致仕。熙宁二年，富弼除守司空兼侍中、平章事，辞司空、侍中。三年，曾公亮除守司空、检校太师兼侍中，以两朝定策之功辞相位也。六年，文彦博除守司徒兼侍中。九年，彦博除守太保兼侍中，辞太保。元丰三年，以曹佾检校太师、守司徒兼中书令。九月，诏检校官除三公、三师外并罢。又以文彦博落兼侍中，除守太尉，富弼守司徒，皆录定策之功也。”文惠陈公：陈尧佐。《宋史》卷二八五《陈尧佐传》：“卒，赠司空兼侍中，谥文惠。”
②颍川公既葬于新郑：指陈尧佐葬于郑州新郑。颍川公，即陈尧佐。《渑水燕谈录》卷二：“有宋颍川先生尧佐，字希元。”按，新郑乃陈氏祖茔，陈尧佐之父陈省华即葬于此。乾隆《新郑县志》卷二九《金石志》王举正《陈公（省华）墓志铭》：“以是年七月二十七日归□□郑州新郑县临洧乡抱章山之侧。”
③尚书主客郎中述古：《宋史》卷二八五《陈尧咨传》：“子述古，太子宾客致仕。”按，述古恐是尧佐之子，《宋史》误也。主客郎中，《宋史·职官志》三：“主客郎中、员外郎：掌以宾礼待四夷之朝贡。府郊劳、授馆、宴设、赐予，辨其等而以式颁之。至则图其衣冠，书其山川风俗。有封爵礼命，则承诏颁付。”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淳化四年）始定迁秩之制：三丞、著作皆迁太常博士，转屯田员外郎，优者为礼部、工部、祠部、主客。”
④太常：宋代太常寺的简称。《宋史·职官志》四：“太常博士：掌讲定五礼仪式，有改革则据经审议。凡于法应谥者，考其行状，撰定谥文。”太常之状者，谓太常寺所定之谥。
⑤祁伯：名卿钜公。《诗经·小雅·吉日》：“瞻彼中原，其祁孔有。”毛亨传：“祁，大也。”
⑥博州：唐代州名，治所在今山东省聊城市。《元和郡县志》卷一六：“博州，博平，上。战国时为齐地。秦并天下，今州即秦东郡地也。在汉为东郡聊城县之地。唐武德四年，讨平窦建德，重置博州。”
⑦皇高祖翔，当五代时，为王建掌书记：翔，乾隆《新郑县志》卷二九《金石志》王举正《陈公（省华）墓志铭》：“曾王父讳翔，唐末补并门记室。王建守益都，□□幕下。时建恃险，□□□□□□记□讽以大义，建不能用，投劾谢□，遂为□□□□□□□□□□□。”掌书记：唐五代时期节度使的属官。瞿蜕园《历代职官简释》：“节度使下之直接僚属，有行军司马、副使、判官、支使、掌书记、巡官、衙推各一人其中比较重要而必不可少的是行军司马、节度副使，二者之中必有一人为本使之助手，能总揽全军之政令。掌书记则一般为有名之文士，门第科甲具有资格者，日后往往入为朝官，渐至高位，如李德裕、令狐楚等皆是。”
⑧“建欲帝蜀”四句：《十国春秋》卷四二《陈翔传》：“陈翔，博州人。高祖镇西川，辟翔掌书记，已而出为新井令。梁既篡唐，高祖欲自立为皇帝，翔反复以逆顺祸福譬之，不听，遂弃官隐阆州之西水终焉。”阆州，唐宋州名，治所在今四川省阆中市。《元丰九域志》卷八：“上，阆州，阆中郡，安德军节度。治阆中县。”西水，《元丰九域志》卷八：“西水，（阆）州西一百二十里。”弃官：原本卷末校云：“此下一有‘家’字。”
⑨皇曾祖齐国公讳诩：《陈公墓志铭》：“王父讳诩，仕蜀为遣运使。”齐国公，乃尧佐等贵后所追封。
⑩皇祖楚国公讳昭汶：《陈公墓志铭》：“严考讳昭汶，抗志遁俗，林卧家食。奕世令德，兹焉发祥，累赠俱跻极品。”
⑪皇考秦国公讳省华：《宋史·陈尧佐传》：“父省华字善则，事孟昶为西水尉。蜀平，授陇城主簿，累迁栎阳令。县之郑白渠为邻邑强族所据，省华尽去壅遏，水利均及，民皆赖之，徙楼烦令。端拱三年，太宗亲试进士，伯子尧叟登甲科，占谢，辞气明辨，太宗顾左右曰：‘此谁子？’王沔以省华对。即召省华为太子中允，俄判三司都凭由司，改盐铁判官，迁殿中丞。河决郓州，命省华领州事。俄为京东转运使，超拜祠部员外郎、知苏州，赐金紫。时遇水灾，省华复流民数千户，殍者悉瘗之，诏书褒美。历户部、吏部二员外郎，改知潭州。省华智辨有吏干，入掌左藏库，判吏部南曹，擢鸿胪少卿。景德初，判吏部铨，权知开封府，转光禄卿。旧制，卿监坐朵殿，太宗以省华权莅京府，别设其位，升于两省五品之南。省华以府事繁剧，请禁宾友相过，从之。未几，因疾求解任，拜左谏议大夫，再表乞骸骨，不许，手诏存问，亲阅方药赐之。三年，卒，年六十八，特赠太子少师。”《陈公墓志铭》：“公讳省华，字善则。累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师、尚书令兼中书令、秦国公。”
⑫开府仪同三司：元丰改官制前为文散官二十九阶之首阶，从一品，系宰相所带官阶。《宋史·职官志》一〇：“叙阶之法，开府仪同三司至将仕郎为文散官。”元丰三年九月，由使相改名为开府仪同三司，为寄禄官名，此为大臣死后赠官。太师：《宋史·职官志》一：“宋承唐制，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为宰相、亲王使相加官，其特拜者不预政事，皆赴上于尚书省。”此处亦为大臣死后赠官。
⑬为左谏议大夫：《陈公墓志铭》：“知开封府。公以久次之风望，荷□圣之器任，宠深而□□，□□而不侈。尝□谓郗曲乃□，支离者寿，稽纵心而请老，遂剡奏而还印。上方乐近耆德，函诏敦谕，特授左谏议大夫，允将作监府绶。”谏议大夫，《职官分纪》卷六引《六典》：“谏议大夫四人，正五品上。掌侍从赞相规谏讽谕，凡有五：一曰讽谏，二曰顺谏，三曰规谏，四曰致谏，五曰直谏。”宋初，左、右谏议大夫为京朝官之官阶，并非实职。
⑭其配曰燕国太夫人冯氏：《陈公墓志铭》：“□□□氏，柔□□□。□□□□□□□□，以严以□，荐绅之谈，谓之孟母。年八十□□□□□□□□五岁终□，封燕国太夫人。”《春明退朝录》卷中：“凡宰相、使相，母封国太夫人。”
公其次子也，讳尧佐，字希元。举进士及第，累迁太常丞、知开封府录事参军⑮。用理狱有能绩，迁府推官⑯。以言事切直，贬通判潮州⑰。自潮还，献诗数百篇，而大臣亦荐其文学，得直史馆⑱，知寿、庐二州⑲，提点府界诸县公事⑳。丁秦公忧㉑，服除，判三司都勾院、两浙转运使㉒，徙京西、河东、河北三路㉓，纠察在京刑狱㉔。天禧三年，编次御试进士，坐误差其第，贬监鄂州茶场㉕。未至，丁燕国太夫人忧㉖。明年，河决滑州，天子念非公不可塞，乃起公知滑州㉗。乾兴元年，作永定陵，徙公京西转运使以办其事㉘。入为三司户部副使㉙，徙副度支㉚。拜知制诰兼史馆修撰㉛。同知天圣二年贡举㉜，知通进银台司㉝。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河南府㉞，徙并州㉟，知审官院、开封府㊱，拜翰林学士兼龙图阁学士㊲。七年，拜枢密副使㊳。其年八月，参知政事㊴。居三岁间，凡三请罢。明道二年，罢知永兴军㊵，行过郑州，为狂人所诬。御史中丞范讽辨公无罪㊶，徙知庐州㊷，又徙同州㊸，复徙永兴㊹，又徙郑州㊺。累官至户部侍郎㊻。景祐四年四月，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㊼。
【笺 注】
⑮太常丞：《宋史·职官志》四：“太常寺，卿、少卿、丞各一人。卿掌礼乐、郊庙、坛壝、陵寝之事，少卿为之贰，丞参领之。丞一人，以礼官久次官高者充。”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迁转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凡改官，留守、两府、两制判官，进士授太常丞，余人太子中允。”开封府录事参军：开封府幕职官名。孙逢吉《职官分纪》卷四一：“炀帝置主簿，唐武德元年，复为录事参军。开元初，改京尹属官为录事参军，掌府事，勾稽首署抄目，纠弹部内非违，监印，给纸笔之事。”《宋史·职官志》七：“诸曹官，旧制，录事参军掌州院庶务，纠诸曹稽违。”
⑯府推官：即开封府推官，协助开封府尹治事。《宋史·职官志》六：“（开封府）其属有判官、推官四人，日视推鞫，分事以治，而佐其长。”
⑰潮州：宋代州名，属广南东路，治所在今广东省潮州市。《元丰九域志》卷九：“下，潮州，潮阳郡，军事，治海阳县。”
⑱直史馆：沈钦韩《王荆公诗文沈氏注》卷三《范镇加修撰制》：“《容斋随笔》：‘熙宁以前，秘书省无著作局，故置史馆修撰、直馆之职。’《石林燕语》：‘唐正观初，始置史馆于门下省，以他官兼领。秩卑者以为直馆。宰相监修撰。开元中，李林甫为监修国史，始迁于中书省，复置史馆修撰。讫五代遂为故事。本朝乾德初，首以赵韩王监修国史馆，修撰之外，复有编修校勘、校书校勘。随时创制不一。’《青箱杂记》：‘太平兴国中，赵邻几、吕蒙正皆为直史馆掌修撰，犹未列于职。至道中，始以李若拙为史馆修撰。’”
⑲知寿、庐二州：寿州，宋代州名，属淮南西路，治所在今安徽省寿县。《元丰九域志》卷五：“寿州，紧，寿春郡，忠正军节度。治下蔡县。”按，拙著《宋代郡守通考》以尧佐知寿州在咸平五年至景德元年。《长编》卷五七：“（景德元年八月）庚申，知寿州陈尧佐上言。”是尧佐景德初尚在寿州之证。庐州，宋代州名，治所在今安徽省合肥市。《元丰九域志》卷五：“庐州，庐江郡，保信军节度。治合肥县。”按，拙著《宋代郡守通考》以尧佐知庐州在景德元年至景德三年。《彭城集》卷三二《重修庐州蜀山庙记》：“景德二年，太守相国陈公始新治之。”
⑳提点府界诸县公事：《宋史》卷二八四《陈尧佐传》：“徙庐州，以父疾请归，提点开封府界事，后为两浙转运副使。”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宋史·职官志》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掌察畿内县镇刑狱、盗贼、场务、河渠之事。”《长编》卷六二：“（景德三年三月）是月，始命朝臣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其后又增一员，以阎门祗候充。”
㉑丁秦公忧：《陈公神道碑铭》：“以景祐三年□□□未，隤然委化，启手组于东京安定坊之私第。”
㉒判三司都勾院：《长编》卷三四：“（淳化四年五月）戊申，诏罢盐铁、度支、户部等使，三司但置使一员，判官六员，推官三员；三部勾院但置判勾院一员，判官一员。”两浙转运使：《长编》卷七六：“（大中祥符四年七月庚辰）诏奖两浙转运使陈尧佐。”转运使，《宋史·职官志》七：“都转运使、转运使、副使、判官，掌经度一路财赋，而察其登耗有无，以足上供及郡县之费。岁行所部，检察储积，凡吏蠹民瘼，悉条以上达，及专举刺官吏之事。”
㉓徙京西、河东、河北三路：《宋史》卷二八四《陈尧佐传》：“徙京西转运使。徙河东路。徙河北。”按，拙著《宋代路分长官通考》列尧佐任京西路转运使在大中祥符七年至八年；任河东转运使在大中祥符八年至天禧元年；任河北转运使在天禧元年。《长编》卷八二：“（大中祥符七年五月壬辰）徙尧佐京西路。”光绪《山西通志》卷九四：“《陈尧佐札子石刻》，在天井关文庙内，河东转运使陈□□奏。大中祥符八年十二月十四日。”《长编》卷八七：“（大中祥符九年七月戊午）河东转运使陈尧佐言事。”同书卷八九：“（天禧元年四月）河东转运使陈尧佐言事。”
㉔纠察在京刑狱：北宋差遣官名，掌监察在京囚狱逐日决断系禁犯人情状，并收受在押已决犯人冤案的陈状申诉，凡按狱不经纠察司，不得往登闻鼓院、登闻检院进状投诉。《宋史·职官志》三：“大中祥符二年，置纠察刑狱司，纠察官二人，以两制以上充。凡在京刑禁，徒以上即时以报；若理有未尽或置淹恤，追覆其案，详正而驳奏之。凡大辟，皆录问。”又，《宋朝事实类苑》卷二五：“祥符二年，朝廷以京师狱讼之烦，惧有冤滞，始置纠察在京刑狱司，以省冤滥，命知制诰冯起、侍御史赵湘为之。凡在京刑狱，御史、开封府皆得纠之。”
㉕鄂州：宋代州名，属荆湖北路，制所在今湖北省武汉市。《元丰九域志》卷六：“鄂州，紧，江夏郡，武昌军节度。唐武昌军节度，后唐改武清军。皇朝太平兴国三年复旧。治江夏县。”监鄂州茶场，即主管鄂州茶场的地方小官，属于宋代诸场库官员。
㉖丁燕国太夫人忧：为其母守丧。燕国太夫人，陈省华之夫人。
㉗“河决滑州”三句：《长编》卷九六：“（天禧四年十月）己丑，以前起居郎、直史馆陈尧佐免持服，知滑州。”同书卷九七：“（天禧五年六月）癸亥，诏奖知滑州陈尧佐，尧佐浚旧河分水势，护州城有劳也。”滑州，北宋州名，属京西北路，治所在今河南省滑县。《元丰九域志》卷一：“滑州，辅，灵河郡，武成军节度。唐义成军节度，皇朝太平兴国元年改武成军。治白马县。”
㉘乾兴元年作永定陵：《宋史》卷二八四《陈尧佐传》：“天禧中，河决，起知滑州。初营永定陵，徙京西转运使。入为三司户部副使，徙度支。”永定陵，宋真宗的陵名。《宋史·真宗纪》三：“帝是日崩于延庆殿，年五十五，在位二十六年。十月己酉，葬永定陵。己未，祔太庙。天圣二年十一月，上尊谥曰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庙号真宗。”
㉙三司户部副使：《宋史·职官志》二：“三部副使各一人，通签逐部之事。旧以员外郎以上充。端拱初，省。淳化三年复置，又省。至道初，又置。真宗即位，副使迁官，遂罢之。咸平六年复置。”拙著《宋代京朝官通考》列尧佐于天圣元年任三司户部副使。
㉚徙副度支：即徙为三司度支副使。《长编》卷九九：“（乾兴元年十一月癸酉）度支副使陈尧佐同修《真宗实录》。”
㉛拜知制诰兼史馆修撰：《长编》卷一〇〇：“（天圣元年正月）壬午，以度支副使、兵部员外郎陈尧佐为知制诰、史馆修撰。”
㉜同知天圣二年贡举：《长编》卷一〇二：“（天圣二年正月）癸卯，命御史中丞刘筠等四人权知贡举。”同知贡举，临时差遣的副主考官名。北宋元丰前，礼部无常员，故凡会试，临时遣翰林学士等朝官领贡举事，知举官之下或设“同知”，资稍浅者称“权知贡举”。
㉝知通进银台司：《宋史·职官志》一：“旧制，通进、银台司，知司官二人，两制以上充。通进司，掌受银台司所领天下章奏案牍，及阁门在京百司奏牍、文武近臣表疏，以进御，然后颁布于外。银台司，掌受天下奏状案牍，抄录其目进御，发付勾检，纠其违失而督其淹缓。”《职官分纪》卷六：“国朝淳化四年，以给事中封驳隶银台通进司，应诏敕。”
㉞知河南府：《宋史》卷二八四本传：“天禧中，河决，起知滑州。进枢密直学士、知河南府，徙并州。”龙图阁直学士，宋龙图阁始建于大中祥符九年。阁在会庆殿西，北连禁中。阁上奉太宗御书、御制文集及典籍、图画、宝瑞之物。有学士、直学士、待制、直阁等官。初为实职，后渐及朝流，为职事官之非侍从官所带职名。《石林燕语》卷六：“祥符中，始建龙图阁，以藏太宗御集。天禧初，因建天章、寿昌两阁于后，而以天章藏御集，虚寿昌阁未用。庆历初，改寿昌为宝文，仁宗亦以藏御集。二阁皆二帝时所自命也。神宗显谟阁、哲宗徽猷阁，皆后追建之，惟太祖、英宗无集，不为阁。”
㉟并州：《长编》卷一〇三：“（天圣三年）三月丙子，徙知河南府、枢密直学士陈尧佐知并州。”并州，北宋州名，河东路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元丰九域志》卷四：“次府，太原府，太原郡，河东节度。治阳曲县。”光绪《山西通志》卷二三：“（唐）开元十一年，又置北都，改并州为太原府。宋太平兴国四年，平北汉，降为紧州。至和元年，以并州为太原府。”
㊱知审官院：《燕翼诒谋录》卷二：“皇朝吏铨不曰尚书吏部，而曰考课院，其上著京朝官、幕职、州县官以别之。淳化四年二月丙戌，诏改考课京朝官院为审官院，考课幕职、州县官院为考课院，而总谓之‘流内铨’云。”同书卷三：“审官院定差知州、军，并以资历，不容超越；资历当得，不容不与。天圣七年九月辛巳，诏审官院定差，并申中书，引上审史，若懦庸老疾不任事者，罢之。今都堂审察，其遗意也。”开封府：《宋史》卷二八四本传：“召同修三朝史，代兄尧咨权知开封府。”北宋《开封府题名记》碑：“天圣五年□月，陈尧佐以枢密直学士权知（开封府）。”
㊲翰林学士：《宋史·职官志》二：“翰林学士院掌制、诰、诏、令撰述之事。凡立后妃，封亲王，拜宰相、枢密使、三公、三少，除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加封，加检校官，并用制；赐大臣太中大夫、观察使以上，用批答及诏书；余官用敕书。”
㊳七年，拜枢密副使：《长编》卷一〇七：“（天圣七年二月丁卯）翰林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右谏议大夫、权知开封府陈尧佐为枢密副使。”枢密副使，枢密院的副职。《宋史·职官志》二：“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以升拣、废置揭帖兵籍；有调发更戍，则遣使给降兵符。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都巡检使以上。枢密使、知院事，佐天子执兵政，而同知、副使、签书为之贰。凡边防军旅之常务，与三省分班禀奏；事干国体，则宰相、执政官合奏；大祭祀则迭为献官。”
㊴参知政事：《宋史·宰辅表》一：“（天圣七年八月）庚寅，陈尧佐自枢密副使加给事中除参知政事。”参知政事，宋代的副相。《宋史·职官志》一：“参知政事，掌副宰相，毗大政，参庶务。乾德二年置，以枢密直学士薛居正、兵部侍郎吕余庆并本官参知政事。先是，已命赵普为相，欲置之副，而难其名称。以问翰林学士陶谷曰：‘下宰相一等有何官？’对曰：‘唐有参知机务、参知政事。’故以命之。仍令不押班，不知印，不升政事堂，殿廷别社砖位，敕尾著衔降宰相，月奉杂给半之，未欲与普齐也。开宝六年，始诏居正、余庆于都堂与宰相同议政事。至道元年，诏宰相与参政轮班知印，同升政事堂。押敕齐衔，行则并马，自寇准始，以后不易。”
㊵明道二年，罢知永兴军：《长编》卷一一二：“（明道二年四月己未）参知政事陈尧佐罢为户部侍郎、知永兴军。（七月）癸未，降知永兴军陈尧佐知庐州。”永兴军，北宋军府名，治所在今陕西省西安市。《元丰九域志》卷三：“永兴军路，府二，州一十五，县八十三。京兆府，次府，京兆郡，永兴军节度。治长安、万年二县。”
㊶“行过郑州”三句：《宋史》卷二八四《陈尧佐传》：“太后崩，执政多罢，以户部侍郎知永兴军。过郑，为郡人王文吉以变事告，下御史中丞范讽劾治，而事乃辨。改知庐州，徙同州，复徙永兴军。”郑州，北宋州名，属京西路，治所在今河南省郑州市。《元丰九域志》卷一：“郑州，畿，荥阳郡，奉宁军节度。治管城县。”
㊷徙知庐州：《长编》卷一一二：“（明道二年七月）癸未，降知永兴军陈尧佐知庐州。”庐州，宋代州名，治所在今安徽省合肥市。《元丰九域志》卷五：“庐州，庐江郡，保信军节度。治合肥县。”
㊸又徙同州：《宋史》卷二八四《陈尧佐传》：“知庐州，徙同州，复徙永兴军。”同州，北宋州名，属永兴军路，治所在今陕西省大荔县。《元丰九域志》卷三：“同州，望，冯翊郡，定国军节度。治冯翊县。”
㊹复徙永兴：《长编》卷一二一：“（宝元元年三月戊戌）平章事陈尧佐罢为淮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长编》卷一二四：“（宝元二年七月）戊午，徙郑州陈尧佐判永兴军。”
㊺又徙郑州：《长编》卷一二四：“（宝元二年七月）甲子，新判永兴军陈尧佐判郑州。”
㊻户部侍郎：尚书省户部的副长官，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迁转寄禄之官阶。
㊼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四月甲子）户部侍郎、知郑州陈尧佐并为平章事。”《宋史》卷二八四本传：“徙郑州，会作章惠太后园陵，州供张甚严，赐书褒谕。既而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公为人刚毅笃实，好古博学。居官无大小，所至必闻。其仁足以庇民，智足以利物，忠足以事上，诚足以信于人㊽。潮州恶溪，鳄鱼食人不可近，公命捕得，鸣鼓于市，以文告而戮之，鳄患屏息㊾。潮人叹曰：“昔韩公谕鳄而听㊿，今公戮鳄而惧，所为虽异，其能使异物丑类革化而利人，一也。吾潮间三百年而得二公，幸矣！”在潮修孔子庙、韩公祠（51），率其州民之秀者就于学。知寿州，遭岁大饥，公自出米为糜以食饿者，吏民以公故，皆争出米，其活数万人。公曰：“吾岂以是为私惠邪？盖以令率人，不若身先而使其从之乐也。”钱塘江堤以竹笼石，而潮啮之，不数岁辄坏而复理。公叹曰：“堤以捍患，而反病民。”乃议易以薪土。而害公政者言于朝，以为非便。是时，丁晋公参知政事（52），主言者以黜公，公争不已，乃徙公京西。而笼石为堤，数岁功不就，民力大困。卒用公议，堤乃成。河东地寒而民贫，奏除石炭税，减官冶铁课岁数十万以便民，曰：“转运，征利之官也。利有本末，下有余则上足，吾岂为俗吏哉！”太行山当河东、河北两路之界（53），公以谓晋自前世为险国（54），常先叛而后服者，恃此也。其在河东，凿泽州路（55），后徙河北，.凿怀州路（56）。而太行之险通。行者德公以为利，公曰：“吾岂为今日利哉！”河决坏滑州（57），水力悍甚，每埽下（58），湍激并人以没，不见踪迹者不可胜数。公躬自暴露，昼夜督促，创为木龙，以巨木骈齿浮水上下，杀其暴，堤乃成，又为长堤，以护其外。滑人得复其居，相戒曰：“不可使后人忘我陈公。”因号其堤为陈公堤。开封府治京师，公以谓治烦之术，任威以击强，尽察以防奸，譬于激水而欲其澄也。故公为政，一以诚信。每岁正月，夜放灯，则悉籍恶少年禁锢之（59）。公召少年，谕曰：“尹以恶人待汝，汝安得为善？吾以善人待汝，汝其为恶邪？”因尽纵之，凡五夜，无一人犯法者。太常博士陈诂知祥符县（60），县吏恶其明察，欲中以事，而诂公廉，事不可得，乃欲以奇动京师，自录事已下（61），空一县皆逃去，京师果喧言诂政苛暴。是时章献明肃太后犹听政（62），怒诂，欲加以罪。公为枢密副使（63）。力争之，以谓罪诂则奸人得计而沮能吏，诂由是获免。公十典大州，六为转运副使（64），常以方严肃下（65），使人知畏而重犯法，至其过失，则多保佑之，故未尝按黜一下吏。
【笺 注】
㊽“其仁足以庇民”四句：按，原本无此四句，据校语补。
㊾“潮州恶溪”五句：《嘉庆重修一统志》卷四四六《潮州府》：“陈尧佐，阆中人，真宗时通判潮州，修孔子庙，作韩吏部祠，以风示潮俗。民张氏子与其母汲于江，鳄鱼尾而食之，母弗能救。尧佐闻而伤之，命二吏挐小舟操网往捕。鳄鱼受网，作文示诸市而烹之。”《永乐大典》卷五三四五陈尧佐《戮鳄鱼文》：“己亥岁，予于潮州建昌黎先生祠堂，作《招韩辞》，载鳄鱼事以旌之。后又图其鱼，为之赞。凡好事者即以授之，俾天下之人知韩之道不为妄也。明年夏，郡之境上，地曰万江，村曰硫黄，张氏子年始十六，与其母濯于江涘，倏忽鳄鱼尾去，其母号之不能救，洎中流，则食之无余。予闻而伤之，且念天子声武，王泽昭洽，刑不僭，赏不滥，海内海外，罔不率俾，昆虫草木，裕如也。鳄鱼何悖焉，而肆毒任虐之如是，是不可不为之思也。命县邑李公诏郡吏杨口挐小舟，操巨网，驰往捕之。咸谓予曰：‘彼不可捕也，穴深渊，游骇浪，非人力之所能加也。’予谓不然，复之曰：‘方今普天率土，靡不臣妾，山川阴阳之神，奉天子威神，晦明风雨，弗敢逾也。鳄鱼恃远与险毒此物。律，杀人者死。今鱼食人也，又何如焉？昔韩昌黎文公投之以文则引而避，是则鳄鱼之有知也，若之何而逐之？姑行焉，必有主之者矣。苟不能及，予当请于帝，躬与鳄鱼决。’二吏既往，即以予言告之，且曰：‘苟无网，辄止伏不能举。’由是左右前后力者凡百夫，曳之以出。缄其吻，械其足，槛以巨舟，顺流而至。阖郡闻之，悉曰：‘是必妄也，安有食人之鱼，形越数丈而能获之者焉？’既见之，则骇而喜，且曰：‘生于世有百岁者矣，凡上下水中，或见其隆伏仿佛之状，虽相远百步，尚不敢抗，今二吏捕之，犹拾芥焉，实今古之所未闻也。向非公之义洽于民，公之令严于吏，然自成而不欺也，又安能歼巨害，平大怨，宣王之威刑焉！’予始慎之，终得之，又意韩愈逐之于前，小子戮之于后，不为过也。既而鸣鼓召吏，告之以罪，诛其首而烹之。”鳄患屏息：鳄，原本校云：“一作‘其’。”
㊿昔韩公谕鳄而听：韩愈《祭鳄鱼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列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揜，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献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外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亢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邪？且承天子之命以来为吏，故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敖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51）韩公祠：《嘉庆重修一统志》卷四四六《潮州府》：“韩文公庙在海阳县东韩山上。宋咸平中，陈尧佐建。元祐五年，迁于城南。苏轼撰墨碑。淳熙中又迁于此。”
（52）丁晋公：丁谓。《东都事略》卷四九《丁谓传》：“丁谓字公言，初字谓之，苏州人也。为大理寺评事、通判渝州。逾年，直史馆，为福建路转运使，咸平初，为三司户部判官。峡路蛮扰边，会分川峡为四路，谓领夔州路转运使，措置蛮事。作誓刻石柱境上，其后又入寇，委其酋领讨平之。居五年，入为三司盐铁副使，擢知制诰。契丹入寇，谓知郓州。明年，召为三司使，加枢密直学士。大中祥符初，议封禅未决，谓因言大计有余，议遂定。五年，拜户部侍郎、参知政事。明年，朝谒太清宫，为奉祀经度制置使、判亳州，又为天书刻玉副使，再迁兵部尚书。九年，除平江军节度使、知升州。天禧间，徙镇保信，复以吏部尚书为参知政事，改枢密使。拜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太子少师。谓既复相，寻又加司空，封晋国公。仁宗即位，章献后临朝，进司徒兼侍中，为山陵使。罢相，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谓在朱崖凡五年，遂徙雷州。又三年，徙道州，复秘书监致仕。居安州，又徙光州，卒，年七十二。”参知政事，《宋史·宰辅表》一：“（大中祥符五年九月戊子）丁谓自盐铁使、右谏议大夫、权三司使加户部侍郎，除参知政事。”同书同卷：“（天禧三年）六月戊戌，丁谓自保信军节度使、检校太尉迁吏部尚书、参知政事。（十二月）辛卯，丁谓自吏部尚书、参知政事加检校太尉，迁枢密使。”
（53）太行山当河东河北两路之界：光绪《山西通志》卷三三《山川考》：“太行山，一名五行山，起自河内，跨泽、潞、辽、沁四府州地。自沾岭而北与恒山连，自沁水而西与太岳、王屋连，而南而东则河北诸郡，自怀迄邢，错居其趾。形式奥衍，盘阻千里，横绝九州，为天下之脊。”
（54）险国：《嘉庆重修一统志》卷一四五《泽州府》：“全有太行之险固，实为东洛之藩垣。诸峰特起，雄峙天下，为太行总会。山川环抱，有自然之险。”光绪《山西通志》卷三三《山川考》引《方舆纪要》：“夫太行之山千秋不易，则太行之险亦千秋不易。”
（55）泽州：北宋州名，属河东路，治所在今山西省晋城市。《元丰九域志》卷四：“泽州，上，高平郡，军事。治晋城县。”
（56）怀州：北宋州名，属河北西路，治所在今河南省沁阳市。《元丰九域志》卷二：“怀州，雄，河内郡，防御。建隆元年升团练，四年升防御。治河内县。”
（57）河决坏滑州：《长编》卷九三：“（天禧三年六月）乙未，河决滑州城南。”
（58）埽：旧时治河，将秫秸、石块、树枝捆扎成圆柱形用以堵口或护岸的东西。《宋史·河渠志》一：“埽之制，密布芟索铺梢，梢芟相重，压之以土，杂以碎石，以巨竹索横贯其中，谓之‘心索’，卷而数丈，其长倍之。”《梦溪笔谈·官政》一：“凡塞河决垂合，中间一埽，谓之‘合龙门’，功全在此。”亦泛指堤岸。
（59）禁锢之：原本校云：“一本有‘岁以为常’。”
（60）太常博士：《宋史·职官志》四：“太常博士掌讲定五礼仪式，有改革则据经审议。凡于法应谥者，考其行状，撰定谥文。”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淳化四年）始定迁秩之制：三丞、著作皆迁太常博士。”陈诂，字天经，晋江（今福建泉州）人，博学通经，尤深于《易》。景德四年，进所著《六十四卦赋》，赐释褐，不仕。后登大中祥符元年进士第。天圣初，同知太常礼院。寻迁祠部员外郎，出知祥符县。迁三司户部副使。祥符县：北宋县名，开封府治所在县，在今河南省开封市。《元丰九域志》卷一：“东京开封府，治开封、祥符二县。”
（61）录事：《宋史·选举志》四《铨法》上：“凡选人阶官为七等：其五曰县令、录事参军。”
（62）章献明肃太后：真宗刘皇后。《宋史》卷二四二《后妃传》上：“真宗即位，入为美人。自章穆崩，真宗欲立为皇后，大臣多以为不可，帝卒立之。李宸妃生仁宗，后以为己子，与杨淑妃抚视甚至。后性警悟，晓书史，闻朝廷事，能记其本末。真宗退朝，阅天下封奏，多至中夜，后皆预闻。宫闱事有问，辄引故事以对。天禧四年，帝久疾居宫中，事多后决于后。宰相寇准密议奏请皇太子监国，以谋泄罢相。真宗崩，遗诏尊后为皇太后，军国重事，权取处分。崩，年六十五，谥曰章献明肃。”
（63）公为枢密副使：《宋史·宰辅表》一：“（天圣七年二月丁卯）陈尧佐自翰林学士兼龙图阁直学士、右谏议大夫、权知开封府迁枢密副使。八月庚寅，陈尧佐自枢密副使加给事中，除参知政事。”
（64）六为转运副使：原本校云：“一无‘副’字；一无‘副使’字。”按，无“副”及“副使”是，此处“副”字为衍文。
（65）方严肃下：原本校云：“一作‘方严清肃莅下’。”
公贬潮州，其所言事，盖人臣所难言者。其平生奏疏尤多，悉焚其稿。其他文章，有文集三十卷，又有《野庐编》、《潮阳编》、《愚丘集》，多慕韩愈为文。与修《真宗实录》，又修《国史》。故事，知制诰者常先试其文辞，天子以公文学天下所知，不复命试，自国朝以来，不试而知制诰者，惟杨亿及公二人而已（66）。公居官不妄进取。为太常丞者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者七年不迁（67）。自议钱塘堤为丁晋公所绌，后晋公益用事，专威福。故人子弟以公久于外，多勉以进取，公曰：“惟久然后见吾守。”如是十五年。今天子即位，晋公事败投海外（68），公乃见召用。公初作相，以唐刘蕡所对策进曰（69）：“‘天下治乱，自朝廷始，朝廷赏罚，自近始。’凡蕡之所究言者，皆当今之弊。此臣所欲言，而陛下之所宜行，且臣等之职也。”天子嘉纳之。公在相位不久，其年冬雷地震，星象数变（70）。公言王随位在臣上而病不任事（71），程琳等位皆在下（72），乃引汉故事，以灾异自责，求罢，章凡四上。明年三月，拜淮康军节度使、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郑州（73）。康定元年五月，以太子太师致仕（74），诏大朝会立宰相班，遂居于郑。其起居饮食，康宁如少者。后四年，年八十有二，以疾卒于家。
公居家以俭约为法，虽已贵，常使其子弟亲执贱事。曰：“孔子固多能鄙事（75）。”作《为善箴》，以戒子孙。临卒，口占数十言，自志其墓（76）。公前娶曰杞国夫人宋氏，后娶曰沂国夫人王氏。子男十人：长曰述古（77），次曰比部员外郎求古（78），主客员外郎学古（79），虞部员外郎道古（80），大理评事、馆阁校勘博古（81），殿中丞修古（82），秘书省正字履古（83），光禄寺丞游古（84），大理寺丞袭古（85），太常寺太祝象古（86）。秦公三子，长曰尧叟，为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87）。季曰尧咨（88），为武信军节度使。皆举进士第一人及第（89）。三子已贵，秦公尚无恙，每宾客至其家，公及伯、季侍立左右，坐客蹙蹜不安，求去，秦公笑曰：“此学子辈耳（90）。”故天下皆以秦公教子为法，且以陈氏世家为荣。公之孙四十人，曾孙二人。合伯、季之后，若子、若孙、若曾孙六十有八人。女若孙、曾五十有四人。而仕于朝者，多以材称于时。呜呼！可谓盛矣。铭曰：
陈氏高节，在污全洁。閟德潜光，有俟而发。其发惟时，自公启之。英英伯季（91），踵武偕来（92）。相车崇崇（93），武节之雄（94）。高幢巨毂，四世六公。惟世有封，秦楚及齐。尚书中书，仪同太师（95）。祖考在前，孙曾盈后。公居于中，伯季左右。惟勤其始，以享其终。惟能其约，以有其丰。休庸显问，播美家邦。有远其贻，有大其继。刻诗垂声，以质来裔。
【笺 注】
（66）杨亿：《宋史》卷三〇五《杨亿传》：“杨亿字大年，建州浦城人。真宗在京府，邸中书疏，悉亿草定。即位初，超拜左正言。诏钱若水修《太宗实录》，奏亿参预，凡八十卷，而亿独草五十六卷。书成，乞外补就养，知处州。真宗称其才长于史学，留不遣，固请，乃许之任。郡人周启明笃学有文，深加礼待。召还，拜左司谏、知制诰，赐金紫。”
（67）起居郎：《宋史·职官志》一：“起居郎一人，掌记天子言动。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敕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国朝旧置起居院，命三馆校理以上修起居注。熙宁四年，诏谏官兼修起居注者，因后殿侍立，许奏事。官制行，改修注为郎、舍人。六年，诏分左、右史分记言动；元祐元年，仍诏不分。”《会要·职官》二之一〇：“宋初置起居院。淳化五年，始别命官掌领记注，以备史官，多以馆阁官兼掌焉。元丰改官制，始正郎及舍人之名。”按，此官在北宋初年亦为带职之名，非实职也。
（68）晋公事败投海外：《宋史·丁谓传》：“仁宗即位，进司徒兼侍中，为山陵使。寇准、李迪再贬，谓取制草改曰：‘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王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至沈剧。’凡与准善者，尽逐之。是时二府定议，太后与帝五日一御便殿听政。既得旨，而谓潜结内侍雷允恭，令密请太后降手书，军国事进入印画。学士草制辞，允恭先持示谓，阅讫乃进。盖谓欲独任允恭传达中旨，而不欲同列与闻机政也。允恭倚谓势，益横无所惮。允恭方为山陵都监，与判司天监邢中和擅易皇堂地。夏守恩领工徒数万穿地，土石相半，众议日喧，惧不能成功，中作而罢，奏请待命。谓庇允恭，依违不决。内侍毛昌达自陵下还，以其事奏，诏问谓，谓始请遣使按视。既而咸谓复用旧地，乃诏冯拯、曹利用等就谓第议，遣王曾覆视，遂诛允恭。后数日，太后与帝坐承明殿，召拯、利用等谕曰：‘丁谓为宰辅，乃与宦官交通。’因出谓尝托允恭令后苑匠所造金酒器示之，又出允恭尝干谓求管勾皇城司及三司衙司状，因曰：‘谓前附允恭奏事，皆言已与卿等议定，故皆可其奏；且营奉先帝陵寝，而擅有迁易，几误大事。’拯等奏曰：‘自先帝登遐，政事皆谓与允恭同议，称得旨禁中。臣等莫辨虚实，赖圣神察其奸，此宗社之福也。’乃降谓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故事，黜宰相皆降制，时欲亟行，止令拯等即殿庐召舍人草词，仍榜朝堂，布谕天下。先是，女道士刘德妙者，尝以巫师出入谓家。谓败，逮系德妙，内侍鞫之。德妙通款，谓尝教言：‘若所为不过巫事，不若托言老君言祸福，足以动人。’于是即谓家设神像，夜醮于园中，允恭数至请祷。及帝崩，引入禁中。又因穿地得龟蛇，令德妙持入内，绐言出其家山洞中。仍复教云：‘上即问若，所事何知为老君，第云相公非凡人，当知之。’谓又作颂，题曰‘混元皇帝赐德妙’，语涉妖诞。遂贬崖州司户参军。诸子并勒停。”
（69）刘蕡：《新唐书·刘蕡传》：“刘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人，客梁、汴间。明《春秋》，能言古兴亡事，沈健于谋，浩然有救世意。擢进士第。元和后，权纲弛迁，神策中尉王守澄负弑逆罪，更二帝不能讨，天下愤之。文宗即位，思洗元和宿耻，将翦落支党。方宦人握兵，横制海内，号曰‘北司’，凶丑朋挺，外胁群臣，内掣侮天子，蕡常痛疾。太和二年，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帝引诸儒百余人于廷，策曰：‘朕闻古先哲王之治也，玄默无为，端拱司契，陶氓心以居简，凝日用于不宰，厚下以立本，推诚而建中，繇是天人通，阴阳和，俗跻仁寿，物无疵疠。噫！盛德之所臻，复乎其不可及已。三代令主，质文迭救，百氏滋炽，风流浸微，自汉以降，足言盖寡。’蕡对曰：‘伏以圣策有思古先之治，念玄默之化，将欲通天地以济俗，和阴阳以煦物，见陛下虑道之深也。臣以为哲王之治，其则不远，惟致之之道何如耳。伏以圣策有祗荷丕构而不敢荒宁，奉若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至也。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代之成败。心有未达，以下情蔽而不得上通；行有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在修己以先之；欲气之和，在遂性以导之。救灾旱在致精诚，广播殖在视食力。国廪罕畜，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生徒惰业，繇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百工淫巧，繇制度不立。伏以圣策有择官济治之心，阜财发号之叹，见陛下教化之本也。且进入以行，则枝叶安有难辨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以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辨疵之令，见陛下咨访之勤也。遂小臣斥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康济之心，则惠敷于下。邪正之道分，而治古可近；礼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尧考绩；叔子之所务，不若虞舜舞干。且非大德之中庸、上圣之龟鉴，又何足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蕡对后七年，有甘露之难。令狐楚、牛僧孺节度山南东西道，皆表蕡幕府，授秘书郎，以师礼礼之。而宦人深嫉蕡，诬以罪，贬柳州司户参军，卒。”
（70）其年冬雷地震，星象数变：《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七月）戊申，有星数百，皆西南流。其最大者一星至东壁没，光烛地，久之不散。已而，黑气长丈余，出毕宿下。（十二月）甲申，忻、代、并三州言，地震坏庐舍，覆压吏民。”同书卷一二一：“（宝元元年正月）甲辰，雷。丙辰，诏曰：‘比者善气弗效，阴眚屡见。地大震动，雷发不时。推原天谴之所由，岂吏为贪弛苛虐，使狴牢淹系而赋调繁急欤？或受赇鬻直，下情壅蔽，以亏和致戾欤？’”
（71）王随：《宋史·王随传》：“王随字子正，河南人。登进士甲科。拜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顷之，以疾在告，诏五日一朝，入中书视事。为相一年，无所建明。与陈尧佐、韩亿、石中立同执政，数争事。会灾异屡发，谏官韩琦言之，四人俱罢。随以彰信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阳。薨，赠中书令。”《宋史·宰辅表》二：“（宝元元年）三月戊戌，王随自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彰信军节度使守本官判河阳。”
（72）程琳：《宋史·程琳传》：“程琳字天球，永宁军博野人。举服勤辞学科。”本书卷二一有《镇安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师中书令程公神道碑铭》。《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四月甲子）工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韩亿、三司使吏部侍郎程琳、翰林学士承旨兼龙图阁学士石中立并为参知政事。”
（73）淮康军：北宋蔡州之军额。《长编》卷一一七：“（景祐二年十一月）乙丑，升蔡州为淮康军。”《元丰九域志》卷一：“蔡州，紧，汝南郡，淮康军节度。治汝阳县。”检校太傅：检校官名。此官自唐玄宗以后变为虚衔，地方使职带检校三公、三师及台省官之类，表示迁转经历及其尊崇地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石林燕语》卷一：“自两汉以来，谓中书为政本，盖中书省出令，而门下省覆之。王命之重，莫大于此，故唐以后，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者，此也。”此处为陈尧佐所带使相之衔。判郑州：《宋史·宰辅表》二：“（宝元元年三月戊戌）陈尧佐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淮康军节度使守本官判郑州。”
（74）以太子太师致仕：《长编》卷一二七：“（康定元年五月）戊辰，淮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陈尧佐为太子太师致仕。”
（75）孔子固多能鄙事：意谓圣人孔子还能做平民之事。《孟子·万章》下：“孟子曰：‘仕非为贫也，而有时乎为贫；娶妻非为养也，而有时乎为养。为贫者，辞尊居卑，辞富居贫。辞尊居卑，辞富居贫，恶乎宜乎？抱关击柝。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长而已矣”。’”
（76）自志其墓：《渑水燕谈录》卷二：“陈文惠将终前一日，自为墓志曰：‘有宋颍川先生尧佐，字希元，道号知余子。年八十不为夭，官一品不为贱，使相纳禄不为辱。三者粗备，归息于先秦国大夫、仲兄丞相栖神之域，吾何恨哉？’”
（77）述古：拙撰《王荆公文集笺注》卷一三《三司盐铁副使陈述古卫尉少卿制》、《三司盐铁副使陈述古朝奉大夫制》，皆嘉祐八年制。又郑獬《郧溪集》卷四《三司盐铁副使卫尉少卿陈述古可光禄卿充河北都转运使制》，治平元年行制。
（78）比部员外郎：《宋史·职官志》三：“比部郎中、员外郎，掌勾覆中外账籍。凡场务、仓库出纳在官之物，皆月计、季考、岁会，从所隶监司检察以上比部，至则审覆其多寡登耗之数，有陷失，则理纳。钩考百司经费，有隐昧，则会问同否而理其侵负。”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迁转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淳化四年）始定迁秩之制：由虞部转比部，优者转仓部；由比部转驾部，优者为考功。”求古：《会要·职官》六一之一二：“神宗熙宁元年五月七日，以驾部郎中陈求古换宫苑使，遥领团练使。求古累历知州，有治声。翰林学士郑獬应诏举官，力荐之，故有是命。”
（79）主客员外郎：《宋史·职官志》三：“主客郎中、员外郎：掌以宾礼待四夷之朝贡。府郊劳、授馆、宴设、赐予，辨其等而以式颁之。至则图其衣冠，书其山川风俗。有封爵礼命，则承诏颁付。掌嵩、庆、懿陵祭享，崇仪公承袭之事。”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学古：仕履无考。
（80）虞部员外郎：《宋史·职官志》三：“虞部郎中、员外郎：掌山泽、苑囿、场冶之事，辨其地产王无之厉禁。凡金、银、铜、铁、铅、锡、盐、矾，皆计其所入登耗以诏赏罚。”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迁转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淳化四年）始定迁秩之制：由国子博士转虞部员外郎，优者为膳部；由虞部转比部，优者转仓部。为郎中亦如之。”道古：曾任两浙路提点刑狱。《会要·职官》六五之二一：“（嘉祐六年）七月一日，知苏州长洲县夏噩特勒停，以本路提点刑狱陈道古恶其轻傲而按发之。”
（81）大理评事：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宋史·选举志》四：“（淳化四年）始定迁秩之制：《九经》出身者，校书郎、正字、寺监主簿、助教并转大理评事。”馆阁校勘：馆职之最低等，由京官充任。编校书籍初入馆职，则为馆阁校勘。位于校理之下。博古：《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二：“（嘉祐六年六月十五日）陈尧佐为宰相，韩亿为枢密副使。既而解榜出，尧佐子博古为解元，韩亿子孙四人皆无落者，众议喧然。”
（82）殿中丞：《宋史·职官志》四：“殿中省：监、少监、丞各一人。监掌供奉天子玉食、医药、服御、幄帘、舆辇、舍次之政令，少监为之贰，丞参领之。”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
（83）秘书省正字：《麟台故事》卷二《职掌》：“秘书省在光化坊，隶京百司，判省事一人；如监阙，以判秘书省官兼充。省有监、少监、丞郎、校书郎、正字、著作郎、佐郎，是时皆以为官，常带出入，亦犹尚书省寺监丞郎、卿少、郎官、丞簿等，皆为官也。”
（84）光禄寺丞：《宋史·职官志》四：“光禄寺：卿、少卿、丞、主簿各一人。卿掌祭祀、朝会、宴飨酒醴膳羞之事，修其储备而谨其出纳之政，少卿为之贰，丞参领之。”北宋前期无具体职事，为文臣寄禄之官阶。
（85）大理寺丞：北宋前期寄禄官名。《宋史·选举志》四：“迁秩之制：诸科及无出身者，大理寺丞转中舍。凡改官，两使推官、军事判官、令、录事参军，进士授著作佐郎，余人大理寺丞；初等职官知县，知录事参军，防御、团练、军事推官，军监判官，进士授大理寺丞，余人卫尉寺丞；惟判司、主簿、县尉七考，进士授大理寺丞，余人卫尉寺丞。”
（86）太常寺太祝：太常寺属官名。《宋史·职官志》四：“太常寺，协律郎、奉礼郎、太祝各一人。”北宋前期无职事，为文臣寄禄官阶。《宋史·选举志》四：“迁秩之制：《九经》出身者，校书郎、正字、寺监主簿、助教并转大理评事，评事转本寺丞，任太祝、奉礼郎者转诸寺监丞。诸科及无出身者，校书郎、正字、寺监主簿、助教并转太祝、奉礼郎，太祝、奉礼郎转大理评事。”
（87）尧叟：《东都事略》卷四四《陈尧叟传》：“陈尧叟字唐夫，阆州阆中人也。父省华，终左谏议大夫。尧叟举进士第一，为光禄寺丞、直史馆，迁秘书丞。久之，为工部员外郎、广南西路转运使。代还，为度支判官，迁枢密直学士。咸平四年，拜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继英为枢密使，以尧叟佥书之或院事。迁工部侍郎。景德中，与王钦若并知枢密院事兼群牧使。从祀东封，加尚书左丞。祀汾阴，加户部尚书，与钦若并同平章事。为枢密使，与钦若同罢。明年，复与钦若为枢密使。以疾出为右仆射、知河阳，疾甚，求还京师，卒，年五十七。赠侍中，谥曰文忠。”尧叟，《宋史》卷二八五亦有传。《宋史·宰辅表》一：“（景德三年）二月己亥，王钦若自资政殿大学士、兵部侍郎迁尚书左丞，陈尧叟自刑部侍郎、签书枢密院事迁兵部侍郎，并知枢密院事，仍兼群牧使。（景德三年）五月丁未，知枢密院事陈尧叟丁父忧，戊午，起复。”《宋史·宰辅表》一：“（大中祥符七年六月乙亥）陈尧叟自行户部尚书、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枢密使以户部尚书免。”
（88）尧咨：《东都事略》卷四四《陈尧咨传》：“尧咨字嘉谟，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济州。代还，直史馆，累擢知制诰。殿试进士，与刘几道于试卷中为密号，贬单州团练副使。大中祥符中，复知制诰，出知荆南。迁集贤院学士，又迁龙图阁直学士、知永兴军。数以气陵转运使乐黄目，黄目不能堪，请徙它路以避之。真宗以其所为不法，不欲穷治也，止罢学士，徙邓州。复知制诰。擢知开封府。除翰林学士、龙图阁学士，换宿州观察使、知天雄军。尧咨固辞，仁宗特命佩鱼，以示优恩。改武胜军留后，拜武信军节度使、知澶州，复知天雄军，卒，年六十五。赠太尉，谥曰康靖。”尧咨，《宋史》卷二八五亦有传。
（89）皆举进士第一人及第：原本校云：“一本无‘人’字，一本无‘第’字。”
（90）学：原本校云：“一作‘儿’。”
（91）英英：俊美杰出。《晋书·荀闿传》：“洛中英英荀道明。”韩愈《赠别元十八协律》诗之二：“英英桂林伯，实维文武特。”
（92）踵武：继承前人的事业。谓陈氏兄弟相继为钜公。《楚辞·离骚》：“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王逸注：“踵，继也。武，迹也。”
（93）崇崇：高大之貌，《文选》卷七扬雄《甘泉赋》：“崇崇圜丘，隆隐天兮。”李善注：“崇崇，高貌也。”
（94）武节：古代将帅凭以专制军事的符节。《汉书·武帝纪》：“朕将巡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师焉。”此处指陈氏兄弟多受封为节度。
（95）仪同：即开府仪同三司，北宋前期为文散官二十九阶之首阶，从一品，系宰相官所带之阶。《宋史·职官志》一〇：“叙阶之法，开府仪同三司至将仕郎为文散官。”《宋史·职官志》九《元丰寄禄格》：“新官：开府仪同三司。旧官：使相，谓节度使试侍中、中书令或同平章事。”
【附 载】
黄震《黄氏日钞》卷六一：“《丞相文惠公陈尧佐神道碑》，潮州戮鳄鱼，寿州活饥民，而浙堤钱塘，滑州筑陈公堤，治开封一以诚，论少年无犯法者，凡公外庸之略如此。为太常丞十三年不迁，为起居郎七年不迁，而十典大藩，六为转运使，位极人臣，寿八十二。与伯仲尧叟、尧咨已贵，而谏议公省华尚无恙，天下以陈氏世家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