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繁华爱清绝

不爱繁华爱清绝

朱夏楠　文

姚燮

1805—1864

清朝文学家、画家

道光二十四年（1844）四月，京城。天气已开始回暖，只是春风中还微微地透着一丝凉意。

礼部门外，会试榜下，人头攒动，一个模样清瘦的中年男子在其中努力地探头张望。半日，张望无果，眼神也跟着落寞了下来。

榜上并无他的名字。他落第了。

很快，姚燮病死的消息不胫而走。想到此次科举失利带来的打击，想到数年前他曾大病一场，友人们纷纷信以为真，为之扼腕，甚至写下了缅怀的诗歌，以为追忆。

所幸，这不过是虚惊一场。只是这次落第于姚燮而言几乎与死无异。这一年，他已近四十，这是他第五次参加会试，也是第五次失败了。茫然四顾，不知所从。杏花微雨时节，看尽长安花的春风得意者中，没有他的身影。

他心中万般悲凉沉痛，一腔郁闷诉诸笔端：“今我将如何，悲来不可道。纵累千万言，无由达苍昊。”

或许，是时候回去了。这场科举梦，到了该终结的时候了。他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随即踏上了南归之路。

船行悠悠，他勉强打起精神，挥手与前来送行的友人道别，也与从前的自己道别。千百年来，这条无数士子前赴后继的道路，他也曾倾尽全力试图以之为终身事业的道路，自今日起，将永远地被抛在身后了。

此乡非吾土；此路，也不再是他的路。

水流向南，气候渐暖。他的身形随着小舟起伏，消逝在茫茫的水雾中。他即将去往的那个世界，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