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建立庞大的哈里发帝国(718 A.D.)

十、阿拉伯人建立庞大的哈里发帝国(718 A.D.)

回教纪元1世纪末叶,哈里发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绝对君主。他们具有在法理或实质方面都毫无任何限制的统治特权,姑且不论所谓的限制是来自贵族的实力、平民的自由、教会的权柄、元老院的选举还是对共和国制度的记忆。穆罕默德的友伴建立的权威随着他们的生命一同消逝,阿拉伯部族的酋长或埃米尔在沙漠之中,只留下平等和独立的精神。先知的继承人兼备帝王和僧侣的双重性质,如果说他们的行为受《古兰经》的规范,然而对这本圣书而言,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官和解释者。他们运用征服的权力统治东方的民族,须知这些民族根本不知道自由为何物,都已养成赞许暴君的习惯,所有虐待和严苛的行为都以他们为牺牲品。

在倭马亚王朝最后一位哈里发统治之下,阿拉伯帝国从东延伸到西的距离是两百天的行程,也就是从鞑靼地区和印度的边界到大西洋的海岸。要是我们把长袍的袖子省略不算,这是阿拉伯作家的说法,阿非利加是长而狭的行省就像袖子,剩下完整而紧凑的疆域从法加纳(Fargana)到亚丁,以及从塔尔苏斯到苏拉特,四方形的每一个边要是加以测量,那是商队要走四或五个月的距离。[172]我们寻找稳固不变的联合与心甘情愿的顺从,那是不切实际的妄想,然而在奥古斯都和安东尼的政府弥漫着类似的气氛。伊斯兰教的进展是出于言行的一致,才能散布到如此广大的空间。在撒马尔罕和塞维尔用同样虔诚的态度研究《古兰经》的语言和法律;摩尔人和印度人在麦加朝圣,就像同胞和弟兄那样拥抱在一起;从底格里斯河向西,所有的行省都采用阿拉伯语当成流行的方言。[173]

[1]13世纪这里有些古老的遗迹和少数椰枣树。到了本世纪,有一位现代的先知,用提供的美景和建立的武力占领这块地方,至于他所宣扬的教义是什么,倒是没有人说得很清楚。

[2][译注]阿尔塔薛西斯(452—358B.C.),波斯帝国第五任国王,励精图治,扩疆辟土,在位期间长达62年,创造最辉煌的王朝。

[3]塔巴里(Tabari)或称阿尔·塔巴里(Al Tabari)是塔波里斯坦(Taborestan)的土著,为巴格达名声响亮的阿訇,可以誉为阿拉伯的李维,在回教纪元302年(914 A.D.)完成《通史》,后来应朋友的要求,将这本三万页羊皮纸的巨著,删减为比较合理的篇幅。他的阿拉伯原文只有波斯文和土耳其文的译本,据说伊玛辛的《萨拉森人史》,不过是将塔巴里大师的著作加以节录而已。

[4]除了普里多、奥克利和佩特·克洛(Petit Croix)列出作者名单,我们在《东方图书书目》的塔里克(Tarikh)标题下面发现一份书目,列举二百到三百位东方的历史家和编年史家,其中只有三四位的作品年代早于塔巴里。雷斯克(Reiske)对于东方文学有一个宏伟的构想,只是他的计划和佩特·克洛的法文译本全部成为泡影。

[5]对于特别有贡献的历史学家和地理学家,有时会引用他们的资料,尤其是下列三种编年史,对我的叙述有很大的帮助:(1)欧提奇乌斯(Eutychius,4世纪安条克主教,反对阿里乌斯教派和尼斯会议)的《编年史》:这是大部头的版本,作者并没有特别之处,波科克的译本可以满足他的朋友塞尔登那种教会长老的偏见;(2)伊玛辛的《萨拉森人史》:译者埃尔佩尼乌斯(Erpenius)提到他很仓促选用一份谬误很多的抄本,同时他的译本在文体和韵味方面,都让人不敢恭维;(3)阿布尔菲达的《穆斯林回教纪元编年史》:虽然不论就原作还是译本来看,都是最好的一部编年史,却没有阿布尔菲达的水准。根据我们知道的状况,他在哈马写成这部作品,时间大致是14世纪。前面两部书的作者分别是10和12世纪的基督徒,都是埃及人,一位是正宗东方基督教的教长,一位是雅各派学者。

[6]德基尼(de Guignes,Joseph,1721—1800 A.D.,人类学家和历史学家)把阿拉伯的历史学家,就作品的真实程度和学识范围区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枯燥无味的编年史家,另外一种是矫揉造作的演说家。

[7]就是德贝洛的《东方图书书目》,想了解这个可敬作者的性格,可以参考他的朋友泰弗诺。德贝洛的作品是令人愉悦的大杂烩,必定能够满足各种不同的胃口,我无法忍受按字母排列的目次。要是拿他撰写的波斯历史和阿拉伯历史来作比较,我对波斯的历史感到更为满意。最近获得的补充资料,是来自维斯迪洛(Visdelou)和加兰德的纸抄本,这是完全不同的种类,里面混合着故事、谚语和中国的古籍。

[8]波科克对蒙达尔王朝的年代记作了一番解释,丹维尔的《地理学》也加以叙述。这名英国学者比阿勒颇回教法典的解说者更深入了解阿拉伯,法国的地理学家则同样精通世界每个时代和地区的状况。

[9][译注]乔治·伊玛辛(George Elmacin,1206—1273 A.D.)是阿拉伯的基督教历史学家,仅存的作品是两部编年史。

[10]每一百二十年一个循环,到结束时再加一个三十天的闰月,就像现在用于闰年的状况,使阳历年恢复到正常计算方式。在一千四百四十年产生重大的变革,置闰从第一个月到第十二个月陆续接替,海德和弗里瑞特(Freret,Nicolas,1688—1749 A.D.,学者和知识分子)参与理论很深奥的争议,是否在耶兹杰德即位之前完成变换,只有八次而不是十二次的置闰,他的登基是公元632年6月16日。欧洲人有非常好奇的精神,为了探索遥远而又隐秘的古代事物,竟然花费这样大的精力。

[11]穆罕默德逝世(公元632年6月7日)以后第九天,我们发现是耶兹杰德纪年(公元632年6月16日)开始的日期。继位的时间没有延后到过完这一年,他的前任也不可能因而反抗哈里发欧玛尔的武力,这些毫无问题的日期推翻阿布法拉吉乌斯极为疏忽的年代记。

[12]努比亚(Nubian)的地理学家提到卡迭西亚位于荒漠的边缘,离巴格达有六十一个里格,到库法有两站路。奥特(Otter)算出距离是十五里格,特别说这个地方能够供应水源和椰枣。

[13][译注]泰西封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一个重要的城市,成为帕提亚帝国和继承者萨珊王朝的首都。自古以来罗马人在此地发动几次重大的会战,产生深远的影响。

[14]樟脑树生长在中国和日本,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出产更为贵重的树脂,要用品质较差的樟脑几百磅才能交换一磅,阿拉伯人可能最早从这些海岛输入樟脑。

[15]亚述人最可观的遗迹是在巴比伦的贝卢斯塔(Belus),以及在泰西封的科斯罗伊斯大厅,爱好虚名而且好奇心重的旅行家彼得罗·瓦列(Pietro della Valle)曾经前去游历。

[16][译注]这次会战发生在公元637年4月,杰卢拉是伊拉克境内一个村庄。

[17][译注]这次会战发生在公元642年,地点是在伊朗高原。

[18]雅典演说家用无知和奇特的笔调叙述亚历山大征服北极,事实上亚历山大的进军并没有越过里海的海岸。雅典所以有这种说法,是在阿贝拉(Arbela)会战以后的次年秋天,亚历山大为了追击大流士,就朝着希尔卡尼亚海(Hyrcania)和巴克特里亚纳(Bactriana)进军。

[19]阿布法拉吉乌斯的《王朝》提到非常奇特的细节部分,我们实在很感激,没有必要去证明埃斯塔卡尔和波斯波利斯是同一个城。对于夏尔丹或高乃依·布鲁恩(Corneille le Bruyn)的描述,更没有必要加以抄袭和引用。

[20][译注]塞格斯坦人是指居住在西斯坦(Sistan)的一个民族。

[21][译注]古代的呼罗珊,包括今天的阿富汗以及部分的伊朗和土耳其斯坦,我国唐朝所称的大食,下面提到的赫拉特、梅罗和巴尔奇都是这个区域的重要城市。

[22][译注]粟特是印欧语系的粟特人居住的区域,大致范围就是中亚阿姆河和锡尔河之间的河间地区,它的首都马拉坎达(Maracanda)就是后来的撒马尔罕。

[23][译注]这两个城市都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噶尔一直是中国最西端的城市,据有南疆第一大城的美名。

[24]我尽力调和伊玛辛、阿布法拉吉乌斯、阿布尔菲达和德贝洛不同的叙述,耶兹杰德的结局不仅悲惨而且不得善终。

[25][译注]菲鲁兹在公元661年向唐朝求援,高宗李治以鞭长莫及不许,在西域疾陵建波斯都督府,授菲鲁兹都督之职。萨珊王朝灭亡之后,673年菲鲁兹前往长安,高宗封为右武卫大将军,679年卒于长安。

[26]耶兹杰德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阿里的儿子哈桑,另一个嫁给阿布伯克尔的儿子穆罕默德,前面一位有很多的后裔。菲洛兹(Phirouz)的女儿成为瓦立德哈里发的妻子,他们的儿子叶兹德得到真正或传说的血统,来自波斯的科斯罗伊斯、罗马的凯撒和突厥人或阿瓦尔人的台吉。

[27]津雅德(Ziyad)之子奥贝多拉获得奖赏,价值两千个金币。他后来谋杀侯赛因,让人把津雅德的儿子这个名字视为耻辱的象征。奥贝多拉的兄弟萨勒姆(Salem)带着妻子,她是阿拉伯妇女中第一位渡过阿姆河(680 A.D.),借用或是偷走粟特公主的冠冕和珠宝。

[28]哈得逊(Hudson,John,1662—1719 A.D.,古典学者)搜集一些次要地理学家的作品,格里夫斯译出阿布尔菲达的《地理学》其中部分资料,编在一起出版。书里提到“河间之地”这个名字,音节非常柔和,包含的意义也很丰富,佩特·克洛和一些现代的东方学者也加以采用,但是他们误以为是古代作者所取的名字。

[29][译注]唐高宗永徽二年(651 A.D.),哈里发遣使东来,唐与阿拉伯人正式交往。等到西突厥在中亚崛起,唐朝运用联盟结亲和解政策,以求得局势之安定。

[30]在《阿拉伯西班牙百科全书》中对撒马尔罕有奇特的描述。图书馆长卡西里(Casiri)提到,从可信的证据得知,纸张最早是由中国传入撒马尔罕,时间在回教纪元30年,说到在麦加发明造纸是在回教纪元88年,事实上应该是引进制造的方法。埃斯库里亚(Escurial)图书馆保存一份古老的纸质手稿,时间大约是回教纪元4或5世纪。

[31]阿尔·瓦其迪(Al Wakidi)生于公元748年,死于822年,是巴格达的宗教法官,单独就叙利亚的征服有关史料写出一部历史作品,其余几本书叙述埃及和迪亚贝克(Diarbekir)的征服,比起阿拉伯内容贫乏的当代编年史是要高明得多,阿尔·瓦其迪获得的赞誉在于年代悠久和著作等身。他所记载的事实和传说,对当代人物和那个时代是不加斧凿的素描,然而他的叙述太过牵强附会而且冗长琐碎。译者奥克利有渊博的学识和积极的精神,除非有更好的译本出现,否则性急的雷斯克不应刻意指责。我感到很遗憾,奥克利是在监狱里完成这件辛苦的工作。

[32]叙利亚战争的训示和有关的事项,阿尔·瓦其迪和奥克利都详尽加以叙述。在其后的作战中,有必要简述整个事件的结局,不必刻意引用过分纷纭的细节。我会提到其他作者的贡献。

[33]虽然有这么多规劝和训勉之言,只是保威(Pauw)特别表示,贝都因人是基督教僧侣不共戴天的仇敌。就我的看法来说,我怀疑这是因为阿拉伯强盗的贪婪和日耳曼哲学家的偏见。

[34]甚至就是在7世纪,僧侣一般来说与俗人没有多大差别,他们蓄着乱蓬蓬的长发,只有授圣职才将头发剃掉。头顶剃光一圈代表着圣洁和神秘,是荆棘编成的冠冕,使每位教士具有国王的身份。

[35]阿米阿努斯称赞吉拉萨、菲拉德尔菲亚和波斯拉的城堡工事,是生命和财产最坚固的保证。就是在阿布尔菲达的时代,誉为金城汤池仍然当之无愧,他叙述戈兰(Hawran)这个首府,离大马士革有四天的行程。我从巴勒斯坦的雷兰学到希伯来的语源学。

[36]真主的使徒在沙漠和军队里,只能同意使用水的替代物,阿拉伯和波斯的诠释者感到相当的困窘,觉得运用的方式仍有极其精微的区别。

[37]阿尔·瓦其迪的本文是否认为这种解释非常得当,或者那个时代就有鸣钟示警的做法,我非常怀疑。拜占庭的作者提到最古老的例子是在1040年,但是威尼斯人声称,他们在9世纪时将钟传进君士坦丁堡。

[38]伏尔泰用锐利而精明的眼光看待这段历史,认为早期的穆斯林与《伊利亚德》的英雄极为相似,大马士革如同特洛伊受到围攻,奇妙的发现使他深感震惊。

[39]这句话引自《古兰经》。就像上个世纪我们那些宗教狂热人士一样,穆斯林不论在普通或重要场合,都将他们的经文当成金科玉律。口语的表达方式对他们而言非常自然,不像希伯来的辞句移植到不列颠的方言,不仅别扭而且水土不服。

[40]狄奥菲尼斯不知道有威尔丹这个名字,从叙述的外形或是名字的发音来说不像是希腊人,可能是一位亚美尼亚酋长。要是拜占庭的历史学家竟然弄错东方人的名字,阿拉伯人同样要对敌人还以颜色。把希腊的字母从右到左的位置加以改变,难道不会将大家所熟悉的名字安德鲁(Andrew)变成颠倒字母的威尔丹(Werdan)?

[41]阿拉伯人基于虚荣心,相信托马斯是皇帝的女婿。赫拉克利乌斯和两位妻子所生的子女大家都很清楚,他那尊贵的女儿不可能像放逐一样嫁到大马士革。要是他对宗教并不是很虔诚,我就会怀疑那名少女不是嫡出。

[42]阿尔·瓦其迪说:“他用的是毒箭。”希腊人和罗马人对野蛮人的产物,一直感到极为厌恶,在目前的情况之下,让我怀疑萨拉森人带有恶意的轻信态度。

[43]阿布尔菲达认为大马士革的围攻只有七十天,根据伊玛辛的说法延长到六个月,同时也提到萨拉森人使用弩炮的状况。即使有这样长的期间,还是填不满从埃兹纳丁之战(633年7月)到欧玛尔继位(634年7月24日)这段空档。大家公认是在他的统治之下,完成对大马士革的征服。或许像特洛伊战争那样,作战行动会因外敌的入侵和军队的分遣而中断,所以七十天是指围攻最后那段时间。

[44]阿布尔菲达和伊玛辛似乎指出,大马士革两个地区遭到不同的命运,使伊斯兰的统治者长记心头,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加以尊重。

[45]修伊(Hughes)用大马士革的围攻作为背景,把这对遭到命运播弄的爱人,取名为福赛阿斯(Phocyas)和优多西娅,写出当代风行一时的悲剧,能够将自然的环境和历史的场面融为一体,时代的习性和人物的感情更是表达得丝丝入扣。为了迁就演员要表现出娇柔的姿态,只有将英雄的罪行和女杰的绝望加以淡化处理,福赛阿斯不是卑鄙的叛教者,而是受到阿拉伯人尊敬的盟友,他并没有劝阿拉伯人发起追击,而是逃去帮助同胞。他在杀死卡勒德和德拉尔以后,自己受到致命的重伤,就在优多西娅的面前逝世,而她表示在回到君士坦丁堡以后,决心要到修道院了此余生。啊!千篇一律的结局!

[46]阿拉伯人所经过的加巴拉和拉奥狄凯亚两个市镇,现在处于衰败的景况。基督徒要不是让阿拉伯人赶上,必定在某座桥梁越过奥隆蒂萨河,位于安条克到海的中间,这两地相离十六哩,然后就可以接上从亚历山大里亚到君士坦丁堡的大道。在旅行指南上可以查出方向和距离。

[47]这个地方原文称为Dair Abil Kodos,省略最后这个字Kodos(意为神圣)以后,我发现应该是指利沙尼阿斯(Lysanias)的阿比拉(Abila),坐落于大马士革和赫利奥波利斯之间,它的名字(Abil意为葡萄园)和位置都吻合我的臆测。

[48]看来我比奥克利更为鲁莽,虽然他在旁注中提到,还是不敢在正文中用奇特的比喻来表示:阿拉伯人将有用而又熟悉的动物用在他们的比喻之中,就像拉普兰人用诗歌来赞美驯鹿一样。

[49]我们听到战斗的呐喊声音(tecbir),阿拉伯人称之为:
发出进攻呐喊心中极度欢欣,
为了完成征服敢向天堂挑衅。
tecbir这个字在圣战中真是所向无敌,来自Kabbara一词,是主动词的第二种词态变化,它的意思是Alla Acbar,即“伟大的真主”。

[50]在阿布尔菲达的《地理学》一书中,有关叙述他的故乡叙利亚这部分,不仅极其有趣而且最为可信。这本书1766年在利普西(Lipsiae)出版,四开本,并用阿拉伯文和拉丁文,科克勒(Kochler)和雷斯克加上详尽的注释,也摘录伊本·欧尔·瓦迪(Ibn OI Wardii)的地理学和自然历史有关的著作。在现代旅行家之中,波科克的《东方之描述》就学术和名气而言,无人能出其右,只是作者有时会将所见之事和所读之书,混淆在一起无从分辨。

[51][译注]奥隆蒂萨河发源于黎巴嫩的贝卡(Beqaa)谷地,向北流经叙利亚、土耳其,在土耳其南部的萨曼达(Samanda)注入地中海。

[52][译注]赫利奥波利斯的希腊语意为“太阳城”,它的“太阳神庙”在埃及的重要性仅次于底比斯的“阿蒙神庙”,仅余遗址在开罗城区的东北边缘。

[53]我对于蒙德雷尔(Maundrell)简朴的八开本,比起波科克博士豪华的对开本感到更为满意,道金斯(Dawkins)和伍德(Wood,Robert,1717—1771 A.D.,英国旅行家和政治家)极为壮观的描述和绘图,使得先前所有的记录和报告都为之失色,他们将帕尔米拉和巴贝克的遗迹带进英国。

[54]东方人用从不失误的权宜办法解释奇闻异事,巴贝克的硕大建筑物是精灵或神怪所兴建。阿布尔菲达和伊本·肖克尔(Ibn Chaukel)认为是赛伯伊人或阿迪人(Aadites)的杰作,虽然不那么荒谬,同样是无知之论。

[55][译注]德卡波里斯是罗马帝国东部边陲之地,这里提到的十个城市,现在分散在约旦、以色列和叙利亚,两千年前它们成为非正式的政治联盟,由相同的语言和文化所构成。

[56]雷兰是学识渊博的教授精通希腊、拉丁、希伯来和阿拉伯的文献,能够胜任叙述圣地的工作,塞拉里乌斯(Cellarius,Christopherus,1638—1707 A.D.,历史学家)和丹维尔注意到叶尔穆克或海洛马克斯河。阿拉伯人甚至就是阿布尔菲达,似乎都认不出他们获得胜利的地点。

[57]随军的妇女属于哈姆亚(Hamyarites)部落,他们的先世是古代的阿马莱塞特人,女性从小就习于骑马射箭,能够像传说中的亚马逊(Amazons)女战士一样上战场搏斗。

[58]阿布·欧贝达向哈里发报告:“我们杀死十五万人,有四万人成为俘虏。”我并不怀疑他的讲话,也不能不相信他所提出的数字,然而我怀疑阿拉伯的历史学家替他们的英雄人物编造说话及信件的内容,而且乐此不疲。

[59]可以参阅阿布尔菲达《穆斯林编年史》,他叙述贾巴拉极其伤感的抱怨。另外一位阿拉伯诗人用颂辞的笔调称许贾巴拉,说他托付欧玛尔的使臣,从君士坦丁堡带回五百金币的礼物给这名诗人。

[60]用这个名字是对神圣城市的一种羞辱,虔诚的基督徒只知道它是耶路撒冷,至于伊利亚[就是伊利乌斯·哈德良努斯(Aelius Hadrianus)殖民区]是合法和流行的称呼,从罗马人传到阿拉伯人那里。别称Al Cods或圣地是耶路撒冷最通用的名字。

[61]阿拉伯人为耶路撒冷保存一个古老的预言而感到自负,把姓名、宗教和外貌都应许在欧玛尔身上,说他是未来的征服者。据说犹太人都一直使用奉承的手法,安抚外国主子傲慢自大的心理,诸如居鲁士和亚历山大都受到他们的摆布。

[62]但以理的预言早已应用在安条克(Antiochus)和罗马人身上,索弗洛尼乌斯是一志论争论中深奥莫测的神学家,他用很简练的手法将这个预言加以修改,能够适用于当前的情景。

[63]根据丹维尔非常精确的测量,欧玛尔的清真寺经过后续几位哈里发的踵事增华,将古老圣殿的地面全部盖满,长度有两百一十五突阿斯(译按:toises,古代长度单位,相当于六点四呎)而宽度是一百七十二突阿斯。努比亚地理学家宣称,这个富丽堂皇的建筑就面积和美观而言,仅次于西班牙的科尔多瓦(Cordova)大清真寺。斯温伯恩(Swinburne)对科尔多瓦大清真寺的现状,用优雅的笔调详加介绍。

[64]阿拉伯文的《耶路撒冷编年史》有很多种,奥克利在牛津大学发现一份波科克的手稿抄本,用来更正阿尔·瓦其迪谬误的叙述。

[65]帖木儿(Timur)的波斯历史学家描述阿勒颇的堡垒,建筑在一百肘尺高的山岩上面,法文的译者说,这显示这个历史学家从未去过那里。现在堡垒位于城内,根本看不到任何防卫的力量,只有一座城门,整个城池不过五六百步的周长,护城壕是半满的死水。东方的城堡工事,欧洲人看来是不值一提。

[66]阿拉伯人攻占安条克的日期还算重要。狄奥菲尼斯的年代记所记载的年份,要是与伊玛辛的历史著作所记回教纪元的年份比较一下,我们可以得到结果,夺取城市的时间在公元638年1月23日到9月1日之间。阿尔·瓦其迪明确指出是在8月21日星期二,这个日期大有问题,因为复活节在那年是4月5日,到了8月21日应该是星期五。

[67]欧玛尔的诏书极为宽大,感恩的城市认为他已获得法尔萨利亚(Pharsalia)的胜利,建立一个永垂不朽的朝代。我们可以清楚看出,他熟知国内状况,却完全不知世界的历史。

[68]奥克利讪笑原作者的轻信态度,因为原文提到赫拉克利乌斯告别叙利亚之际,曾经预告罗马人不会再回到这个行省,一直要到生下一个带来凶兆的婴儿,他是帝国的“未来之鞭”。我根本不知有神秘莫测的预言,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69]那个时代的编年史内容松散模糊,我靠着一份可信的记录给予指引,证明皇帝在公元638年6月4日给他的幼子加冕,长子君士坦丁也在场,地点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宫,639年1月1日皇家的行列前往大教堂,同月4日到椭圆形竞技场。

[70]庞培在公元前65年宣布叙利亚成为罗马的一个行省,塞琉西(Seleucides)王朝最后一任国王没有能力拔出剑来维护自己的祖产。

[71]穆罕默德很有技巧,用不同的方式来赞誉他的门徒。通常他对欧玛尔所说的话,像是:如果在他以后还会出现一位先知,那就非欧玛尔莫属;即使普遍发生灾难,凭着真主的正义会让欧玛尔安然无事。

[72]阿尔·瓦其迪对迪亚贝克即美索不达米亚的征服写了一本历史著作,我们的译者好像没有发现。特尔玛(Telmar)的狄奥尼西乌斯是雅各派的教长,他的《编年史》记载夺取埃德萨的时间是公元637年,到了公元641年攻占达拉。细心的读者可以从狄奥菲尼斯的《年代纪》搜集一些可疑的资料,要知道美索不达米亚绝大多数市镇都是开城投降。

[73][译注]阿布加鲁斯或称阿布加尔五世(Abgar V),根据叙利亚的古老传说,他是历史上第一位皈依基督教的国王,这里所称的圣城就是他的都城埃德萨。

[74]他梦到在帖撒洛尼卡陷入无损害和无意义的幻想之中,无论是解梦者或他的怯懦使他了解到这个预兆,在那不祥的字句中隐藏着失败,把胜利给予别人。

[75][译注]德米特里乌斯(336—283 B.C.),马其顿国王,致力统一亚历山大建立的帝国屡次夺取坚城获得“围攻者”的称号,战败郁郁而终。

[76]墨尔修斯(Meursius)搜集与罗得岛的城市和雕像有关所有资料和事实,经过编纂写进费尽心血的论文之中,而且他对两个更大的岛屿克里特和塞浦路斯,进行同样辛苦的工作。拜占庭的作者狄奥菲尼斯和君士坦丁出于无知,竟将出卖雕像的事延后到1360年,非常荒谬的认为仅仅装运碎片需要三万头骆驼。

[77]我们得知这件秘闻是来自一名精神饱满的老妇人,当着哈里发和他的朋友面前说出毁谤的话,阿姆鲁的哑口无言和穆阿维亚的宽宏大量,使得她更为振振有辞。

[78]加尼尔引用阿卜杜勒·巴赛德斯(Abdel Balcides)著述的阿比西尼亚人历史或是传奇,然而设立使馆和派出使臣真是确有其事。

[79][译注]一个弗隆是八分之一哩,相当于古代的斯塔德(607—738呎)。

[80]斯特拉博是位注意细节和极其用心的旁观者,他只要提到孟斐斯,特别叙述居民的混杂和宫殿的残破。仅就埃及这个地方而言,阿米阿努斯列举四个城市,将孟斐斯包括在内。在罗马的旅行指南和主教名单里面,孟斐斯的名字都置于显著的位置。

[81]这种状况很少见也令人感到奇怪,有关尼罗河的宽度(两千九百四十六呎)和桥梁,只有丹麦的旅行家和努比亚的地理学者提到这件事。

[82]尼罗河从4月份开始慢慢上涨,水势最强涨幅最大是在夏至那个月份,开罗在圣彼得节(6月29日)公开宣布当时的状况。经过三十年连续记录所获得的数据,知道水位最高的期间是从7月25日到8月18日。

[83]穆塔迪(Murtadi)就公民的立场和执拗者的态度,非常热心而仔细的详述这类题目,同时他从当地得到的圣传,具备重视真相和讲求精确的作风,要求严格的执行。

[84]新开罗和旧开罗的位置大家都很清楚,经常有人加以叙述。有两位作者都熟悉古老和现代的埃及,进行学术性的调查以后,认为孟斐斯这个城市在吉泽哈(Gizeh),位置正对着老开罗。然而我们并没有忽略波科克和尼布尔的著作,以及他们具有权威性的观点,特别是丹维尔将孟斐斯的位置移到摩哈纳的村庄,远在南边还有几哩。这些学者都很热心,忘记他们争论的对象被扩展的广大都市区域所掩盖。

[85][译注]在埃及的神祇当中,阿匹斯是神圣的公牛,享有极高的地位,是万民崇拜的对象。

[86]莫考卡斯送给先知两名科普特少女,以及两名女仆和一名阉人,还有一个雪花石膏花瓶、一锭纯金、油膏、蜂蜜和埃及最好的白色亚麻布,加上一匹马、一只骡子和一头驴子,都是最好的品种。回教纪元第7年,穆罕默德从麦地那派出使臣。

[87]赫拉克利乌斯将埃及的统领和战争的遂行,全权授与居鲁士教长。詹姆士二世问道:“你们在西班牙的时候有事会跟教士商量吗?”正统基督徒的使臣回答道:“我们一直这么做,因此政务推行很顺利。”我不知道如何提及居鲁士的计划,像是付贡金对岁入没有造成损害、把皇帝的女儿嫁给欧玛尔使他改信基督教。

[88]译注]这个湖在古代的面积非常大,因为淤积和海岸向前迁移,防卫的功能已经全部丧失;20世纪初期湖面尚有200平方公里,现在已不到原有的四分之一。

[89]欧提奇乌斯和伊玛辛都认为亚历山大里亚在星期五被阿拉伯人攻占,也就是回教纪元20年摩哈兰月的新月初升之日(公元640年12月22日),要是回过头来计算,十四个月用于亚历山大里亚的围攻,巴比伦用去七个月,那么阿姆鲁入侵埃及是在638年年底,我们非常确定他进入这个国家是在贝尼月12日,也就是6月6日。萨拉森人和以后的法国路易九世,都在佩鲁西乌姆或达米埃塔(Damietta)暂时停留下来,因为这正是尼罗河泛滥的季节。

[90]虽然狄奥菲尼斯和锡德雷努斯的看法有点矛盾,帕吉从尼西弗鲁斯和《东方编年史》摘录相关的数据,得知赫拉克利乌斯正确的逝世日期是公元641年2月11日,丧失亚历山大里亚以后第五十天。通常只要这段时间的四分之一,就可以将信息从埃及传到君士坦丁堡。

[91]这位爱好努力工作的人还有许多论文留传于世,对于现代的读者来说,无论是出版或尚未公布的著作,几乎都处于类似的境况。摩西和亚里士多德是主要的题材,他写出冗长的注释和评论,其中最早的日期是公元617年5月10日。有一位现代人士(约翰·勒·克拉克)可以获得同样的美誉,他的勤奋超过古代的菲洛波努斯(Philoponus),判断力和真才实学还要更胜一筹。

[92]欧提奇乌斯的《编年史》和伊玛辛的《萨拉森人史》中,找不到这则传闻轶事,阿布尔菲达、穆塔迪和一些穆斯林保持沉默,原因是出于对基督徒的文学作品全然无知。

[93]犹太人和基督徒的宗教书籍没有烧掉的主要原因,是这些作品奉着神的名义而获得他们的尊敬。

[94]雷诺多负责《圣经》的译文、注释等。我们的亚历山大里亚抄本如果来自埃及,而不是从君士坦丁堡或阿索斯山(Athos)获得,可能已经混在其中被烧掉。

[95]昆体良(Quintilian,35—96 A.D.,修辞学家)的作品中有一章让我阅读时感到极为愉悦,他将所欣赏的希腊和拉丁古典名著胪列出来,一一进行非常理性和明智的批评。

[96]这是指格伦(Galen)、普林尼和亚里士多德等人而言。沃顿(Wotton)用非常充分的理由,反对威廉.坦普(William Temple,1628—1699 A.D.,英国政治家和文学家)爵士活泼鲜明的异国观念。印度和埃塞俄比亚的书籍受到希腊人的藐视,被认为是野蛮的学术,很难获得允许放进亚历山大里亚的图书馆,也不可能证明哲学因排斥这些书籍而蒙受任何实质的损失。

[97]穆塔迪提出这个奇特而又可信的事实,无论是奥克利还是《现代通史》极为自负的编者,都没有发现。

[98]对于这条被人遗忘的运河,读者的好奇心可以从丹维尔的著作得到满足,还有就是1770年在斯特拉斯堡(Strasburg)出版的一篇学术论文。甚至就是生性怠惰的土耳其人,也在热烈讨论能够连接两个海洋的古老计划。

[99]开罗的穆塔迪在13世纪写成《梅维尔》(Merveilles)篇幅不大的作品,红衣主教马扎林(Mazarin)根据阿拉伯文抄本译成法文,1666年在巴黎出版。埃及的古代文物不仅粗制滥造而且大多根据野史传闻,只是这个作者要是记录自己国家的征战和地理,倒是值得相信和尊敬。

[100][译注]赛伊尼是著名的古城,认为是埃及民族的发源地,此处位于南部,距离苏丹边界尚有400公里,这个城市现在名叫亚斯文,修筑大坝拦截尼罗河形成的纳塞湖,加上附近的古迹,是旅游的胜地。

[101]马耶(Maillet)领事在开罗住了二十年,对于尼罗河流经富沃的土地出现千变万化的风光,一直在思索其中的道理。格雷(Gray)从剑桥的学院,用诗人的眼光在一瞥之下,也看到同样的景色:
尼罗河在炽热之地静静荡漾,
奇异的盛夏到处是水汽弥漫;
广阔的胸怀奔跃碧绿的精灵,
高涨的水面在孕育埃及生民。
黝黑的种族培养冒险的精神,
摇着桨挂着帆大胆御风而行;
脆弱的船只航向邻近的城垣,
四周的潮汐闪烁着万点光芒。

[102]读者不会轻易相信在基督徒皇帝的治下出现活人献祭,同样也不认为穆罕默德的继承人会有恻隐之心。

[103]马耶提到的数字是普遍的看法,此外,这些村庄一般而论有二到三千人,还有很多村庄比我们的大城市的人口要多。

[104]用下面的数据可以算出有两千万人口,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占十二分之一,而十六岁以下是三分之一,男人和女人的比例大致是十七比十六。戈奎(Goquet)校长认为古代的埃及有两千七百万人,因为塞索斯特里斯的同伴中有一千七百人是在同一天出生。

[105]德贝洛、阿巴思诺特(Arbuthnot,John,1667—1735 A.D,,英国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和德基尼把伊玛辛这个巨大数据,毫不犹豫就囫囵吞枣的全盘接受,他们一直认为,同样慷慨的阿庇安(Appian)每年付给托勒密王朝就有七十四万泰伦。我们要是按照埃及或亚历山大里亚泰伦计算,每年的岁入大约是一亿八千五百万镑,跟三亿镑这个数字倒是很接近。

[106]在遭到一些吹毛求疵的苛责以后,保威(Pauw)只有把面积增加到两千两百五十平方里格。(译按:一个里格约为三哩,则一个平方里格为九个平方哩,总面积约为一万八千九百平方哩。)

[107]雷诺多把伊玛辛的普通作品和译本都称为“谬误之书”,经过他的订正改为四百三十万个金币,到9世纪时,维持在三十万个金币之间的适当数目,因为阿拉伯人征服埃及以后,要求获得的贡金是三十万个金币。君士坦丁堡的苏丹在上个世纪的税收是两百四十万个金币。保威逐渐提升法老王、托勒密王朝和罗马帝国凯撒的岁入,从六百万增加到一千五百万日耳曼克朗。

[108]舒尔廷斯(Schultens,Albert,1686—1756 A.D.,荷兰东方学家和语言学家)的表格列举两千三百九十六个村庄的位置,而丹维尔从开罗的国务会议获得数据,说村庄的数量是两千六百九十六个。

[109]马耶用坦诚的态度经过正确的判断以后开始争辩,对法国领事根据自己的观察而不仅是阅读书本,我感到非常满意。他对希腊和拉丁的文学作品是门外汉,对于阿拉伯人的小说故事充满愉悦的幻想,这些阿拉伯人的知识都来自阿布尔菲达的著作。在最近两本介绍埃及的游记中,萨瓦里的作品使我们获得消遣,而沃尔尼(Volney)能给我们启发,我希望后者能够周游世界。

[110]我撰写阿非利加的征服,要靠阿拉伯文学作品的两位法文译者卡多纳(Cardonne)和奥特(Otter,Jean,1707—1748 A.D.,东方学家),他们从诺瓦里(Novairi)编纂的《百科全书》中获得有关的资料,这部书在1331年发行,大约有二十多卷,五个主要的部分论述:(1)自然环境,(2)人种,(3)动物,(4)植物,(5)历史。在第六章第五节最后这部分讨论阿非利加的国内事务。在诺瓦里所引用那些较早期的历史学家中,有一位是负责指挥穆斯林前锋的军人,我们对他不加修饰的叙述感到非常钦佩。

[111]利奥·阿非利加努斯(Leo Alfricanus)和马摩尔(Marmol)都描述过的黎波里的行省和城市,前面这位作者是摩尔人,也是学者和旅行家,在罗马受囚禁的状况下写出或是译成这本阿非利加的地理著作,后来他选择教皇利奥十世的名字和宗教;西班牙人马摩尔被摩尔人俘虏,他是查理五世手下的士兵,后来编成《阿非利加的描述》这部书,达布兰可特(D'Ablancourt)译成法文。马摩尔读了很多书,颇有见识,但是缺乏好奇求知和开阔广泛的观察能力,不像利奥这个阿非利加人,在他的作品中充满原创的精神。

[112][译注]是指巴尔巴里海岸地区,位于北非中部及西部的沿海,相当于今天的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和利比亚等国家。

[113]狄奥菲尼斯只提到格列高利的失败,并没有谈起他的死亡。格列高利在统领的职位还加上皇室的称号,很可能已经穿上紫袍登极。

[114]奥克利在《萨拉森人史》中叙述祖贝尔的死亡,阿里为之流泪是莫大的荣誉,何况祖贝尔曾经背叛过阿里。他在巴比伦的围攻作战中表现得英勇无比,欧提奇乌斯也提到此事,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115]有关阿拉伯人在西方的征服行动,这个含糊其辞的谣言传到君士坦丁堡,狄奥菲尼斯就把它写进《年代记》。我是从阿奎莱亚的辅祭保罗·沃尔尼弗瑞德(Paul Warnefrid)那里获悉,他们在那个时候从亚历山大里亚派遣一个舰队,进入西西里和阿非利加的海面。

[116]这方面来说梅拉(Mela,Pomponius,大约是公元43年左右,拉丁地理学家)的作品最值得信赖,他的腓尼基祖先就是从廷吉塔纳迁移到西班牙,他所生存的时代正逢国土为克劳狄皇帝征服。然而在三十年以后,普林尼对其他作品颇感不满,说是作者对于那个狂野和遥远的行省,太过懒散不去请教他人,太过自负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

[117]在罗马的男士中流行一种很愚蠢的时髦风尚,就像女士对珍珠的品味一样。他们喜爱香橼木制作的家具,一个四五呎直径的餐桌或圆桌,售价相当于八千、一万或一万两千镑的一处产业。我自认不会把香橼和生长水果的柑橘混为一谈,但是我并非植物学家,不可能用俗名或林奈氏(Linnaean)学名来为香橼(有点像野生的扁柏)定义,我也无法决定柑橘类是橘子还是柠檬。萨尔马修斯尽全力处理这个题材,却使自己深陷错综复杂的知识之网。

[118]马摩尔的《阿非利加的描述》第三卷最后那个部分,记载有关这个朝代非常奇特的历史,就经常提到这个行省,叙述当代英雄人物的功勋以及作战的地点,特别举例说明菲兹和摩洛哥的历史和地理。

[119]奥特对这段话加上宗教狂热的强烈语气,卡多纳用《古兰经》的训示很柔和的表达虔诚的愿望,然而放在他们的眼前同样是诺瓦里的原文。

[120]两个名字相似之处不大,顶多会让人混淆不清,真要张冠李戴倒也是奇怪的事。希腊的昔兰尼和阿拉伯的凯罗安虽然都在海岸地区,双方相隔一千哩。优秀的图阿努斯(Thuanus)没躲过这种错误,这本书经过精心的编纂,非常正式对阿非利加作一番叙述,再有类似的缺失发生好像很难令人谅解。

[121]除了阿布尔菲达、伊玛辛和阿布法拉吉乌斯的阿拉伯编年史以外,在回教纪元73年,我们还可以参考德贝洛和奥克利的著作。奥克利写出阿卜杜勒和他母亲的对话录,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交谈,非常悲惨动人心弦。只是他忘记描述儿子的死亡使母亲悲痛万分,以至于到了九十岁的高龄又有了月经,那真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122]尼西弗鲁斯使用“领袖”这个称呼,虽然很通俗但是与哈里发的含意并不吻合。狄奥菲尼斯借用希腊奇特的官衔,他的译员戈亚尔(Goar)的解释是“首相”,倒是很接近实际的状况,比起君主更要履行大臣的主要职务,他们忘记倭马亚家族只有一位秘书,直到回教纪元132年才恢复或设立首相这个职位。

[123]按照索利努斯的意见,狄多的迦太基维持的时间是六百七十七年或七百三十七年,两种相异的说法来自不同的抄本或版本,前面那个时间是指迦太基建立在公元前832年,与瓦列乌斯·帕特库卢斯(Velleius Paterculus)极具分量的证据完全吻合,后面那个时间是我们的年代学家所提出,与希伯来人和提尔人的编年史保持一致。

[124]历史上对Barbar这个字的运用可以分为四个时期:(1)在荷马的时代,希腊人和亚细亚人可能使用共同的方言,更为野蛮的部落爱好Bar-bar这种模拟的声音,他们的发音最刺耳,文法也有很多缺陷;(2)至少是从希罗多德的时代(译按:指公元前5世纪初期)开始,这种现象推展到所有的民族,只要他们的语言和习惯在希腊人看来是外来者,那么这些民族就被称为Barbar;(3)在普劳图斯(Plautus)(译按:是罗马的喜剧家,活跃在公元前2世纪末叶)的时代,罗马人接受给予的侮辱,也很乐意自称是“野蛮人”,逐渐主张意大利应该免于这种称呼,再及于所属的行省,到最后将这个不雅的名称,加在帝国范围之外那些未开化或敌对的民族头上;(4)不管怎么说,Barbar后来都用在摩尔人的身上,阿拉伯的征服者从拉丁省民借用这个大家熟悉的字,而且他们居住的地方是阿非利加北部的海岸地区,正好也使用巴尔巴里(Barbary)这个名字。

[125][译注]有关多纳图斯派的兴起、分裂和灭亡,参阅第二十一章第1节、第三十三章第3节和第四十一章第6节。

[126]利奥·阿非利加努斯的第一本书和肖博士的观察,让我们弄清楚巴尔巴里的游牧部落,以及他们具有阿拉伯人或摩尔人血统的状况。但是肖带着恐惧的心情站在远处来看这些野蛮人,难免有很大的隔阂;利奥是关在梵蒂冈的囚犯,还来不及了解希腊和罗马的学术之前,就已经失去更多阿拉伯的知识。在他的作品中有很多重大的谬误,经过查证发生在伊斯兰历史最早的时期。

[127]阿姆鲁在会议中对希腊一位君主提到,希腊的宗教真是无与伦比,兄弟间的争执竟然合法。

[128]阿拉伯人的安达卢西亚不仅是指现代的行省,而且还用来称呼整个西班牙半岛,就语源学来说,很不恰当地来自汪达卢西亚(Vandalusia)这个字,即“汪达尔人之乡”。卡西里所说的汉达鲁西亚(Handalusia),就阿拉伯文的含意是“黄昏之地”,泛指欧洲的西部地区,也就是希腊人口里的赫斯佩里亚(Hesperia,西部边陲)。

[129]马里亚纳(Mariana)叙述哥特王国的灭亡和臣服。这位历史学家将罗马的古典风格和精神,灌输到他那高贵的作品里,自12世纪以降,可以相信他的学识和判断绝无问题。身为耶稣会教士基于神职要求,无法避免偏颇的成见,就像他的对手布坎南(Buchanan,George.1506—1582 A.D.,苏格兰人文学者和教育家)一样,采用和修饰最荒谬的民族传奇。他对于历史学的批判和年代记的数据毫不在意,脑海里产生鲜明的幻想,用来填补历史证据的裂隙,偏见和无知的裂隙不仅巨大而且经常发生。托莱多(Toledo)总主教罗德里克(Roderic)是西班牙历史之父,生于阿拉伯人征服以后五百年。早期的记录和报告包括一些内容贫乏的数据,像是巴达霍斯(Badajoz)的伊希多尔和里昂国王阿方索(Alphonso)三世那些毫无是非的编年史,对我而言只要参考帕吉的历史著作就够了。

[130]马里亚纳叙述卡瓦的事迹,要与李维的卢克雷蒂娅(Lucretia)一别苗头。如同古人一样他很少引用别人的意见,像是巴罗尼乌斯最古老的证据,还有13世纪一位加利西亚的辅祭卢卡斯·图登西斯(Lucas Tudensis)所说的话:“可叹卡瓦竟然沦为侍妾!”

[131]东方人士像是伊玛辛、阿布法拉吉乌斯和阿布尔菲达,忽略西班牙的征服这件大事,不是保持沉默就是不作置评。诺瓦里及其他阿拉伯作者的作品被卡多纳掺杂一些外来的资料,德基尼则提出简略的说明。埃斯库里亚的图书馆长无法满足我的希望,然而他很努力的清查那些残缺不全的史料。诚恳的拉齐兹(Razis)和本·哈齐尔(Ben Hazil)保存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断简残篇,可以拿来说明西班牙的征服发生的重大史实。在这种情况之下,工作勤奋的帕吉,加上精通阿拉伯文的朋友隆古鲁(Longuerue)给予的帮助,共同努力所获致的成果使我感激不尽。

[132]托莱多的罗德里克比较回教纪元的太阴年与基督纪元的儒略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使得巴罗尼乌斯、马里亚纳和一大群西班牙历史学家,把第一次入侵的时间定于公元713年,泽里斯(Xeres)会战在714年11月,年代的推算等于是晚了三年。经过现代的年代学家的努力才查出来,特别是帕吉恢复这次大变革的正确日期。当代的阿拉伯学者像是卡多纳,还继续采用古老的谬误计算方式,真是不可原谅的无知和疏失。

[133]凯撒纪元(以凯撒出任独裁官的次年为起算年代)在西班牙不仅合法而且普遍使用,一直到14世纪,开始的年代是基督纪元前38年(译按:原文有误应为纪元前48年才合理,凯撒在49年平定西班牙,死于44年),我把原因归于当时无论在海上和陆地都得到和平,也能肯定三人执政团的权力和势力范围的分配。西班牙是屋大维任凯撒的行省,最早为奥古斯都建庙就是塔拉戈纳(Tarragona),可能是从东方学来的谄媚方式。

[134]拉巴特(Labat)神父用一贯诙谐的笔调,描述当时的道路、国土的状况和朱利安伯爵的城堡,西班牙人一直迷信伯爵把宝藏埋在那里。

[135]努比亚的地理学家说明战争发生的位置和当时的形势,只是很难相信穆萨的部将,为了激励士气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竟然把船只烧毁,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

[136]泽里斯[阿斯塔·雷吉亚(Asta Regia)的罗马殖民地]离加的斯只有两里格,16世纪时是盛产粮食的谷仓,泽里斯的葡萄酒在欧洲各国都很著名。

[137]有些无知的西班牙人相信,罗德里克或罗得里戈(Rodrigo)国王逃到一位隐士的小室去避难。还有人认为他被活生生的丢进一个装满毒蛇的木桶,他在里面用惨不可闻的声音大叫:“我那罪孽重大的器官正被它们咬啮!”

[138]从科尔多瓦直通托莱多的大路,斯温伯恩用骡子量出的距离是七十二个小时半的行程,但是一支军队的行军不仅缓慢还要曲折前进,所以要从宽计算。阿拉伯人越过拉·曼查(La Mancha)行省,塞万提斯(Cervantes)用生花妙笔将它写进古典文学的园地,使全世界每个国家的读者都能欣赏这个美妙的乡土。

[139]托莱多遗留的古物之中,“小城”建于布匿战争时代,“王城”是6世纪的建筑,诺尼乌斯(Nonius)的叙述着墨不多。他从罗德里克那里借用摩尔人的画像,很谦虚的暗示那命定的宫殿不过是罗马人的圆形剧场。

[140]托莱多的罗德里克在《阿拉伯人史》里面描述翡翠桌,并且把“美迪纳特·阿美达”(Medinat Almeyda)这个阿拉伯文字放进来,看来他很熟悉伊斯兰的作者。我并不赞同德基尼的意见,说罗德里克读过或译过诺瓦里的作品,因为他过世在诺瓦里完成历史著作前一百年。这项疏失是起于更大的谬误:历史学家罗德里克·希梅内斯(Roderic Ximenes)是13世纪的托莱多总主教,还有一位红衣主教希梅内斯在16世纪初期统治西班牙,德基尼把这两个人混为一谈,没有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要知道后者不是写历史书籍的作者,而是历史学家写作的对象。

[141]塔里克可以在陆地的尽头勒石为记,就像雷格纳德(Regnard)和他的同伴完成拉普兰(Lapland)的探险,在山岩上刻字炫耀作为纪念。

[142]丹维尔很明确的提到哥特王国在阿斯图里亚斯(Asturia)的复国,不过记述的文字很简略。

[143]诺瓦里的两位译者德基尼和卡多纳,都说穆萨进入纳博纳高卢,我发现无论是托莱多的罗德里克还是埃斯库里亚的手稿,都没有提到这伟大的冒险行动。有一部法国的编年史记载萨拉森人的入侵已经暂停,在完成西班牙的征服后第九年,也就是公元721年才开始进行。我甚至怀疑穆萨是否曾经越过比利牛斯山。

[144]过了四百年以后,狄奥德米尔包括穆尔西亚和迦太基纳在内的疆域,仍旧保持在努比亚地理学家埃迪里西的著作之中,只是名字是塔德米尔(Tadmir)。当前的西班牙农业在衰败的状况下,斯温伯恩用愉悦的心情测量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从穆尔西亚到奥里韦拉只有四个里格半的长度,种植着上等的谷物、豆类、紫花苜蓿和柑橘。

[145]签署的日期是回教纪元94年雷吉布月4日,公元713年4月5日,从这个日期来看,好像狄奥德米尔抵抗了很久,穆萨的统治也因而延长不少。

[146]弗勒里(Fleury,Claude,1640—1723 A.D.,教士、教会历史学家)提供另一份条约,内容与葡萄牙的科英布拉(Coimbra)地区有关,订约双方是一位阿拉伯酋长与哥特人和罗马人,签订的时间是凯撒纪元782年或公元734年(译按:可以与2395页注③作一比较,两个年代相差四十八年而不是三十八年),教堂应缴税款定在二十五磅黄金,修道院是五十磅,主座教堂是一百磅,基督徒的案件由他们的伯爵审理,情节重大者要知会地区的官员,教堂的大门必须关闭,要尊敬穆罕默德的名字。我无法看到原文,难以证实或是消除一个在暗中流传的可疑事件,也就是伪造文件使邻近一所修道院获得豁免权。

[147]有几位阿拉伯历史学家证实穆萨确有积极进取的企图,可以与米特拉达梯相媲美,要从克里米亚向罗马进军;或者像凯撒那样先征服东方,再从北方班师回朝;汉尼拔真正成功的冒险事业才是他的榜样。

[148]我对于8世纪的两本阿拉伯作品下落不明,感到非常懊恼,一本是穆萨的传记,另一本是叙述塔里克丰功伟业的诗集,这些都是可信的作品:前面那本是穆萨的孙子所撰,他从亲人遭受屠杀中脱逃;后者是西班牙第一任哈里发阿卜杜勒·拉赫曼(Abd al-Rahman)的首相,他或许曾经与征服者的一些老兵谈过话。

[149]在这些引用的资料里,前者是一个瓦伦提亚的阿拉伯人从《西班牙名人传》中取得,后者是来自哈里发以及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编年史,还有格林纳达王国一部很特别的历史,卡西里译成很完整的译本。后面这部史书的作者是格林纳达的土著伊本·卡提布(Ebn Khateb),与诺瓦里和阿布尔菲达是同时代的人(生于公元1313年,死于1374年),是一位历史学家、地理学家、医生和诗人。

[150]12世纪有位塞维尔的阿拉伯人写了一份内容丰富的农耕论文,藏在埃斯库里亚图书馆,卡西里在翻译的时候还加上自己的意见,他把引用数据的作者开列名单,包括阿拉伯人、希腊人和拉丁人。要是安达卢西亚人看到这么多的陌生人,一定会感到奇怪,虽然中间有他们的同胞哥伦梅拉(Columella,Lucius Junius Moderatus,1世纪的军人和农业专家)。

[151]卡西里译出历史学家拉西斯(Rasis)原始的证言,非常肯定说是在阿拉伯人著的《西班牙名人传》,我对里面提到卡斯特列(Castellae)这个地点感到非常惊奇,因为在8世纪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名字,王国一直要到公元1022年才建立,是在拉西斯以后一百多年。缴纳贡金的行省并不用这个称呼,而是指在摩尔人的高压下争取独立的一些城堡。如果卡西里是评论家,就得澄清这方面的争执,也许完全出于他自己的编造。

[152]卡多纳算出岁入是一亿三千万个法国里弗赫(译按:livres,法国古老的货币单位,相当于一磅白银),显示出一片和平繁荣的景象,能够消除摩尔人编年史千篇一律的血腥场面。

[153]我很高兴能获得一本印刷精美和生动有趣的著作,只有马德里宫廷的大手笔才能贡献到世人面前。《埃斯库里亚珍藏阿拉伯—西班牙丛书》(Bibliotheca Arabico-Hispana Escurialensis)的发行是西班牙出版界的光荣,仅是手稿的编号就有一千八百五十一份,编辑能够很用心的分类,长篇大论引用相关的文献,对于了解伊斯兰文学和西班牙历史大有裨益。宝贵的遗物现在保管很好,这种事情容易产生怠惰的心理,1671年一场大火把埃斯库里亚图书馆大部分建筑物烧毁,里面收藏有格林纳达和摩洛哥极为丰富的战利品。

[154]遭到禁止的教派和尚能容忍的教派之间,所受到的待遇有很大的区别。那些偶像崇拜者或沙雷(Charrae)的赛伯伊人,阿尔·曼门(Al Mamun)哈里发在与他们的谈话中表达得非常清楚,神圣的天启肯定信奉正道的人才是真正的信徒。

[155]《圣书》或《阿维斯陀圣书》是伽巴尔人的圣经,经过他们自己或伊斯兰教徒的认定,是亚伯拉罕从天堂接受十卷书的其中之一,因而他们的信仰能够称为亚伯拉罕的宗教感到非常荣幸。我怕我们对琐罗亚斯德的体系了解不够深入,无法获得任何纯粹和充分的叙述,普里多博士接纳的观点,说琐罗亚斯德对那些囚禁在巴比伦的犹太先知而言,不仅是唯命是从的奴隶也是有专门研究的学者。波斯人曾经做过犹太人的主子,或许觉得很光彩,即使空幻的光彩并没有多大价值。

[156]《天方夜谭》是东方世界一幅描绘真实和风趣迷人的图画,祆教和拜火教信徒表现出最可憎的风气,他们每年要用一名穆斯林作为奉献给火的牺牲品。琐罗亚斯德的宗教跟印度教毫无关系,也没有类似之处,然而伊斯兰教徒经常会混淆不清,帖木儿由于这种误会而大开杀戒。

[157]阿尔·曼门这种肯定的表示对于三个教派当然有利。至于萨比安派模棱两可的宗教,就沙雷古老的多神教徒来说,可以用来庇护他们偶像崇拜的信仰。

[158]德贝洛提到这个奇特的故事,是从密孔德那里听到,何况他很相信孔德米尔(Khondemir)。

[159]密孔德是赫拉特人,用波斯语写出一部《东方通史》,涵盖的时间从创世纪到回教纪元875年(1471 A.D.),这位历史学家在904年(1498 A.D.)负责管理一座皇家图书馆,他完成七或十二部广受赞誉的作品,等到回教纪元927年即公元1520年,他的儿子孔德米尔加以删减编成三卷。佩特·克洛将这两位作者分得很清楚,至于德贝洛就不甚了了,他那卷帙浩繁的摘要本用孔德米尔这个并不适当的具名,事实上应该是父亲的作品。成吉思汗(Genghizcan)的历史学家参考密孔德的手稿,这是从他的朋友德贝洛那里获得。这份奇特的残本后来用波斯文和拉丁文出版,编者还让我们怀着希望能得到密孔德的续篇。

[160]最后的祆教祭司以底里麦特人(Dilemite)马尔达维吉(Mardavige)名望最高势力最大,他在10世纪初叶统治波斯北部的行省,就在里海附近。他的士兵和继承人是步武人(Bowides),公开宣布接受穆罕默德的信仰,建立步武王朝(933—1020 A.D.),我认为琐罗亚斯德的宗教在这个时期才真正灭亡。

[161]约翰·夏尔丹爵士在我们现代的旅行家中,不能说最有学问但是见解高人一等而且充满好奇心,所以才报导伽巴尔人在波斯目前所处的状况。他的伙伴像是瓦勒(Valle,Pietro,1586—1652 A.D.,旅行家)、奥勒阿里乌斯(Olearius)、泰弗诺、塔韦尼尔(Tavernier,Jean Baptiste,1622—1686 A.D.,神学家)等人,由于我的搜寻没有获到任何资料,发现他们对这个有趣的民族,不是视而未见就是毫无打算。

[162][译注]西普里安的教义和殉教的始末,参阅第十六章第10节。

[163]从教皇的信函和帕吉的批评,我们知道他查出摩尔君王的姓名和家族,最傲慢的罗马教皇与他通信时都要彬彬有礼。

[164]大约在10世纪中叶,皇帝奥托一世有位勇气十足的公使,指责科尔多瓦的教士过分顺从,等于犯下重罪。

[165]莫札勒布基督徒的礼拜和祈祷就是运用托莱多教堂的古老仪式,受到教皇严厉的谴责,要对他们施以剑与火的审判。事实上,无论过去或现在,他们在教堂的祈祷一直使用拉丁语。然而在11世纪,发现有需要将西班牙宗教会议的宗教法规(凯撒纪元1087年或公元1039年)抄录出一份阿拉伯文的译本,在摩尔王国供主教和教士使用。

[166]帕吉用公正的态度提到卡斯蒂利亚的斐迪南(Ferdinand)光复塞维尔时,发现那里除了战俘,没有一个基督徒。维特里阿科(Vitriaco)在公元1218年描述阿非利加和西班牙的莫札勒布基督徒的教堂,所用的经文是抄自一些更为古老的书籍。我必须说明一下,在回教纪元677年(1278 A.D.)那个时期,指的是法学论文的抄本而不是著作的时间,这里面记载着科尔多瓦的基督徒所享有的公民权利。犹太人是唯一不信国教者,格林纳达国王阿布·瓦里德(Abul Waled)不予支持但仍然容忍。

[167]利奥·阿非利加努斯如果可以在阿非利加发现基督教的遗迹,就会奉承他的罗马主子。

[168]一志论者异端的腐败和堕落,最早出现在希腊教长的身上,对皇帝显得不够忠诚,对阿拉伯人显得较不惹人厌。

[169]穆塔赫德(Motadhed)的统治期间是从公元892年到902年,祆教祭司在帝国的宗教中仍旧保有他们的名位和阶级。

[170]雷兰就伊斯兰的政策和法律说明一般的限制和规定。穆塔瓦克尔(Motawakkel)哈里发(847—861 A.D.)极为严苛的诏书现在仍旧有效,欧提奇乌斯和德贝洛也都注意到当时的情况。哈里发欧玛尔二世实施宗教迫害,希腊人狄奥菲尼斯不仅提到,或许还尽力夸大。

[171]圣优洛吉乌斯(St.Eulogius)纪念和表扬科尔多瓦的殉教人士,后来自己也成为受害人。哈里发召开宗教会议,含糊其辞的指责他们过于鲁莽的行为,弗勒里倒是能做持平之论,说他们的行动不可能符合古代的纪律要求。他们的行为可以让人明了9世纪时西班牙教会的状况,虽然为时短暂,但是印象非常强烈。

[172]在回教纪元385年(995 A.D.),作者伊本·阿尔瓦迪(Ebn Alwardi)对这幅伊斯兰世界的地图仍会感到满意。他们后来虽然丧失西班牙,但又征服印度、鞑靼地方和土耳其的欧洲部分,也可以让他们获得平衡。

[173]麦加的学院将《古兰经》的阿拉伯文当成死亡的语言来传授,丹麦旅行家拿这个古老的语言来与拉丁语相比,说是汉志和也门就像意大利人一样说通俗的平民腔调,至于叙利亚、埃及、阿非利加的阿拉伯方言,就像拉丁语里的普罗旺斯语、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