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与异族通婚的状况和几个主要案例(733—988 A.D.)

七、皇室与异族通婚的状况和几个主要案例(733—988 A.D.)

君士坦丁提到欧洲北部各国的王侯,说他们既无信仰也无名声,都渴望娶皇家的淑女或是将女儿嫁给罗马的君王,使自己能与凯撒发生血胤关系。年迈的国君教导儿子,透露出策略和自负的秘密原则,说明如何拒绝狂妄无礼要求的充分理由。生性谨慎的皇帝说道:每一种动物凭着天性总是与同类交配,人类因语言、宗教和习俗的相异而区分为不同的部落,注意后裔的纯洁可以保持公私生活的和谐,只要与外族通婚就会引起血统的混杂,是产生大量纠纷与不和的根源。明智的罗马人一直保持绝不通融的观点,他们的法律禁止市民与异族通婚。在崇尚自由和德行的时代,一位元老院的议员不屑于将女儿嫁给国王,马可·安东尼娶一位埃及妻室使得名誉受损[30],第度皇帝受到民众的抨击,被迫放弃不忍分离的贝雷尼塞(Berenice)。[31]

君士坦丁大帝用神圣的权威批准此一永久禁令,各国的使臣特别是不信神的民族,都受到严正的告诫,异族联姻为教会和该城的奠基者谴责和反对。绝不更改的法条铭刻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祭坛上面,亵渎神圣的王侯胆敢玷污紫袍的威严,自外于罗马人的政治和宗教社会,将受到放逐的命运。如果使臣被拜占庭的历史所误导,可以举出三件违犯此令的重大事例:那就是利奥和科扎尔斯人(Chozars)国王的女儿的婚姻,连他的父亲君士坦丁四世也算在内;还有罗马努斯一世的孙女和保加利亚君王的结缡;以及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的儿子,年轻的罗马努斯与一位法兰西或意大利美女贝尔莎(Bertha)的亲事。

对于讨论的主题已经准备三种答案,可以用来解决面临的困难和创制所需的法律。其一,君士坦丁·科普罗尼穆斯(Copronymus)的行为和罪恶已广为人知。这位伊索里亚的异端分子在玷污纯洁的洗礼和对圣像宣战之前,早已娶得一位蛮族妻室(733 A.D.)。亵渎的联姻不仅证实他所犯下的罪行,也遭到教会人士和后代子孙千载的骂名。

其二,罗马努斯一世不能算是合法的皇帝,他是出身平民的篡夺者,根本不知道国家的法律,也无视于国家的荣誉。他的儿子克里斯托弗在君王的位阶中屈居第三,新娘的父亲是反叛夫妻的臣民和同谋。保加利亚人是信仰虔诚的基督徒,帝国的安全要依赖一个极其荒谬的同盟,还要支付给他们数以千计俘虏的赎金。不要想从君士坦丁的法条中获得豁免,教士、元老院和人民全都反对罗马努斯的行为(941 A.D.),认为他使国家丧失荣誉,无论生前死后都受到谴责。

其三,明智的波菲洛吉尼图斯想出一番有利的说辞,对于安排自己的儿子和意大利国王雨果(Hugo)的女儿贝尔莎结婚(943 A.D.)进行辩护:神圣的君士坦丁大帝赞许法兰克人的忠诚和勇敢[32],何况还有预卜先知的本领,看到法兰克人在未来有伟大的建树。只有这个民族不受禁令的限制。

法兰西的雨果国王是查理大帝的直系后裔,女儿贝尔莎继承皇室和国家的特权。获得的史实和恶毒的传闻,不知不觉中泄露法兰西宫廷的欺骗或错误。雨果世袭的产业从法兰西君主国减缩到阿尔勒一隅之地,这一方面倒是没有人否认:处于社会极其混乱的时代,他已经篡夺普罗旺斯的统治权,并且侵略意大利王国。雨果的父亲是一个没有出任公职的贵族,要是贝尔莎的母系血胤是出自加洛林王朝,那么每一个世代都玷污着私生子的羞辱或邪恶的罪行。雨果的祖母是名声大噪的瓦德拉达(Valdrada),是另一位洛泰尔(Lothair)的侍妾而不是妻室,他的通奸、离婚和第二次的婚礼,激起梵蒂冈雷霆之怒的反对。雨果的母亲被称为“伟大”的贝尔莎,先后成为阿尔勒伯爵和托斯卡纳侯爵的妻子,法兰西和意大利对于她惊世骇俗的勇气感到极为愤慨,在她到达六十岁的高龄,那些在各阶层的爱人为了满足她的野心,甘愿成为忠诚不贰的奴仆。

来自母系的淫乱先例为意大利的国王所仿效,雨果有三个受到宠爱的侍妾,特别赐给维纳斯、朱诺(Juno)和塞默勒(Semele)[33]这些古典美女的称呼。维纳斯的女儿答应拜占庭宫廷的求亲,原来的名字贝尔莎改为优多克西娅(Eudoxia),预定嫁给年轻的罗马努斯,只是与东部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定亲而已。双方都还年幼使得国外的联姻延后举行,过了五年仍为处女的结婚对象死亡,因而解除婚约。罗马努斯皇帝第二任妻子是平民出身的少女,家世是古老的罗马人,他们的两个女儿狄奥法诺和安妮都与当时的君主结缡。年长的公主许配给奥托大帝的长子(972 A.D.),当做和平的保证,因为奥托用陈兵示威和派遣使臣求得双方的联姻。一个距离遥远的撒克逊人,怎么有资格获得法兰西国家的特权,很可能会启人疑窦,然而一位英雄凭着名声和虔诚重建西部帝国,所有的疑虑都会毫无声息。

狄奥法诺在公公和丈夫过世以后,由于儿子奥托三世年幼,她就统治罗马、意大利和日耳曼,牺牲了对祖国的思念而尽自己应尽的天职,使得拉丁人赞誉她的慷慨德行。她的妹妹安妮举行婚礼的时候,所有传统的成见都已消失无踪,需要和恐惧是更有力的论点,可以取代门当户对的观念。北方的异教徒沃洛多米尔(Wolodomir)是俄罗斯大公爵,渴望能与罗马皇室的女儿结成连理(988 A.D.),战争的威胁加上他承诺皈依基督教,同时还要提供强大的援军对付国内的叛徒,使他的要求更是势不可当。希腊公主为了宗教和国家成为牺牲品,只有离开父亲的宫殿,被判处毫无返国希望的流刑,在玻里斯提尼斯(Borysthenes)河岸受到野蛮人的控制,也可能住在北极圈的附近地区。然而安妮的婚姻生活不仅幸福美满而且瓜瓞绵绵,她的孙儿杰罗斯劳斯(Jeroslaus)的女儿,靠着曾祖母的皇室血统,使法兰西国王亨利一世能够在欧洲和基督教世界的边陲找到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