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的军事特性和战术战法
希腊火的发明并没有像火药能对战争艺术产生革命性的影响,液体的易燃物质救了君士坦丁的城市和帝国,运用在围城作战和海上战斗会产生可怖的效果。希腊火很少改进也不容许有更大的发展,古代的作战机具像是各种弩炮以及攻城锤和撞车,在工事筑城的攻防作战中仍旧发挥很大的功效。决定性的会战不可能使一列步兵喷出快速和浓密的火焰,敌人使用火攻,穿着的铠甲同样无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钢铁仍旧是带来毁灭和获致安全最常用的工具,10世纪的头盔、胸甲和盾牌,无论就形式和实质而论,与用来庇护亚历山大或阿喀琉斯同伴的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现代希腊人的习性不像古老的军团士兵,能够持续忍受沉重的负担,要是把铠甲放在伴随行军的轻型车辆上面,等到敌人接近才在仓卒的状况下,很勉强忍受可以保护自己的累赘和负担。他们攻击使用的武器有军刀、战斧和长矛,马其顿长戟的长度只有十二呎或肘尺,比起长矛要短四分之一,使用起来更为方便。西徐亚和阿拉伯的箭矢极为锐利,作战发挥的威力使人印象深刻。
历代的皇帝都叹息射艺的式微,给国家带来不幸和灾祸,不仅劝说还下达命令,鼓励习武的年轻人,要求他们在四十岁以前,孜孜不倦勤练弓箭。队或团通常有三百名足额的士兵,一般而言纵深最大是十六列而最小是四列,利奥和君士坦丁的步兵采中庸之道成八列。骑兵的冲锋基于合理的考量编成四排,战线即使增加正面的抵抗,还是无法阻止最后一排马匹的压力。要是步兵或骑兵的纵深或队列成倍增加,谨慎的部署方式泄露出一个秘密,那就是部队的作战勇气已经出现问题,可以很明显看出战线的人数已经加多,其中只有一支精选的队伍,敢与蛮族的长矛和军刀进行交锋。会战的序列根据地形、目标和敌军状况有各种不同的变化,经常运用的部署是采两线配置加上一个预备队,能够提供持续不断的获胜希望和战斗资源,符合希腊人的性格作风和判断方式。在战败失利的情况之下,第一线从第二线所留的间隔向后退却。预备队区分为两部分,转向侧翼增加胜利的机会,或者是用来掩护撤离的行动。拜占庭统治者对于宿营和行军、训练和操演、敕令和典范,都已制定权威著作以资遵行,至少在军事的理论方面都已完成。[39]
希腊君王的财富和众多工匠的勤奋,对于来自锻铁炉、织布机和试验室的各种技艺都能充分供应。然而权威著作和各种技艺无法造就最重要的战争机器,那即是士兵本身。虽然君士坦丁的《礼仪大全》认为皇帝安全班师回朝是理所当然[40]之事,然而他的《战术学》却尽是如何避免可能的败北和拖延战事的时日,很少有更高明的战术。[41]虽然希腊人获得一些短暂的胜利,却始终处于自己所认定的悲惨状况,命中注定的弱点也难逃邻国的法眼。一只冷漠的手和一条好辩的舌是对希腊民族最粗鄙的描述。《战术学》的作者被围困在他的首都,有些最后出现的蛮族,对萨拉森人或法兰克人的名字感到畏惧,也能骄傲的展示出金质和银质的奖章,那是他们勒索君士坦丁堡虚弱的统治者强行获得。受到他们的政府和习性所压制的进取精神,在某些方面应该可以受到宗教影响力的激发,然而希腊人的信仰只是训诫他们要忍受和服从。尼西弗鲁斯皇帝想把殉教者的荣誉,授与对抗不信者的圣战中丧失性命的基督徒,即使恢复罗马人名号的纪律和光荣,也不过片刻工夫。然而教长、主教和元老院的资深议员全都持反对态度,政治性的法案遭到击败未能通过。他们费尽口舌极力赞同圣巴西尔的教规,任何人从事士兵的血腥行业使信仰受到玷污,要与信徒的交往隔绝三年之久。[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