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教师

子曰：“盖九师兴而易道微，三传作而《春秋》散。”贾琼曰：“何谓也？”子曰：“白黑相渝，能无微乎？是非相扰，能无散乎？故齐、韩、毛、郑，《诗》之末也。大戴、小戴，《礼》之衰也。《书》残于古今，《诗》失于齐鲁，汝知之乎？”贾琼曰：“然则无师无传可乎？”子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必也传又不可废也。”（《天地篇》）

文中子曰：“事者，其取诸仁义而有谋乎？虽天子必有师，然亦何常师之有？唯道所存。以天下之身，受天下之训，得天下之道，成天下之务，民不知其由也，其惟明主乎？”（《问易篇》）

贾琼请绝人事，子曰：“不可。”请接人事，子曰：“不可。”琼曰：“然则奚若？”子曰：“庄以待之，信以从之，去者不追，来者不拒，泛如也，斯可矣。”（《述史篇》）

文中子曰：“度德而师，易子教，今亡矣。”（《立命篇》）

琼曰：“夫子十五为人师焉，陈留王孝逸，先达之傲者也，然白首北面，岂以年乎？琼闻之，德不在年，道不在位。”（《立命篇》）

子躬耕。或问曰：“不亦劳乎？”子曰：“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且庶人之职也。亡职者，罪无所逃，天地之间，吾得逃乎？”（《天地篇》）

《中说校注》，中华书局二〇一三年版

【注释】

[1]节选的各篇标题系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