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时俗章

化时俗章

道德者,天地之祖;天地者,万物之父;帝王者,三才之主。然则道德、天地、帝王一也。而有今古浇淳之异,尧、桀治乱之殊者,何也?夫道德无兴衰,人伦有否泰;古今无变易,性情有推迁。故运将泰也,则至阳真精降而为主,贤良辅而奸邪伏矣;时将否也,则太阴纯精升而为君,奸邪弼而贤良隐矣。天地之道,阴阳之数,故有治乱之殊也。所以古淳而今浇者,亦犹人幼愚而长慧也。婴儿未孩,则上古之含纯粹也。渐有所辨,则中古之尚仁义也。成童可学,则下古之崇礼智也。壮齿多欲,则季世之竞浮伪也。变化之理,时俗之宜,故有浇淳之异也。核其所以,原其所由,子以习学而性移,人以随时而朴散。虽然,父不可不教于子,君不可不理于人。教子在乎义方,治人在乎道德。义方失则师友不可训,道德丧则礼乐不能理。虽加以刑罚,益以鞭楚,难制于奸臣贼子矣。是以示童蒙以无诳,则保于忠信;化时俗以纯素,则安于天和。故非执道德以抚人者,未闻其至理者也。

《全唐文》卷九二六,中华书局一九八三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