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故事
(一)幻想故事
有许多故事谈到了父母死后兄弟分配遗产不公,其中一个霸占全部,另一个得神灵相助,终于过上好生活,霸占财产者也受到惩罚的故事。如《赵大和赵二》、《金壶》。在这些故事中,遭遇不公的那一个总是在面临绝境时得到神灵或神器的帮助。如《赵大和赵二》中,当赵二在冰天雪地的季节被赵大逼着去河里搬阴沉木时,得东海老龙王的孙女相助,老大夫妻也遭到了惩罚。《金壶》中,当老二被老大夫妻撵出家门后,意外得到了可以满足各种要求的金壶,老二向金壶要了房子、家具和农具后依然辛勤劳作,日子越过越好。老大得知后,想利用金壶占便宜,结果受到了金壶主人的惩罚。
这些故事都给被欺凌的弱小者提供了伸张正义的途径,但这种途径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说明老百姓是同情弱小的,认为恶有恶报。在遭遇不公时,故事让人们期待老天爷做出公正的裁决,说明当时没有通畅的伸张正义的途径,老百姓只能幻想有神灵解决难题。也有的故事鞭笞了后娘虐待前娘所生儿女的恶劣行径。如《龙王孙女》,遭遇后妈虐待的贵根,最终得到美女帮助,后娘自作自受,害死了自己。
(二)生活故事
这些故事或批判当时的最高统治者土司,如《打歪主意的土司》;或指责凶狠的财主,如《财主上当》;或嘲讽死要面子的人,如《好穿的人》。《打歪主意的土司》记载了一个女儿为父亲解围的故事。土司巡游时看见了一个漂亮姑娘,起了色心,责令姑娘的父亲三日内完成三件事,否则就用姑娘做抵押。一是做海大的木缸,二是织路长的布匹,三是送三个公鸡蛋。三件事把这个父亲急得发疯,姑娘却不慌不忙,说自有办法。三天以后,姑娘告诉土司,三件事都已办到,但木缸需要土司砍天大的篾去箍,布匹需要土司报出路的具体尺寸才好裁剪。结果土司做不到,前两件事只好作罢。关于公鸡蛋,姑娘说等她爹把娃儿生了再送来。土司一听,拍桌子吼道:“混蛋,男人家生得出细娃儿?”姑娘反问道:“那公鸡哪么生得出蛋呢?”土司哑口无言,只好打消了他的歪主意。除了嘲讽、揭露土司的不良行径以外,还有些生活故事对一些好面子的人也进行了善意的嘲讽。如《好穿的人》所记,一个好穿的人冬天见亲家穿了件长皮袍羡慕得不得了,想做一件又没钱,筹集了几个月,最后咬牙卖了养命田做了件皮袍。不顾天气已十分炎热就穿着皮袍到亲家那里显摆,结果热得受不了,还一再说不热不热。
(三)机智人物故事
民间不乏聪明伶俐之人,当地流传着许多机智人物的系列故事,如《陈二郎的故事》、《樊老三的故事》等,还有许多聪明女性的故事,如《聪明媳妇》、《罗兰娇的故事》等等。这里以女性为例,介绍普通百姓的聪明才智。《该找一万一》记载了聪明媳妇为丈夫解困的故事。故事说田成美没有养猫,向邻居彭成明借猫捉老鼠,结果猫跑丢了。田成美准备买只猫还给彭成明,但彭不依,说他家的猫不是普通的猫,是唐僧西天取经时带回的清水猫,别人给五万五都没卖,看在彼此是邻居的分上,给他五万五就行了。这么大笔钱把田成美急得团团转。田的媳妇得知后,问他彭成明以前借过田家东西没有,田想起来多年前彭曾借过一个造米棒,也弄丢了没还。于是他媳妇有了主意。当彭上门讨钱时,田的媳妇说正准备去找他赔造米棒。彭说砍一根新的赔给她,田家媳妇也不依,说:“我屋那根造米棒不是凡间木,那是月亮里的梭罗木。那回我爹去赶洞庭湖(指到洞庭湖赶场),人家给了六万六,外搭两块干腊肉,我爹都没卖的哟。”彭成明一听,忙说猫子不用赔了,两家扯平。田家媳妇说:“你那猫子只值五万五,我屋造米棒值六万六,你还该找我屋一万一。”
这些女性大多采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对蛮不讲理的人予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