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山护林植木的具体建议

三、禁山护林植木的具体建议

在三关地区实施“禁山护林植木”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它涉及社会的多个领域,需要做很多具体事宜,吕坤对此提出翔实的建议。

(一)植木的具体办法———灌乔结合种植

在三关边山一带能够植木的地方,应多栽植乔木,且灌木和乔木结合种植,这样防御效果更好。吕坤言:“弥山盈谷,二尺一株,纵横错杂,无使成行。树木初成,任其横生,戒勿剔削。直至拱把之时,留容身之高,贴树剔削,务令平光,以便吾民避虏。自容身之上,斜削横枝,状如锋刃,以拦戎马。”按照他的设计,不论山坡或谷地,尽可能都植木。大多数地方,树与树之间纵、横相距都为二尺。树在幼苗时期,任其生长。当树木长到一定高度之后,下部的横枝剪掉,以便人能穿行。此时,上部的横枝任其斜生,足可以阻挡戎马行进。以上谈到的植木和剪枝的具体办法像是植木专家提出的,很难想象作为山西巡抚的吕坤对林业基层了解甚多。

在三关边山一带植木,除栽植乔木外,还应多植灌木。吕坤建议:“至于山中荆棘朴樕木坚多刺,如马茹茹者,种数不一,皆可御戎,亦令沿边居民遍植山谷。粗如鸡卵者,就地斜削,房生附出者,任其茂密,期以五年,斜削一次,斜削者如枪,马足难踏;茂密者如猬,羊裘易牵,但可二尺余深,虏骑自然畏阻。”从吕坤所言可知,灌木长成以后,具有特殊的防御功能。三关一带的地貌类型多样,[28]一些地貌区只能栽植灌木。比如,坡度较陡的地方,植树成活很困难,宜植灌木。对于有条件栽植乔木的区域,乔灌结合种植,形成的“立体防护墙”更结实、严密。灌木长成以后具有特殊的防御功能,一些灌木其枝叶上多刺。比如马茹茹等,如果种植密集,足可以使虏骑无踏足之地。

(二)同植木相配套的防御措施

在边关的一些特殊地貌区,乔木、灌木都不能种植,要做好这些地方的防御事宜,必须修筑一些工事。吕坤认为:“至于山壑水渠,不可种植,则列攒枪,迭炮石,当其前锋。掘品窖,掩钉屏,赚其归道。伏快枪,擂大石,夹于山顶,倘诱入羊肠之中,必歼诸牛角之内。我守者寡,则有余军,彼入者难,则有余惧。”他特别强调,在一些陡峭的山谷,或有溪流经过的地方,如果植木很困难,在较高的地方设置箭和炮的射击点,作为防守的最前锋。在一些人马可能经过的路口,挖掘一些坑洞,上面要有隐蔽设置,坑洞的底部,设置锐利的钉屏,人马一旦坠入其中,可使其毙命。在一些要道附近,要设置一些带有机关且一旦触动能自动击发的快枪。在一些山峰的顶部,要储备一些大石,借助地形,它们是很好的攻击武器。入侵者如果进入这些区域,我军定能以少胜多,可以将其全部歼灭。由以上详细建议可以得知,吕坤对真正的战场非常的熟悉,才能提出如此细密的防御措施。这些措施同植木相配套,可以进一步增强边关的防御功能。

(三)严惩伐木者

为了制止私自伐木,吕坤提出严惩盗伐者的一些具体办法。他建议,边关各区域驻守的官军,除了做好本区域的备战、防御之事外,保护森林也是其中的一项重要任务,各级地方官员要参与森林保护事宜。吕坤言:“并府州县官员,禁约该管官旗军民人等,不许擅自入山。将应禁林木砍伐贩卖,违者问发南方烟瘴卫所充军。若前项官员有犯,文官革职为民,武官革职差操,镇守副参等官有犯,指实参奏。其经过关隘河道守把官军容情纵放者,究问其罪。”他建议,地方官员对分管区域的森林要具体负责保护,禁止百姓和军人擅自入山。私自伐木者,应发派南方条件较差地区充军。如有违此禁令者,不论文官和武官都要严惩。对一些职位较高的官员,如有犯法者,要如实向上参奏。在一些重要关口,把守的官军对私自伐木者不能容情纵放,否则,追究其罪过。

以上建议主要是如何惩处一些官员,这抓住了处罚的主要对象。事实上,各地历代官员犯法所造成的危害远大于普通百姓犯法造成的危害。[29]吕坤以身作则,还亲自处罚了一些伐木者。吕坤举例:“势豪罢闲乡官王干亨与同居兄弟伐山不下万株,罪恶不止一种,臣已将其弟王坤亨等四人问法充军。”从吕坤的所作所为可知,他言行一致,他所提的建议自己已经付诸行动。

吕坤提出的“禁山护林植木”措施和实施方案,充分考虑三关及其周围边山地区的地貌类型以及地势的高低起伏状况,还考虑当地适宜生长的乔、灌植被类型。他的建议在当时具有可操作性和先进性。他提出的有关同植木相配套的防御措施,说明吕坤本人熟悉三关一带的地形,了解当时真正的战场,其措施具有可行性。他拟定的护林管理措施,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具有可行性和有效性,对现代森林管理有一定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