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

在所倡导的全面移民改革停滞十年之后，移民权利运动取得了包括颁布《儿童移民暂缓遣返令》在内的若干胜利。这场运动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反移民声浪中继续，在被驱逐出境的威胁中继续，在将移民定性为刑事犯罪的高压中继续，在误导性地将边境安全等同于排斥移民和建造隔离墙的举措中继续（Castañeda 2019）。移民权利运动很可能还将继续发展下去，直到有一天居住于这片国土之上并称其为家园的所有人都获得赦免。将无证移民视为非法，其结果便是居住在美国大约百分之三的人口遭到排斥和剥削。移民权利运动与公民权利息息相关，与民主息息有关，因为它旨在消除公民与非公民之间国民类别的不平等。

我们在本章运用查尔斯·蒂利所建立的“社会运动”概念框架简要分析了美国的移民权利运动。在移民权利运动行动者的斗争表演和宣传活动中，我们可以显而易见地辨识出“社会运动之运动”，其所针对的是有权通过立法赋予移民身份和权利的政治人物和决策者。我们同样可以看到“社会运动之斗争剧目”，其具体表现为全国各地的移民团体及其盟友所举行的抗议、游行、绝食，以及通过媒体让公众了解他们的斗争及其对正义的呼唤；在此过程中，运动的支持者们开展各种形式的政治行动保持动能，提升意识，令其呼声响彻地方、州和联邦。在美国的移民权利运动中，WUNC展示的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穿着毕业服在边境举行抗议的活动彰显了运动的“价值”，在集会中高呼口号和高举标语体现了运动的“团结”，领导一场数十万人参与的抗议活动显示了运动的“规模”，而冒着被捕和遭到驱逐出境的风险在国会办公场所举行静坐，则彰显了“奉献”以及一场席卷全国的运动所具有的凝聚力。

自通过《移民改革与控制法》以来，特别是在《儿童移民暂缓遣返令》遭到废止的紧急时期，移民运动团体及其盟友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合作。移民权利运动之所以为人所知，并非仅仅因为得到参议员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2]等改革派政治人物或其他名人的支持，更多的还是因为这是移民自己创造和组织的运动。移民是这一运动真正的领导者和主角。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移民权利组织及其所开展的抗议活动显示了这一社会运动的韧性和适应力。由于它满足了查尔斯·蒂利所谓构成社会运动的所有标准，我们据此认为移民权利运动是当代以及正在进行中的成熟社会运动，它拥有强大的跨国联系和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