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致弗·格雷培和威·格雷培(摘录)

恩格斯致弗·格雷培和威·格雷培(摘录)[1]

1838年9月17日于不来梅

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写的西班牙浪漫诗碰壁了,那个家伙显然是一个反对浪漫主义的人,他看上去也正是这样的人;可是我的另一首诗《贝都英人》(随信抄附),在另一家杂志上发表了,不过这条汉子把我的最后一节诗改动了,造成很大的混乱。看来好象他沒有弄懂下面的话:“你们沙漠上的粗布袍,同我们巴黎式的衣衫不相称,你们的歌儿也不属于我们的文学”,因为这两句话好象很古怪。这首诗的主要思想是把贝都英人,甚至把处于目前情况下的贝都英人同跟他们完全异趣的读者作对比。因此,这种对比不应当只通过对这截然不同的双方作赤裸裸的描绘来表现,而是只有在结尾部分通过最后一节诗中的对照和结论才能变得活灵活现。此外,诗中还表现了一些细节:(1)对照作为我们戏剧典范的席勒,把科采布和他的信徒轻轻地讽刺了一下;(2)对照贝都英人原先的处境,表述了他们目前处境的痛苦;这两个次要的方面在两个主要对立面里是平行发展的。如果抽去最后一节诗,整篇诗都散了;但是,如果编辑修饰一下结尾部分而写成“他们跳舞是为了掙钱,不是为了自然的迫切要求,无怪乎你们目光黯淡,都默默无言,只有一个人歌声哀哀”,那么,第一,结尾就黯然失色,因为都是一些以前用过的泛泛之谈,第二,这个结尾毁掉了我的主要思想,代之以次要思想:为贝都英人的处境鸣不平,把它同他们原先的处境加以对比。于是,他造成了这样的损失:完全破坏了(1)主要思想,(2)连贯性。其实,这个家伙还得再花费一个格罗特(半个银格罗申)才行,因为他将得到的是我的训诫。其实,我还不如不写这首诗,因为我根本沒有做到用明朗、优美的形式来表达我的主要思想;Str.[2]的泛泛之谈——也只不过是泛泛之谈而已,海枣之乡和比莱德-杰里德是一回事,即一个槪念用同义的词语表达两次,而有些句子听起来多么不和谐:“隆隆的笑声”和“可爱的嘴”!看到自己的诗就这样给发表了,定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些诗使你感到陌生,而你对这些诗的感受要比它们刚写出来时敏锐得多。

当我看到自己的作品就这样发表时,曾经笑逐颜开,但不久笑容便消逝了;我一发现诗有了改动,便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不过,对这一点我们已经谈够了!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1卷416—418页

[1]这是恩格斯的作品第一次在刋物上(《不来梅杂谈》)发表后给家乡朋友的信。他的作品描绘了阿拉伯贝都英部落的卖艺人的生活。

[2]“Str.”这个不完整的词大槪是指恩格斯的同学施特吕克尔。——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