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去年十二月法国无产者相对消极的真正原因(摘录)

恩格斯去年十二月法国无产者相对消极的真正原因(摘录)[1]

是的,的确发生了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一个意外地登上伟大共和国的执政首脑的宝座的名气不大的冒险家,一夜之间就占领了首都最重要的据点,象淸除垃圾似的淸除了议会,两天之內就把首都的起义镇压下去,两个星期就平息了地方上的骚乱,经过徒有其名的选举迫使全体人民接受他的统治,幷立即制定了一个使他能够独揽国家大权的宪法。自从灭亡了的罗马帝国的御用军军团把帝国拿到市场上拍卖给出价最高者的那个时候起,还沒有一个民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蒙受过这样的耻辱。所以,英国资产阶级报刊,从《泰晤士报》到《每周快讯》,从12月份起就沒有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来表露它们对这个军事独裁者、毁灭本国自由的叛徒、摧残出版事业的刽子手等等的义愤。

然而,在给路易-拿破仑以罪有应得的最大的鄙视的同时,我们认为工人阶级的机关刊物[2]不应该加入这个骂街式的合唱。这个合唱队的参加者——交易商的报刊、棉纺大王的报刊、上地贵族的报刊——在进行不堪入耳的谩骂方面互不相让,力图超过对方。而对这些绅士们不妨提醒一下事情的眞实情况。他们是有充分理由叫嚷的,因为路易-拿破仑所有从别人那里抢去的东西,都不是从工人阶级那里,而是从那些由上述报刊代表它们在英国的利益的阶级那里抢去的。这幷不是说,路易-拿破仑甘心于不掠夺工人阶级,不从工人阶级那里抢去他所想要的一切。问题是,去年12月的时候,在法国工人阶级身上已经沒有什么可抢的了,因为1848年6月的大失败之后,在资产阶级议会统治的三年半期间,凡是能够从工人阶级那里抢去的东西,他们都已经抢走了。的确,在12月2日前夕,工人阶级手里还留下什么可抢的东西呢!选举权吗?——1850年的五月选举法已经剝夺了工人阶级的这项权利。集会权吗?——这项权利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社会上的“可靠的”和“善良的”阶级所垄断了。出版自由吗?——眞正的无产阶级的报刊已经被淹沒在起义者即伟大的六月战斗的参加者的血泊之中,此后这个报刊的影子虽然还残存过一个时期,但是在国民议会后来的每一次会议都重新加以修改和完善的禁口律84的压迫下,它早已消失了。他们的武器吗?——已经利用一切借口把所有的工人从国民自卫军中淸除出去,从而使武器只掌握在社会上的富裕阶级的手里。

可见,到不久前的政变时,工人阶级在政治权利方面可失去的东西已经极少,甚至可以说根本沒有了。而另一方面,中等资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这时却拥有全部政治权力。报刊、集会权、携带武器权、选举权、议会都属于它们。正统派和奧尔良派、土地占有者和国家有价证券持有者,经过三十年的斗爭之后,终于在共和国的政体中找到了中立的场地。对这个阶级来说,在几小时之內就被抢走所有这一切,而且政治地位立即被降得非常低,就象他们过去对付工人那样,这的确是很痛苦的。这就是英国“有声望的”报刊所以对路易-拿破仑的卑鄙的违法行为勃然大怒的原因。当同样的来自执政当局或是来自议会的卑鄙行为是用来对付工人阶级的时候,这些行为很自然地被认为是完全合法的,可是,一当这样的政策扩展到“上等人”头上,扩展到“民族智慧之精华”的头上的时候,那就大不相同了,每一个自由的卫道者都大嚷大叫地出来维护“原则”了。

写于1852年2月

载于1852年2月21日《寄语人民》

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8卷244—246页

[1]这篇文章是恩格斯在路易·波拿巴1851年12月2日发动政变后,为英国工人杂志《寄语人民》写的。这里摘录的是文章第一部分的段落。

[2]《寄语人民》。——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