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表现手、眼、身法的潇洒
川剧文小生的俊美和书生气质,不仅体现在唱腔唱词上,也体现在其指法、眼睛、褶子功、折扇等技巧上。
指法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表现载体,文生的指法难,根据总结,目前专门用于文小生的指法就有上百种之多,常用的也有几十种。“天地日月夜、风云雷雨雪、山水石鱼浪、草木鸟花香、你我来去转、不眠开闭关”等意境要用手指把它表现出来,对技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指”要柔软、纤细,少一分就娘娘腔,多一分又颇粗鲁,失掉了读书人的风度,所以演员在拿捏“指”的程度时尤其难。手指的舞台表现功能非常丰富,可以传情、传神,还可以代替演员说话。比如无名指表示提示或磨墨,小拇指代表藐视的情绪,往上指表示太阳,手指一转表示我们去转一转等。这就要求文生演员不仅要在技巧上做到,还要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和艺术内涵,文生演员内外兼修才能更好地通过人物思想去揣摩和理解剧本内容,选择贴切的指法来展现和丰富人物形象。
眼是心中苗,神在两目,情在面容,手要能语,目要能言,“喜、慌、恨、情、甜、傻、醉”这些表现人物的情绪必须通过演员的眼神变化来呈现。眼神的表现力需要不断观摩和练习,著名川剧表演艺术家蓝光临先生说过:“一身之戏在于脸,一脸之戏在于眼睛。”表演艺术,三分天赋、七分努力,在舞台上眼睛一定要专注、准确,才能将人物性格和感情完全传递给观众,才能将情眼、甜眼、醉眼等眼神结合剧情细致地呈现出来。
褶子功是川剧文生最具特色的表演手法,在全国的戏曲剧种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因其充分运用褶子功于表演中,所以川剧褶子的制作也有一些特殊的讲究,如开衩高,离袖仅寸许;前襟素色,除领口外旁无绣作;质地轻薄,以真丝双绉为佳。有了这些讲究,加上演员习就的踢褶、蹬襟、衔襟、顶襟、勾襟、掺襟、理襟、撒襟等褶子功夫,就可以表现出风流儒雅、飘逸大方的风度。演员对褶子的运用,能深刻地刻画角色的不同性格、不同身份、不同境遇。如《放裴》中裴禹的褶子舞蹈,就表现了“喜、怒、哀、逃、寻、避、惊”的情绪过程;《逼侄赴科》中潘必正的褶子也表现了他不舍陈妙常又不敢表现的复杂心情。
折扇的许多故事历来都与名人雅士相关联,所以,折扇成为古代有文化的优雅人士的意象符号,以及文人相互切磋文采的珍贵赠品和藏品。在川剧表演艺术中,折扇也是表演手法之一,如川剧《摘红梅》中的裴舜卿、《逼侄赴科》中的潘必正等,这一类角色都是风流儒雅的饱学之士,他们手中的扇子既是装饰物,又是表演过程中借以抒情的道具。折扇在川剧表演中可以喻人、传信,也可以传情,甚至“说话”。戏曲前辈艺术家们根据自己多年的生活观察和创作经验,不断完善,形成了一些川剧表演用扇谚诀,如文生平胸扇、武生平头扇、小丑扇耳肩、花脸扇过头等,非常形象地展现了不同行当人物的差别。不过这只是一种概括的总结,要真正塑造好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必须寻找角色人物的表演艺术特征。以文生用折扇来看,要做到斯文、儒雅、隽永、秀气,还要加上优美的姿态,才会平添翩翩风度和浓浓书卷气。总之,应该掌握分寸,稍一过火,便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川剧是中国戏曲界最具特点的一个剧种,而川剧文生又是川剧里的一朵奇葩,它通过独特的表演功法展现了川剧小生青春年少、斯文儒雅、落落大方、风流潇洒、怡然自得的行当特色;其唱词的文雅又展现了川剧剧本沉博绝丽、雅俗共赏、风趣幽默的文学特点;同时通过文生表演也可以窥探部分四川地域文化和民俗文化;是川剧传统文化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