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健康悖论

1.1.4 健康悖论

在上文中,我们已经谈到了纯思维活动的数学悖论、个体活动的医生悖论和社会生活中常常碰到的很多悖论,如果我们愿意的话还能说出更多的实例来,但归根结底,它们的性质都类似于罗素悖论,只是我们看问题的尺度在不同的环境中有所不同而已。这些的现象在健康研究中也能遇见,诸如“如果我不知道不健康,那么我就是健康的。但是,如果我知道健康,那么我是不健康的”等,但这种论述也有进一步深究的余地。

再回到主题。高血压、抑郁症、人际交往困难等与健康之间的关系虽然密切,但其内容均不属于健康的性质,这些内容只表示性质而与量或者程度无涉。因为罹患高血压的人就是身体上不健康的人,有抑郁症的人就是心理有问题的人,人际交往困难的人就是社会适应不良的人。诚然,也许会有人会提出,高血压患者会不会有心理上的不适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但在这里,为了使问题清楚明了,先不去综合探讨,其他同理。它们的量或者程度如何变化等方面,在这里暂不去讨论,因为只要将它们定性为各种名目之下,它们就是那些东西了。至于其量或者程度的变化如何突破性质的界限,在后面的相关部分再做细致分析,在这里只谈论飞跃而不研究累积。

现在要回到上面所提及的不属于健康性质的事情之上,即H={x|x∉x}。在这里,设H为健康,x为与健康相关的事情,如高血压、抑郁症或者人际交往困难等,如果我们愿意,还可将精神状态或者道德品质包括进来,那些都是弗雷格所说的对于任意性质的ψ,存在集合X={x|ψ(x)},X恰好含有所有具有性质ψ的对象,就是其内容均不属于健康的性质。在这里,设若x是任意性质ψ的事情中的一个,如健康,所存在的集合X={x|ψ(x)}中,X恰好是含有所有具有健康性质的事情,诸如,心血管系统功能正常,心情愉快、没有心理障碍和人际交往和谐等,甚至品德高尚受人尊敬。这一情况又与罗素悖论等价。亦即当我们健康时,不受上述诸多对健康有负面影响性质因素的困扰,此时我们对健康就不关心,而一旦出现上述症状,我们就不健康,又要开始关心起健康来了。也就是说,当我们不关心自己的健康时,我们身体上还不曾出现不舒服和虚弱现象。此时我们的内心可谓前所未有的平静,与人交往顺畅以及不受道德感的谴责,觉得一切变得顺其自然,天经地义,无可非议。可是以上说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什么问题时,事情就会变得严重起来。

罹患高血压,要去医院看医生;当心情抑郁,十分不开心时,以往会想各种办法摆脱,而如今大多数人选择心理疏导;在家里、工作单位或者社会上与他人的关系变得紧张时,我们就觉得无计可施,无所适从,烦恼不已。凡此种种,不免提醒我们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总有人想寻找事情的原因,与此同时寻找适合自己的慰藉方式。因此,种种迹象表明,健康就是集合,是一组无序对象的聚合。在直观上,“我们将其理解为任何将我们思想中那些确定而彼此独立的对象放在一起而形成的聚合”[5]。更何况,高血压、抑郁症、人际交往困难等本身就是集合,亦即每个集合都包含有不同的子集,例如临床上将高血压大致可分为原发性高血压和继发性高血压等。抑郁症也有很多分型,难道一个人的人际交往困难可以只归结为他的为人处世不合理吗?

所谓的健康,不能是虚无缥缈的,具体到当前的语境,就是至少存在一个集合时,我们所有的讨论才有意义。如果根据事实认真去推导,虽然存在一个不含任何元素的空集合是可能的,那就是我们对健康的无感知,但是无感知是一回事,真正的非健康又是一回事。当下我们所讨论的是我们所假设的那些高血压、抑郁症和人际交往不畅恰恰不是健康这一集合中的元素,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我们内心中或多或少地对健康这一集合进行了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