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在健康和健康问题中观察者的地位
本研究中,我们反复使用健康、健康问题或者非健康等词汇。其实,所有讨论都是围绕健康、健康问题和非健康展开的,在很多地方我们同时关注健康问题和非健康。健康是有条件的存在,健康问题也不例外,亦即健康和健康问题既非无条件的存在,也非人为的虚构,在某种条件下我们是健康的,或者说是没有健康问题的。而另一种条件下我们则是非健康的或者有健康问题的。这一条件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一方面,健康和健康问题作为一种存在,只要它们是具体的、确定的,亦即我们对其感同身受,那么有关它们的规定以及对它们的论述不可避免地与观察者有关,并且与观察者的认知结构、情感活动和意志有关。总之,健康和健康问题与观察者关系密切,不管这个观察者是健康和健康问题的当事人,还是论说人。那么观察者究竟起到什么作用呢?
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位老人身后留下17只骆驼,遗嘱吩咐把1/2的骆驼分给大儿子,1/3分给二儿子,1/9分给小儿子。家里人很为难,谁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分。这时候有一位智者骑着一头骆驼路过这里,看到他们的情况就说,把我这只骆驼也算上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分了。于是,有了一共18只骆驼。过世老人的大儿子牵走9只骆驼,二儿子牵走6只骆驼,小儿子牵走2只骆驼,一共17只骆驼,问题已经解决了。聪明的智者骑着他自己的骆驼继续赶路。”观察者正像骑着第18只骆驼的智者,我们看他在研究中是必需的,但实际上他却是多余的。另一方面,健康和健康问题作为心灵的一种状态,是各器官系统和心理诸结构所发挥出来的功能活动,其自足和完满有赖于那些器官系统和心理诸结构之间互为条件所发挥出来的功能。如果结构完善,功能稳定,则心灵处于自足和完满状态,是健康的;如果结构不完善,功能不稳定,则心灵处于不自足和不完满状态,是非健康的,亦即有健康问题的。这里不以通常我们所提倡的那样,将要观察的东西以它的空间或质量尺度来界定,物体的大小是表面现象,而观察对于被观察对象来说,是根据过程有无不可忽略的干扰来定义所要研究的领域。不可否认,有时候,在健康研究中观察者对健康研究的结果不可谓无影响。但此时,为了使讨论问题顺畅,我们权当观察者是这第18只骆驼的主人。
我们还是奔跑在以揭示健康和健康问题的属性、内涵、结构和功能为终极目标的道路上,而要实现它,我们还需要做大量的具体工作,“因为事情并不穷尽于它的目的,而穷尽于它的实现,现实的整体也不仅是结果,而是结果连同其产生过程;目的本身是僵死的共相,正如倾向是一种还缺少现实性的空洞的冲动一样;而赤裸的结果则是丢开了倾向的那具死尸”[8]。现在我们抛开目的不谈,来探讨健康和健康问题的诸多内容,言说心灵何以达到自足和完满状态,述说它的过去和未来。这样看来,如果历史是现在和过去之间无休止的对话[9],那么健康以及健康问题则是我们自己和他人的现在和过去之间无休止的对话,更是我们不分昼夜的自己与自己的对话了。通常,我们认为所有的知识都要依照对象,在对象被给予的基础上通过概念构成有关对象的东西,以扩展我们的知识。这样的看法初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实际研究时我们看到的健康或者健康问题是很混乱的,以至于我们能得出的有关健康或者健康问题的知识不能称为有关它们的知识,其中有很多谬误,而对于那些谬误或知识,我们自己都无法辨认何者为谬误、何者为知识了。
诚然,我们的一切知识从感觉开始,再到知性,并将感性对象思维化,把特殊、没有联系的感性对象加以综合处理,将其联结成为有规律的自然科学知识,而这一获得知识的过程终结在理性那里。在理性之上没有任何较高的东西足以加工直观的材料,也就是说理性以外还没有较高的东西从属于思维最高的统一性。可是,至今我们还未能找到研究健康的那些抽掉内容后的纯形式化的道路。如果我们能找到那条健康研究的纯形式化道路,那么在那里,知性除了对与健康有关的感性对象给予处理、把握和将它们互相联结之外,不与其任何东西发生关系,它将成为封闭的,完成了的,不管其层次高低,总能形成关于健康的知识。但是,情况并非总是这样的,我们对健康以及健康问题的认识经常是片面的、局部的,对其缺乏全面的和本质上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