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慢性疼痛——无奈的怪圈

7.1 慢性疼痛——无奈的怪圈

疼痛不是一个简单的现象,尤其是慢性疼痛的发生和发展的过程十分复杂,其起因也是各种各样的。其中大部分有可能是因为外伤、术后斑痕等器质性损伤引起的,虽然表面已经得到修复,但实际上其细微结构仍遭到破损,所留下的结构缺陷必然导致痛苦的躯体感觉和不快的情绪体验,从而表现出来各类后遗症,类似胆囊息肉手术的全身麻醉后,穿刺部位针眼周围形成的疤痕影响日常生活,致使后背右侧感觉异样或者疼痛等;也有可能是某一组织、器官,乃至系统的功能出现病理性改变。久而久之,这种异常功能的不合理代偿引起这些部分的器质变化,例如高血压所致心肌肥大,进而导致冠状动脉变窄引发心肌供血不足时的心绞痛等;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机体各部分功能活动能力下降,又因那些部分组织器官结构出现老化,且很自然地给各种感受器以与以往不同的异常刺激,从而增加机体的不适感或者让人感受到疼痛;还有一些是由于社会、心理诱因引起的。在科学技术如此昌明的今天,外伤、慢性疾病引起的慢性疼痛似乎正处于人们的控制之下,反而人际交往、精神压力等成了引发慢性疼痛的主要原因,成为影响人们健康的主要根源,我们希望将在这方面着重讨论。一言以蔽之,慢性疼痛源于某种不当应激源的作用,并且它自身又成为更大、更持久的应激源,如此循环,以至无穷。坦率地说,很少有人能够避免慢性疼痛,只是其到来的时间有早晚之分,因此,有人戏称慢性疼痛为不死的癌症,这在某种程度上说也不为过。由此可见,其危害不容小觑。

到目前为止,研究者广泛讨论了引起慢性疼痛的原因,缓解慢性疼痛的努力也一直在继续,这方面的研究可谓硕果累累。Von Frey和Goldscheider等早在1894年就提出疼痛的特异性理论和模式理论。至今,他们中有些人认为疼痛是类似于“视觉或听觉的一种特定形式”,具有“自己的中央和周围装置”,而有些则坚持疼痛的神经冲动模式是由强烈刺激非特异性受体导致的,因为“没有特异性纤维,也没有特异性末端”[4],以上所提二人是他们中的代表人物。从中可以看出,人们对疼痛的看法从来都没有统一过,甚至对疼痛机制也持有相左的看法。与此相对应的,本书是从应激引起机体功能和各种结构改变入手,讨论慢性疼痛产生的原因,又以生物层面(生物本能)、证据层面(看问题的角度和尺度)和力量层面(信念、立场和欲望)的改变来探讨慢性疼痛的改善。本研究只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讨论慢性疼痛,但从以上三方面进行缓解慢性疼痛是一种新的探索,希望通过我们的点滴努力为这一领域的研究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表面上,虽然人们总认为直接的创伤、器官功能改变等是导致慢性疼痛的直接原因,但它们的作用要通过一个共同的路径,那就是应激。应激具有累加作用,它从一开始的警觉反应,进入到抵抗过程,最终出现衰竭,这是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它的正向强化作用往往导致此种结果。即便当时施加在机体某部位的刺激被消除,但那些刺激遗留下来的作用足以改变那些作用部位的功能和结构,成为进一步应激的根源,而自然地成为疼痛的源泉,此时将其称为原发病灶也不为过。如果及时得到处理,则这一病灶得以消除,机体有望恢复健康,至少痛苦的根源被移除,但如果此部位的问题未能及时得到有效处理而留下不可恢复的创伤,则这一部位就成为发动疼痛的中心,并且它会充分发挥吸引子的作用。也就是说,无论对这一病变部位采取何种措施,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其发动疼痛中心的作用又会恢复。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吸引子的形成与该部位正常时表现出来的平衡状态不同。当此部位的结构完美、功能正常时,主体从未注意此处。该吸引子正是此处结构和功能缺陷导致代偿增加后所形成的另一种平衡的结果,始终将系统的功能活动维系在一种病态的平衡之上,这一状态与机体正常功能之间反复进行拉锯战,但此部位受到刺激并使组织遭到破坏或使该器官功能异常等,一开始就破坏原本正常时的平衡,使该部位的功能活动朝着远离平衡的方向发展,其结果便是消耗全身能量。

在主观感受上,人们渴望消除病痛,终于得到安宁,恢复健康,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无可非议之事。但是由于那些疼痛部位的存在,不论在身体的功能活动,还是结构框架,更是情绪体验上,都会出现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在日常生活中,慢性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人们,不管在身体方面还是在性情上,人们都无法摆脱它那不断袭来的精神冲击。人们渴望解决这一问题,但无法处理它们,就这样,所有慢性疼痛者处在一种进退维谷之境地,落入一种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