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痛觉的感受部位

7.2.1 痛觉的感受部位

除中枢神经系统本身外,所有其他组织均含有伤害性感受器,它们非常致密地分布在富有神经末梢和神经元支配的皮肤和内脏器官壁中,并能将机械、温度和化学刺激的能量转化成神经冲动,它们的活动一旦得到增强,通常给人以不愉快的或者疼痛感觉,亦即当周围神经系统的感觉神经元受到对原发传入神经元自由神经末梢的有害刺激而激活时,通常会产生疼痛感,这些机制不仅参与疼痛的发生,也会使疼痛继续发展,甚至导致痛觉过敏。

身体中有些游离的化学物质能够引起疼痛,尤其是那些内源性物质如K+、H+、5-羟色胺、缓激肽、前列腺素、降钙素基因相关肽以及P物质等。这些化学物质在生理状态下都不是游离存在的,它们在全身各处的组织、细胞之中广泛存在,并都以各自在代谢中的角色起着自己应起的作用,它们的活动错落有致,绝不撞车。但是研究发现,那些化学物质在创伤处或者在炎症表面单独或者共同存在时,使得那些伤害性感受器的活动激活,亦即当机体组织损伤或者身体某部位发生炎症时,由于细胞损伤而从中释放出以上所述的某些化学物质。也就是说,由于某种伤害性作用,它们一旦从各自所处的地方游离到组织液中,就能激活那些伤害性感受器,使其感受阈值降低,足以使人感到疼痛,或者依据它们在作用部位浓度的大小产生痒觉或者痛觉。其中,从肥大细胞释放出来的组胺的作用尤其明显,浓度小产生痒觉,浓度大则产生痛觉。研究还发现,上述缓激肽是一种很强的致痛物,但原初时此类物质不会在损伤处聚集。可是,损伤的组织或者炎症部位能够释放出一种激肽释放酶,能够使血浆中的激肽原降解成缓激肽,当损伤部位的周围很容易聚集这种物质,同时作用于缓激肽B2受体时,就会引起痛觉的产生。

至于追寻慢性疼痛发生的原发位置在何处的问题上,起初,人们是很清楚的。当年笔者为了进行胆囊息肉手术,在后背脊髓处做穿刺术,进行了硬膜麻醉,达到手术部位麻醉的目的。术后笔者暗自庆幸一切很顺利,恢复也令人满意,可未曾想到的是麻醉的针眼处隐隐作痛一事一直没有消失过。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所有做过这种手术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甚至这种隐痛面积大有扩大的趋势,好在近年采用胆囊微创手术,改进了麻醉手段,脊椎损伤日渐减少。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经过了很多年,顺着脊柱右后侧上下不甚舒服不说,右后背的不适感始终袭扰笔者的情绪变化,即来自那次麻醉的针眼附近的组织损伤以及更深机构遭到的破坏,甚至第Ⅶ、第Ⅷ胸椎间针头经过之处的组织遭受机械撕裂损伤也尚未可知。其结果是,术后直接的受损部位和周围的组织虽然得到修复,但多少留下疤痕,这些疤痕又给痛觉感受器以与平时异样的刺激,至少各种牵涉痛是难免的。虽然今天很少采用脊髓穿刺麻醉,多用腹部全身麻醉进行胆囊手术,同时避免了术中呼吸肌的麻痹,但此种操作作为以往的事情为慢性疼痛打开过方便之门。

正因为曾经有那些关键部位中的损伤点的存在,对于很多人来说,眼下的慢性疼痛犹如鬼魅般地、如影随形地、阴魂不散地延续至今,并且随着疼痛时间的拉长,那种痛的感觉变得更加模糊不清,牵涉的范围越来越大,这样一来给后期的处理带来诸多不便,久而久之,便无法断定此慢性疼痛的起因究竟是在外周,还是在疼痛的初始控制区,或是在中枢之内。进一步来说,便无法分清此种疼痛是心因性的还是器质性的。我们承认上述慢痛或者慢性疼痛的综合表现的确是整体对疼痛的防御性反应,这种疼痛始终提醒主体在身体某处有某种不适而在采取某种活动策略时有所顾及。这种反应的结果,未免使机体的活动进入一种应激,使得机体时刻处于警觉或者抵抗疼痛的状态。这种应激不管是身体方面的还是心理层面的,足已超出疼痛的感受范围。

这样一来,几乎毫无例外地使人想到慢性疼痛不仅是损伤部位的事情,它还与其他机构紧密相连,甚至有时候,慢性疼痛变得神秘起来,从而使得那些遭受慢性疼痛的人一直处于这种信仰体系的接受端。这样不仅可以使他们感到无助和孤独,而且也无法使其对慢性疼痛的理解更加深入、清楚,因为当以这种相互排斥的方式考虑问题时,这两个立场显然不足以解释。较为简单的答案是,慢性疼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展,并在假定生理原因已停止后还要持续很长时间。这样看来,我们必须讨论疼痛信息的传导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