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赵振王一路行吟,一路歌唱。他的足迹,跃动着熊熊的火苗;他的声音,沸腾着烈烈的真情。
在《组诗腾冲》中,我记住了“留下了‘极边第一城’这样最具有历史厚度笔迹”的徐霞客,看到了“中国抗日战争中‘最有骨气的抗日县长’”张问德不朽的民族之魂,知道了艾思奇自己的哲学是大众的哲学,能“教会我们最便捷的方式方法”。
在《国殇墓园》中,我看到“三千多将士∕成师的建制∕在小团坡列队”,“那些有名有姓的英灵”,“谁人都可以呼点”,“他们都会以最洪亮的民族气节的声音∕回答∕到∕回答∕有”。
我去过名镇和顺,曾在有六百多年历史的洗衣亭旁站了许久,有好几个妇女在清水池洗衣服。看赵振王的诗句,在和顺动感流程里的洗衣亭又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和顺媳妇“洗得掉色掉渣”的思念和“洗刷间的美感”,那和顺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最具有细节的关爱”,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那是一幅崭新的新农村和谐图。
长长的马帮、远远的旅途、甩着响鞭的马锅头,一去一回使和顺与外界连在了一起。青石板上深深的马蹄痕,印证着和顺的部分历史与现实:“傲立风雨中∕一座宅院的飞檐∕就像行走中甩动的马尾巴。”
火山口现在长了很多草和树,在我眼里,感觉到它们总是长不大也长不高,我想那些树或许是思绪碎片翻飞后落下的影子,而在诗人的眼里,历史的、现实的都在“口中”:“不用去问∕一看就知道∕它们时刻想着血口喷天//可是∕这年景∕风调雨顺∕火山口只有哑口无言。”
由人物、风物、地理汇成的《组诗腾冲》,我看到一张文化名片上的三个头衔,诗人以名人的重量压境,又以景物的容量支撑,还以地理的亮点烘托,可见其深厚的功力。腾冲这片土地,给生活在这里和到过这里的人以自豪,正如诗人所言:“我用仙女洗浴过的温泉∕浸泡自己粗糙的皮肤∕亮亮的梦境。”(《樱花谷》)
在鲁迅故居里,诗人发现了先生的微笑;在兰亭,诗人闻到了羲之老人手中的墨香;在云栖竹径,诗人看到了酣然午睡的莲花大师写有“世相一笔勾尽”的枕套;游沈园时,诗人看到了陆放翁的笔迹比足迹更浓;读梁祝时,诗人看到一支墓碑做的传奇之笔;在宝钢,诗人看比纸还薄的钢铁……
赵振王那被高原泉水清洗过的目光,总在自觉地转移方向,这种从历史到现实的跨越,从行进的速度看,此时的诗人或许站在故乡,紧紧握别,久久凝望和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