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杨善洲一生的光泽——接受《杨善洲与施甸》一书专访组的采访
杨潞伟 何显祥 詹应泽 颜正湘 赵振王
采访对象:赵振王,彝族作家,军旅诗人,6次荣立三等功;曾任武警丽江支队副政委、武警云南总队政治部文工团政委、武警云南总队保山医院政委、云南省作协理事、保山市作协副主席、云南能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作协主席、保山市第二届政协委员等职。其作品多次被译成彝文、蒙古文、维吾尔文、景颇文、傣文、傈僳文、藏文、朝鲜文发表。先后出版诗集《生命线》《我从哨位走来》《口令之上》《红土之上》《公仆本色》,散文集《橄榄鸽》《同路人》等作品。
采访时间:2021年10月26日。
采访地点:赵振王家中。
采访组:杨潞伟、何显祥、詹应泽、颜正湘。
采访组:赵振王先生,您好!作为云南的现代诗人,请您谈谈是什么把您跟杨善洲同志联系在一起的?
赵振王:其实,被称为诗人,我也感到很惭愧。因为热爱,我只是对生活充满热爱,一直满怀热情认真地抒写着而已,迄今为止,也没有叫得响的成名大作,更没有撑得住的立身之作,属于文学领地里那种“底子薄”的等外诗人。2010年,因为组织上要宣传和推广六十年坚守不走样、不变味的模范共产党人杨善洲,打造一个社会学习的榜样。就在这时,可能是因为保山作协副主席的身份,也可能是不间断地抒写和时常有小作品发表,总之,我被临时“点兵”,为老书记“写一首诗”。现在想想,这次意外的锻炼机会,可谓是“天赐良机”,也是我在文学旅途中因为辛勤耕耘而得到的一次眷顾吧。当时只说“写一首”,但就算只“写一首”,也让我诚惶诚恐,既怕辜负组织信任,也怕写不好素昧平生的老书记。但是,作为一个当过27年兵的军人,我只有无条件服从,坚定地接受了这次“写诗”的任务!
采访组:请赵先生具体给我们讲一讲从采访到创作出一部诗集的过程吧。
赵振王:因为受命,我就用手中的笔与杨善洲联系在一起,开始了一场阴阳两隔的对话。
2010年10月11日,我接到保山市文联的电话通知,说省里指定我为杨善洲老书记创作一首诗的作者,要求我尽快做好准备进入采访,并尽快完成创作任务。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就那样撸起袖子仓促上阵了。当日中午,即前往保山市殡仪馆参加老书记的遗体告别仪式,就此,迈出了采访的第一步。10月13日上午,我与时任保山市文联主席的段一平、刚刚抵达保山的报告文学作家唐似亮一起参加保山市委、市政府组织的送殡队伍,陪送老书记的骨灰返回故乡施甸。此去沿途,有自发戴着白花为老书记做最后送行的人群,也有举着横幅迎接老书记魂归故里的队伍,情景震撼,感人至深。那些动人场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泪水难抑。当时,从接受创作任务开始起,我就职工作的苏帕河公司,立即给我特批了一个月的创作假。这是源自同事们对老书记的敬意,更是我们水电人有力出力、有人出人的责任体现。因为有这份支持、信任和鼓励,成就了我和我的诗与杨善洲老书记的紧密接触与深入交流。
采访组:赵先生,“实地采访、贴近杨善洲同志精神生活”是一个漫长的心路历程 ,请您谈谈实地采访时的感悟,好吗?
赵振王:好的。走入人心的诗歌创作,总是离不开深刻的实地感悟与内心体验。之前,未能结识生前的老书记是一种遗憾,但在老书记身后,与他掷地有声的人格、品质不断地交流与“对话”,却是我人生历程中的一件幸事。与老书记遗体告别的那天,一个不平凡的告别,震撼并开启了我的文思之门,此刻,我满怀感慨和悲伤地在采访本上写下了有关他的第一首诗歌:
十月,白花开了一地
摇曳着,与您作别
哀乐的余音里
花瓣垫高了今年的深秋
那些花,并不张扬
踏着蜡梅的韵脚
以胸花的形式,含苞怒放
荡涤敬仰者的心灵
第一次,我们见面了
您却被党旗覆盖
静默之中,您一定在
回忆自己与斧头、镰刀
一起走过的漫漫岁月
淡淡的花香
流淌在您的身旁
叙述着您,60多年
工作着的美好时光
点数着您,清廉一生
无愧于风骨的气节
情到深处,人孤独
您留一身正气给后人
情到深处,人无语
您造万亩青山给子孙
10月16日,我们一行人正式开启了深入采访杨善洲同志先进事迹的心路历程。施甸县文联原主席蒋燎原等同志精心安排了沿途的采访地点、对象等一切事宜,可谓热情周到,使得采访活动顺利圆满地开展,为完成报告文学和诗歌创作铺平了道路,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我们先到杨善洲的故乡姚关镇陡坡村大柳水,从生养了他的土地、他人生足迹最先的始发地,寻找、挖掘老书记清贫了一辈子、工作了一辈子、坚守了一辈子的精神脉源地。从姚关到大柳水的那条路,湿滑泥泞有些难走。进入大柳水一段不长的水泥路,是几年前整村推进时,杨善洲多方协调才得以改造完成的。大柳水,这块生养杨善洲的土地,除了亲情,似乎与他这个党的中层领导干部无关,他的职位和权力,并没有为他的故乡换来优越的条件和优美的环境。
作为采访者,我贪婪地搜索着所有可能得到的细节,祈求所有是答案或不是答案的过程与结果,都镌刻在我脚下老书记最先出来又最终回去的那条弯了又弯、曲了又曲的路上。平凡的杨善洲,没有给家乡带去实惠,却用不平凡的生命之路,给世人留下了宝贵的奋斗和奉献精神。
老书记的家里,他的发妻张玉珍坐在正房的屋檐下,对我们一行人的到访显得极为平静,那种静谧显得有些恍惚。老人茫然地紧盯着进出庭院的大门,目光凝滞,仿佛依然在等待着丈夫的突然闪现。我仔细打量着她,在内心深处深深浅浅地揣摩着她的所想所思。眼前的这位老人,岁月虽然在她脸上镌刻了无尽的沧桑,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一个因为贤淑善良而显得端庄美丽的女人。她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可多年来她的行为操守和风范,却超越了很多满腹经纶的知识女性。其实,她是杨善洲的山,一座专属的青山,这座“山”,嫁给杨善洲之后,用一辈子的含辛茹苦,完成了自我造林、自我绿化和自我枯荣。60多年来,这座山在杨善洲的身后默默耸立——赡养老人、抚育子女、操持家务,在镰刀与锄头的争相出场中,恪守妇道的品质,堪比丈夫遵循共产党人初心一样,无比坚定,在偏僻的大柳水穷家陋室中,成为撑得住岁月风雨的顶梁柱,成为杨善洲最强有力的精神支撑中一根顽强的“定海神针”。
她和杨善洲聚少离多,垂暮之年,那个公而忘私到甚少回家的丈夫,终于如经年对她和家庭无力兼顾一样,撒手先去。老人平静但弥漫的悲伤,让我的内心对老书记有些埋怨:工作忙可以理解,但退休后,你一头扎进大亮山,怎么就忘了张玉珍这座山呢?这个女人用一生在原地等待,等待一个叫丈夫的人。眼前的一切让我心潮起伏,心酸不已。
采访组:张玉珍大妈于2013年1月去世了,您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了吗?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的?
赵振王:《公仆本色》出版后,我将诗集带到大柳水,亲自把一本感觉很厚、很重的书交到了张妈妈的手里。就在她接住书的那一刻,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似乎在她手中握着的不是一种重量,只是岁月里的一抹轻风。这样的状态我很理解——作为一位目不识丁的老人,她并不知道书里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叫诗,更晓不得那诗里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杨善洲。
因为我抒写杨善洲的缘故,家人也跟随我融入杨善洲的精神世界。张妈妈去世前,我曾趁春节回老家过年之便,携家人专程前往大柳水瞻仰老书记故居,看望张妈妈。没想到就此一见,竟成永诀。2013年1月5日,在老人去世后小半天的时候,《春城晚报》记者崔敏告知我老人去世的消息,我随即给崔记者发去一副挽联,请其代为转交祭奠:
驾鹤追随夫君,精神皈依亮山深处福荫地;
天国又携善洲,魂归故里柳水咏叹清碧溪。
愿她在天国能与夫君杨善洲朝夕相处,不再天各一方。而老书记也不用再费心做官、辛苦种树,只倾心尽力陪护老伴,以补偿有生之年对发妻留下的种种缺憾。
因为悲痛难抑,扼腕之余,我及时把张妈妈去世的消息告诉了至交老兵董保延,他亦撰联哀悼:
玉洁冰清伴善者一生崇高,
珍宝奇葩让洲地万木常绿。
我们普通人对张妈妈的这些朴素的感情,与追念凭吊杨善洲异曲同工,真挚、深切,发自肺腑,不矫情做作。因为,张妈妈这个平凡的老人,其一生对丈夫的所行所为,默默成全丈夫的事实实在让人敬仰。
采访组:真想不到,赵先生因为对杨善洲同志的诗歌创作,与他的家人建立了如此深厚的感情,让人深受感动。请您继续介绍采访途中的所见所闻以及您对杨善洲同志的感悟。
赵振王:我们的采访活动早出晚归、夜以继日,深入老书记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细致入微地寻找、挖掘老书记留下的一切痕迹,采访常常持续到深夜。采访途中,我居然生病了,身体很“不配合”,一直发烧,但脚步却被对老书记的渴求牵引着,实在舍不得停下来。采访进入第八天的时候,我已经用干了两支碳素笔,可杨善洲的形象仍然在我脑海里忽明忽暗、不甚分明。
杨善洲84年的生命旅途中,作为石匠,他能够把最坚硬的石头凿打得方方正正;身为嫁接能手,他能够做到有嫁接必活;作为以农业为主的地区领导,他始终保持着对泥土的热爱、对庄稼的亲近,对“滇西粮仓”的无比敬重。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深爱土地之人,田间地头是他的作业现场,用双手和双脚与泥土对话;民宅农户是他倾其全力的用情场所,用真情实意与之交流……他口里说出的话,都是直达老百姓心底里的“想听的话”“真实的话”“有作用的话”和“解决问题的话”,就是一篇篇真实感人的“工作报告”。60年的从业时间里,肉体凡胎、也会病痛、也有悲喜的老书记,用无言的大爱,构建了自己坚固的精神家园,用爱反哺着生养他的厚重土地,用一个脚印一个痕迹的作为,垒起了一座让人仰视的人格高山。
我的采访一直持续到了10 月31日,其间,我甚至抱着寻找“缺失”的念头,自费到美丽的孔雀之乡德宏进行了相关采访,确实得到了许多在施甸、保山没有得到的素材。我反复自问,在对杨善洲进行挖掘和塑造时,诗歌能做什么,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厚厚的采访笔记本里,跳跃出的诗句,能否贴切地表现以及再现我心中的那个杨善洲?关于老书记的各种信息在我的心里翻腾,但我想突破千篇一律的赞美,抒写那个崇高而同样存在缺点和不足、平凡又伟大,但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杨善洲的想法却总是难以形成完整的诗稿,总觉得有些东西在心里呼之欲出,却又模糊不清,采访似乎缺失了什么,也深深地感到在刻画性格、驾驭语言、塑造典型上自己能力的弱不禁风,甚至不堪一击。
作为一个深入采访过杨善洲的诗人,我不想简单地重复“草帽书记”这样廉价的字眼,也不想时髦地为老书记套上“当代孔繁森”这样的称谓。他身上可能具有某些榜样的共同之处,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我的采访里,他是个怀揣着热爱,但对家庭和亲人看起来“很无情”的人;他是个敢说敢讲,但从来不会冠冕堂皇把自己当标杆的人;他浑身洋溢着泥土般的淳朴,“闹人的东西不能吃,违法的事情不要做”!他说的话直白却发人深省。
采访过程就是一个深入学习的过程,是让我的心灵得到不断洗礼的过程。“不造林不行,不能让这山头光着。”老书记这么淡淡地说,也这么淡淡地做,做到荒山覆青,做到额头堆雪,做到精神难朽。下田头,上山头;捡果核,种树苗;拿镰刀,握锄头,他干的事情极简单,简单到人人都会做能做,但却不是人人愿做或做得好,他却为此坚持了整整一生!老书记的遗嘱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清平洞,那是一生清贫、一世清白、光明磊落、舍小家和个人情爱、被很多人耻笑成“傻”,却秉承“总要有人做”的公仆精神延至生命终极时刻的凡人情怀:那是奔波一生、奋斗一生的人,最后放不下对家乡、对土地的眷恋和热爱。他的言行,不仅能够打动很多人,更足够我这个采访者一辈子琢磨,一辈子学习,一辈子实践,一辈子景仰。
采访越深入,感慨越深刻,采访结束的时候,我的胸腔里澎湃着滔天的激情。我向领导报告说,老书记这一生犹如土地生出的满山坡的繁茂植物,犹如黑夜里亮着的满天繁星,他的风骨,如他造的青山,一首诗完全不可能抒写其中的一二三,得写上一组、一部才可以“略表心意”,得用更多的笔墨,才能描绘出他的形象,凸显出他的性格,也才能将他人生的“缩写版”呈献给读者。于是,才有了今天的这一部叙事长诗《公仆本色》。
我与老书记素昧平生,因为创作之缘,在他逝世后才和他有了密集的“近距离”接触,在听觉和视觉中重现他平凡的一生。在这艰难还原的过程中,我时刻因为他的行为,对比着自己,被感动着、激励着,总想倾尽笔力,将这个“神”一样真实的人,用我自以为“看懂读透”的模式,不加修饰地描绘出来,让每个人随着我的文字,看得见这个叫杨善洲的人,穷其一生,在朴实无华但坚定信念的指引下,脚踏实地地干了什么,成就了什么,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怎样坚如磐石的初心,如何脚踏实地践行着使命!他是人民的杨善洲,而不仅仅是保山的杨善洲,更不仅仅是施甸的杨善洲!
采访组:您对杨善洲同志的讲述和感悟对我们触动很大,是一次心灵的洗礼,真心感激您为杨善洲同志创作了《公仆本色》这样一部优秀作品。
赵振王:暂不论“优秀”,因为优劣得用时间来检验,特别是文学作品,更是需要用时间来耐心地检验,在一个并不长的时间节点上做急促的自我标榜,这是不可取的。应该感激的是老书记,是他为我们留下了郁郁葱葱、福泽后代的大亮山,是他为我们留下了看不见但却感受得到的那种精神风骨。这笔无形的财富,比高黎贡还要高耸入云,比怒江、澜沧江的江水更为悠长,它是最好的精神食粮,必将在今天、明天甚至更远的将来,滋养每一个传播他故事的人,滋养每一个胸前燃烧着党徽光芒的人。雷锋的“钉子精神”曾经感动了全中国人民,我在诗集里努力为杨善洲挖掘与凸显的“一个样”精神,同样将长存于世,让每个知道和了解杨善洲的人,与我一道点燃“生命亮色”——
一位公仆走了,给我们留下一部教材
标题不长,就一行简洁的文字
为人民服务,没有尽头
一位老人走了,给我们留下一座绿洲
满山茂盛,彩云飞扬的天空下
七万多亩的山系,绿浪滔天
一位书记走了,给我们留下一份光亮
光芒柔和,照亮了执政为民的道路
爱民亲民,勤政廉政
一位党员走了,给我们留下一种精神表里如一,始终如一
从头到脚一个样,一生一世一个样
一个人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真要做到从初心到使命都“一个样”,谈何容易?但是,我们一旦“点开”杨善洲、翻阅杨善洲时,就能够发现:他做到了!
采访组:十年前,我们就听到过这首诗的配乐朗诵,感动的不仅是施甸人、保山人,被感动的范围远比我们想象的宽得多、广得多。
赵振王:说到《生命亮色》这个诗朗诵,以及另5首配乐朗诵诗,应该是一种被杨善洲精神所感动而无偿做出的无私奉献的“再创”作品。那个未曾谋过面的名曰“一叶幽兰”的网友,她远在山东滨州从事广播电视事业,得知我倾心创作《公仆本色》,就主动与我索要了部分章节,由她自己配乐朗诵后发给我。在她声情并茂的诵读里,杨善洲奋斗的一生更加鲜活立体了,老书记60年品质坚守和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使命,更是在从无形到有声的演绎中变得亲切可见,栩栩如生。
应该说,配乐诗朗诵对我的创作给予了意料之外的激励和鞭策,这种更直接的视听艺术形式,激活了文字的力量,让诗歌插上了矫健有力的翅膀,具有穿越时空之力,为我的创作灌输了“写下去”“写更好”的巨大力量。为此,我心怀感激,深表谢意。
创作长诗期间,我又突发了一个主意:私自约和四水、闵建岚、常建世等诗友以抒写“杨善洲”为题,每人写一首,对我进行一次诗歌赞助,意欲将这些诗作收录在诗集里,为《公仆本色》做一个有机补充,给极其有限的我也做一次友情支援。很快,和四水的《大亮山,真亮》、闵建岚的《您是我山一样崇敬的父亲》、常建世的《一张空白表格》等10首诗作就发到我手上了。收到后,我心里甚是欣喜,看着这些力透纸背的诗歌,我“写下去”的劲头更足了。“收录诗集”这个主意应该是不错的,但是因不符合出版条款的有关规定,不可以将这些特约作者和作品植入诗集里。无奈之下,只有将这些精短的诗歌力作推荐给《保山日报》发表,以此弥补了我“约稿”而不能兑现的遗憾,也算是对我的这些铁杆诗友做了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采访组:您的长篇叙事诗《公仆本色》出版问世后,《民族文学》、《云南日报》、中国诗歌网等多家媒体迅速转载、连载或节选刊登,受到读者的青睐,读之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能否介绍一下它的成功之处在哪里?
赵振王:这部诗集作为保山市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的献礼作品,由保山市委宣传部组织了有声有色的首发式,也曾被确认为保山有史以来长篇叙事诗零的突破,还分别获得了滇西文学奖、第三届保山市文学艺术政府奖诗集一等奖。这是我的荣幸,理当加倍珍惜这个荣誉。因为诗集对杨善洲的典型性格进行了塑造,对其内在价值和完整精神进行了凸显和呈现。我个人觉得,与其说是诗歌成功,不如说是杨善洲的精神深深感染和打动了受众。
《保山日报》首次大开“杀戒”——用了一期八个版,在第一时间完整发表《公仆本色》全文(有关这个“特例”,我已经写过专门的文章叙述其中的具体过程);《施甸文化·纪念杨善洲特刊》再次完整刊用整诗;《迪庆日报》等报纸、杂志连载了《公仆本色》。这个诗歌的“小热潮”,确实在当时引起了一些轰动效应,得到了广泛好评。至于诗歌本身,当时因创作时间紧,匆忙中仅用了月余写下这部四千多行、五万多字的诗歌,没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反复修改和精雕细琢。公开出版发行后回眸一阅,方知存有许多粗糙与浅显之处,造成难以弥补之过。就诗歌本身的文学性、诗艺技法等方面都还存在着很多缺憾,委实汗颜。这是因为我个人文学功底薄、功夫差和功力不足所致,与杨善洲的个人元素、精神品质和内涵价值无关。感谢读者的厚爱,也诚恳希望得到读者更多批评和原谅。
采访组:赵先生客气了,作为施甸人,我们不但收藏了您的诗集《公仆本色》,同时,也珍藏了不朽的杨善洲精神,非常感谢您的辛苦付出,以诗歌的艺术形式为老书记树碑立传。
赵振王:当年对杨善洲的宣传布局,就是通过创作一部连环画、一部报告文学、一部电视剧或电影、一部广播剧等艺术形式完成一个整体的宣传目标。我则受命完成了“一首诗”(扩展成一部长篇叙事诗)。对有关杨善洲的各种艺术形式的创作,作者们都是全身心投入,从各个不同角度构思入笔,都在于为社会呈现出杨善洲老书记的典型性格,通过艺术形象塑造,弘扬不朽的杨善洲精神。这是保山也是云南创作史上的一个奇迹。
由杨善洲引发的思绪并没有随着《公仆本色》出版而停止,由李雪健饰演杨善洲的电影《杨善洲》公映后,我以打油诗《公仆赞》写下了观后感:
银幕走来杨善洲,
书记形象如风走。
拂过东西与南北,
公仆本色播神州。
诗集《公仆本色》出版的次年7月,我以《一知半解话亮山》为题写了一篇散文发表于《文艺报》,再次以笔“重走”大亮山,以文字怀念老书记。我想,有生之年,杨善洲都会鲜活地长存在我的心里,时刻鞭挞和激励我用手中的笔,力所能及地写下我所见所闻的人间美好人物和事件,这是老书记给予我个人的无价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