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外,看风景或听音乐——左中美散文集《不见秋天》读后
其实,左中美出专著,是势在必行的事。作为《大理日报》“家里家外”的专栏作家,依我看应该在几年前就出专著的。转念一想,擅长从容叙事、精心表述、细腻描写的左中美,其个人集子早出晚出都一样。不见秋天,却闻到秋天浓郁的芳香。
2010年初秋,彝家妹子出版散文集《不见秋天》,收到成书时,就用手机信息捎去真情的祝福。散文集被我带到杭州旅游一圈,旅途中实在没法落笔。本来应该在第一时间为她写一篇读后感。可杭州归来,却突然受命创作杨善洲老书记的长诗,而被打乱计划。如今,长诗《公仆本色》已经完成初稿,乘此在让友人审读长诗的过程里,回过神来阅读左中美的散文集,并写下这篇读后感。
由恩师张乃光为左中美写下题为《左中美和她的散文》的序言,已经对散文集的具体内容、表现手法和艺术特色等进行了审慎的剖析,态度严谨,分析中肯,得道出道,题内题外丝丝入扣,读后让我不敢随意造次。卖弄式的赘言,会显得画蛇添足,或者不自量力、胡说八道。乃光先生在序言里给左中美总结出:质朴、真实性品格、敏锐的三个特点,使我由衷地敬佩散文家的“点到为止”和“点睛之笔”的归纳本领。
《不见秋天》里,左中美到底说了些什么?我的寻找,也许失之偏颇,却也是倾心尽力了,至少得到两个感受。好读,可能是我们这些出身农村的人对这部集子的第一个感受。记得前几年我在一本《读者·乡土人文版》杂志上看到她的散文,让我惊讶,心里就开始发问:这个彝家作家,了得,都上《读者》了。在我极其有限的阅读范围里,能够读到她被选发于《读者》的文章,可想而知左中美散文的纵深度与横向度有多宽了。再说了,如果不具备“好读”这个基本元素,杂志编者也绝不会选编左中美的文章。耐看,是我的另外一个感受。透过那些细微的、家常琐碎的小事,往往被她带入一个广阔的思考空间。秋天,这个词已经太普遍,耳熟能详。可在彝语中却只有“冷天”与“热天”之分。在冷与热之间,她甩给读者一个耐读的“包袱”,这就是写作的视点、角度和技巧,她把握得很不错。漾濞小城以及漾濞的乡下风情,又是左中美奉献的耐读的抒情对象和描摹物体。不好看、不耐读的话,在这之前,我也不会轻易地将其作品推荐给《丽江》杂志发表。我一向非常关注彝族作家们,省内、省外都绝无偏颇。
读过《不见秋天》后,我只是想说,作者本身,是耐读的;作者的作品,是耐读的;作品里的漾濞,是耐读的!平淡中,总有一份大美,透过左中美的文字不经意就流淌出来,或者是涓涓细流,或者是碧波小河,或者是飘逸的白雾,总是美在眼里,也美在耳际,更是美在心中。这时,突然想到一个谐音词:左中美,不就是指作品中充满美感吗?!
左中美是勤奋的笔耕者,她还在不断努力写作的状态中不断地抒写着。作为同族兄长、年龄上的大哥,我真心祝她再创佳绩,在不断抒写彝山、彝寨、彝情的同时,应该倾心尽力地把笔墨的触须延伸到彝族文化更深的区域,登上更加饱满、丰盈、深厚的彝族精神高地,以求更大的超越和突破。《天上人间》是我最欣赏的作品之一,在浓郁而庄严的氛围中,在不着边际的天空与实打实的土地上,左中美不慌不忙地用心说话,而不是简单的写作。从老街走过去,通过云龙桥,再到达她所描写的那个小寺,我去过几次,却是空荡荡地走出去,又空荡荡地走回来。包括前前后后去过的更多寺院,我居然在香火缭绕之中,失去语言表述的基本能力,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寺院,该说些什么?对着袅娜飘逸的烟火如何抒情?而左中美却给读者留下一篇难以让一般作者超越的文字。用这篇散文给散文集压轴,她自己也深知《天上人间》在作品和心里的重量、分量和质量。序言里已经给左中美提出很好的期望:“她还是一个属于成长期的彝族女作家,我们有理由相信,她正在寻找自己的声音,正在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写作方式,她的人生经历和写作经历都预示着她的写作是有潜力的。我们衷心期望左中美始终保持彝族作者的个体身份,写出更新更美的有着自己民族精、气、神的作品。”
当然,我举双手支持左中美“保持彝族作者的个体身份”进行创作上的漫漫“长征路”,却又得提醒她,还必须跳出彝族的个体身份进行更有效的创作。写作时,绝不可以把自己局限在“族别”里沾沾自喜,汉语创作更是如此。要在自己得天独厚的生活基础上,把从容叙事再往远处、深处层层推进。诸如,需要在言语的构建上更进一个层面,我们毕竟不是使用母语创作,汉语作品的受众大多数是汉族,或是被不断汉化了的少数民族读者。说到此,就是希望左中美在今后的创作过程里,加强语言环境的培养,在情节的交代与细节的描述中,让语言的子弹射得更远、更准,以期击中“读者”这颗靶心。
秋天外,会是什么样的景色,什么样的环境?
我觉得,左中美给出的秋天,虽然看不见,却有如诗的画,亦有动心的音乐。在左中美给我们提供的画面与音符之间随意一站,秋天就到来了,秋天就会随时随地地凸显在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