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风情画——叶华荫散文集《在永平》读后
叶华荫是一位具有强烈乡土情结的作家,《在永平》一书出版,已是他写永平的第二本集子了,我很赞成《在永平》这个书名。李智红在为其写的《甘为故土立言人》序言里,对叶华荫的故土写作做了一个较好的解读。
收到《在永平》的当天,女儿问我:“永平也有那么多写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尴尬,犹如对灵魂的拷问。如果说“没有写场”,可写永平的书是一本本地出版着,排着队地走在文学大路上。说“有写场”的话,我却又说不出太多的“写场”。永平作为故土,我只有应征入伍前那十几年的记忆,更何况还不能包括幼儿时期“不记事”的时段。从小只知道那一条自北向南地流淌着的银江河,流经我家老宅门前最后注入澜沧江。在《徐霞客游记》里却有一个比现名有韵味的古名:银龙江。这个让我非常怀念的江名,是何时变为现名的,我没有能力根究,但是,心里却觉得遗憾,一条江居然在历史进程中改为一条河了。并不是我奢望有“大”就好,而是除去“江”不说,“银龙”两个字是很适合传统文化的民族心理的,盲目崇拜历史固然不对,可简单粗暴地更改地名也不是很妥当。作为早在东汉永平十二年(69年)就在建制中设置的博南县,确实需要有一些必要的历史骨骼做支撑,哪怕是一个简单的人名、地名和江名。这件称谓上的事又让我想起邻县的另一件有关地名的事。同样在徐老先生的文字里叫右甸的地方,十多年前因体制改革时两个乡镇合并的原因废弃了右甸,改为田园镇了,理由是要打造崭新的“田园风光”,是为了进一步改革开放吸引游人和外商。我只是想,祖国大好河山,何处不是田园风光?一个人类共享的美丽地球,哪里不是田园风光?
同为永平人,我属于在外奔波的那类型人,没有精力和时间沁入古老的博南大地,为生我养我的土地写下让自己心仪的颂词和赞美的诗篇,心里久存羞惭之情,总觉得愧对家乡的父老乡亲。好在有李智红、叶华荫这些有良知、有创作才华的文学故乡人,为我弥补了许多心里的缺憾。我在没有能力为故土抒写的缺失状态下,却不断地得到大量阅读故土的福分,在这样的机会面前,我就细心地在阅读过程中去一次次地深入了解博南的深厚历史文化,了解现代永平具有前瞻性的未来。
出门在外,经常有人问及我的故乡。也就这样戏谑地回答:永远贫穷的地方简称为永平。用谐音的“贫”替换“平”,效果很不错。不过平或不贫,也不是我说了算。记得童年时的一则笑话:上海知青来到大理州首府下关,分配时争着去永平而不愿去巍山,认为永平的坝子肯定大些、多些,而巍山一定是崇山峻岭不好跨越。结果,沮丧地分到巍山的知青后来却是喜上眉梢,因为地名给人善意的欺骗。永平不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永平的山地面积占了全县面积的百分之九十六点几,单从这个比例上就可以琢磨出一些东西来。山多也没有什么不好,山多就意味着山珍也多,一如永平快速崛起的核桃就是很好的例证。
《在永平》里的所有篇章,都是在全国各地的报纸上发表过的文章,从这个意义上说,有关永平的这一幅幅乡土民俗风情画,早已经是声名在外。作者只是把“发”出去的文字回收起来,集合整编,让其尽显合力而已。该书的结构并不复杂,叶华荫把永平的山水有机地融合在四个分辑里。《古迹寻踪》全景式地展现历尽沧桑的霁虹桥等多座横跨澜沧江的桥梁,历史留下的丰功伟绩,站立于傲立岁月风寒六百多年的元梅树下,千年马帮的动感铃声就会顺着南方丝绸之路来来往往地跋涉着。说到永平的餐饮,许多人就会咂咂嘴地夸奖“永平黄焖鸡”,这一道号称“滇西一只鸡”的菜,一直以来吸引着远远近近的食客。大家在急速穿越永平大地时,可以不进县城,却一定会岔下高速路,一品永平黄焖鸡后再继续上路。叶华荫在《传统美食》里,把永平黄焖鸡放在首篇,这也是很有道理的。要了解永平,不妨寻读《在永平》,那是一幅相对完整的永平风情画卷。
说来说去,也找不到多少可挑剔的地方,如果说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就是少了一张永平地图。当然,散文集不是县志,这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