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内,时光外——李维丽散文集《流淌的时光》读后
初读李维丽的散文集《流淌的时光》,为她捏了一把汗:三十岁才出头的姑娘,开口“时光”、落笔“时光”,集子也取名为“时光”,她能把握得住才算刚起步的这份人生时光吗?
顾虑归顾虑,我还得进入自己的阅读空间,盘算着相对集中“火力”, 用个把月时间读李维丽的这部心血之作,看看这位年轻作者到底具备了多大的笔力、叙事过程里有多强的潜力以及有没有长期抒写的“后坐力”。我这样的心思似乎显得有些挑剔,甚至有点偏颇极端。面对一位文学新人,其实,我是充满信心的,内心里充填了许多的期盼。有一些担心也不是多余或是空穴来风,如今在融媒体五彩缤纷的发展空间里,纸质文本的吸引力到底还剩多少,还有无宽厚的立足之地?这么多年来,带着问题阅读的习惯,也没有过多地左右过我阅读的快感。每年五六本书的完整阅读我是一直保持的。尽管视力越来越不听使唤,却从未终止过纸质图书的阅读。
读了就萌生为这部散文集写点什么的念头,而评价散文又不是我的拿手戏。面对这样一个文学新人,不硬着头皮说几句,又翻来覆去觉得愧对良心和责任。在此,不得不提 “大理读吧”这个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知和肯定的以公益性著称的文学载体,李维丽的新著就是通过它在第一时间分享给读者的,“读吧”的大气与品质之一就在于从来不薄文学新人,将本地的新著及时以分享给大众的方式推介给读者,通过组织者无私无畏的努力,其作用与力量在大滇西的热土上得以最大化彰显。
年轻的岁月、古老的时光,任它怎么样地流淌着,流过千百年来滇西老家古屋前似变非变的日月星辰。作者所呈现的已经趋于相对成熟的叙事主题(或是抒写对象),不像我所担心的她很可能会在自我的“小圈圈”里任性地打转转,或随意“记账式”抒情,玩一种一写为快而不顾及读者感受的“文学”或“作品”,短得无根据、长得不沾边。看得出来,李维丽不属于这个类型的书写者。虽然,她的文字也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的篇章显得稚嫩可爱(不是可笑、可恶),从这一点上讲,为她未来的抒写铺垫了较好的基础路面。
成长的记忆被作者很用心地再现于长长短短的篇章里,许多都是读者想说却没有能够说出来或写出来的家常琐事。“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会令自己都害怕……”在《阔时节》这个相对长的作品里,作者着力地叙述自己在云龙大地上行走时的所遇、所见、所闻,可谓记录详细、叙述耐心,思考有一定的深度,可见她作为“外县人”对云龙的倾心热爱和真心付出。从文章构思布局到落笔抒写,再到语言的运用和技巧的把握,看得出李维丽对于叙事已具有了一定的把控能力,既充满女性所具有的细腻柔美,也不缺散文表述中“揉面团”那样的胶着中的思考,不是那种常人易犯的婆婆妈妈般记“流水账”的毛病。从《稻草人》到《漕涧分水岭》,回到诺邓《在大青树下喝茶》,一篇又一篇,读得人心花怒放之后,却又不得不掩卷沉思,可以想到许多远远近近的事情,作者能够在字里行间腾出相应的空间,留给读者思考,这当属散文创作者的本领。
在云龙县城工作、生活以及抒写了近十年的李维丽,通过《流淌的时光》告诉读者,她深爱着脚下的那片土地,用翔实的工作业绩、字句构成的作品体现了自己那份并没有遮挡掩盖的乐观心态。如果她持一种不接纳、不融入的抵触情绪,不可能达到诸如作品所呈现的那种快意抒写、深情表达。“深爱”是伪装不出来的,深爱有着茂盛的枝叶和庞大的根须做依赖之本、存在之源。她所呈现出来的爱是靠点点滴滴“垒起来”的,每一段、每一篇的字里行间体现或是透射出来,如小城里的鞋匠、缝纫店、三角梅、邮递员等这些抒写的客体,若不细心观察、不耐心走访、不静心着笔,小城里的这些充满活力的元素就不可能生动地呈现在文字中。我为云龙有这样一位抒写者而感到庆幸。对此,我曾羡慕不已地与家乡文友说:“永平要有李维丽这样几位外地来工作而有心创作的人就好了,如果有,我们一定要多方鼓励,加倍爱护,还建议应该重奖。”当然,“重奖”不是我们个人说了算的事情,但是,鼓励与爱护,是完全能够做到的。从这个层面出发,我对李维丽以及她的作品推荐,也是会尽个人的一份力量的。
在这个阳光充裕的冬季,静坐在冬阳里聆听来自澜沧江流域世代不息的呼吸,还有李维丽在自己的时光里给我们讲述的四季流淌着的流韵,此冬就显得别样动感和趣味。读完散文集我给李维丽把不了什么脉,也挑不出啥不畅快来,只觉得她是掐得住细节、捏得稳字句的一位年轻作者,就期盼着她不急不躁地抒写,万不可急于求成地就去准备第二本、第三本集子。写作是一个不可预知的长期过程,因为,有的作者写着、写着就不见了,被别人吹捧着、吹捧着也就走样了,或者化为一摊稀泥糊不上墙了,相信李维丽不属于我所担心的这类作家,会在不断抒写的过程中有更大的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