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庞大 枝繁叶茂——《寻根“腊罗巴”——昌宁彝族民俗文化考察》读后
杨耀程、殷铖君合著的《寻根“腊罗巴”——昌宁彝族民俗文化考察》一书(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年12月版,以下简称《寻根》)出版后,我及时给铖君留言:这是2012年春节最好的礼物。回家过年期间,我把这部书装在背囊里,作为随身之物与我一道在老家的土地上肉香酒香地陶醉了一路,文字的彝族与现实的彝族在过年的氛围中一遍遍重叠交合。
一个漫长的过程。有事不在慌忙上,这是一部酝酿、筹划、出版等时间都很长的作品,可谓“慢工出细活”。因此,铖君不无感慨地说:足足四年,写了本彝族的《寻根》,在春节前总算出版了。在铖君话语的末端,可以品出个中甘苦,其间艰辛。四年的努力,成就一本学术著作,实属不易。
一个庞大的支系。我就是彝族支系腊罗巴人,最初被写进了1980年冬季的那张“应征入伍体检表”里,从此装入我的个人档案,至今没有改变。彝族庞大的根系里,“腊罗巴”坚韧绵长的根须在澜沧江畔、黑潓江沿岸盘根错节地延伸着,在这样强大的根系中,如我之流的“腊罗巴”就像默默无闻的根须,有存在的方式,也有表达的意思,所以,有话要说。两位作者与我同族、同山、同水、同腔调。我属于永平的水泄,杨、殷为昌宁的珠街。与我们依山带水、唇齿相依着的地方还有昌宁的耉街、巍山的牛街、漾濞的鸡街、凤庆的诗礼,这一区域,新中国成立前,大多同属旧制里的“龙马乡”。在彝族大家庭里,保山的彝族人数只有4万多,仅建有9个彝族乡。值得欣慰的是,在这样一个彝族人数量极少的地方,却公开出版发行了《寻根》这样的著作,为彝族历史文化增添了新的学术成果,让人感到振奋。因为振奋,就用心细读《寻根》,就像品一杯韵味悠长的好茶。
一伙有心人的梳理。属于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需要有心人的搜集、整理和使用包括出版物这样的形式公诸世的。在此,我代表相当一部分自己熟悉的“腊罗巴”们,感激和感谢杨、殷的合力出击。正如彝族学者、博士、云南省民族学会副会长、保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赵德光在序言中充满忧患意识的担心:一个民族的生存、延续、发展,涉及一个民族的兴衰。“腊罗巴”也到了这样一个关键时刻,2万多“腊罗巴”中使用母语的人不到30%,就是一个严肃、严峻的问题,甚至是一个严酷的问题。杨耀程、殷铖君两位彝家子弟为拯救“腊罗巴”所费的心血和所尽的责任,是成就这本著作的根本。正因为这样的有心人,世界有了倾听彝人声音的机会。又如作者在后记里所说:这本书的出版,我们不敢说是彝族“腊罗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我们相信,它一定具有彝族“腊罗巴”存在的印痕。
一个彝学组织的支持。除了作者的自觉书写责任外,这本著作的出版还得益于保山学院的彝族文化研究中心。这个中心成立于2010年8月,先后做了很多工作:诸如派出两个考察小组分赴景东、永德等彝乡做田野考察,搜集相关信息资料,进一步明确研究工作的中心和重点。又于次年组织二十七人的四个考察组分别到巍山、南涧、景东、勐腊等村寨做较为系统的实地考察,对澜沧江流域几个主要的彝族聚集州、县的彝族情况做了深入、全面的了解和调查,考察研究成果在各级刊物发表。《寻根》一书是研究中心的又一新成果。正如彝族学者、云南民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白兴发所说,该书既属彝学研究的一朵奇葩,也是澜沧江领域民族文化探究的一朵浪花。作为彝族“腊罗巴”,作者出于对本民族文化的热爱以及研究的执着,从基本素材入手,认真梳理和探究,方成著作。像这样写本地域本民族文化的书,实不多见,难能可贵。是书十余万字,较为全面地记述了昌宁彝族“腊罗巴”的族源历史、诞生礼仪、婚姻、丧葬、民居住房、饮食、服饰等。图文并茂,充分展示了彝族“腊罗巴”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
一种突破学术常规的写作。这部书具有区域性、民族性、新闻性、史料性和文学性等诸多特点,其他个性都好理解,笔者提出新闻性并不是空穴来风,在此重点说说新闻性和文学性。“腊罗巴”三个字本身就具有新闻特点,很多人并不知道“腊罗巴”为何物,顺着作者所提供的脉络,究其意义和价值,方才明白书里到处都是新闻给出的线索和提供的鲜活场景、习俗和语境等对人设置的阅读欲。可以说,文学性在这部书里是无处不在的,“腊罗巴”的声音、语言、烹调、饮食、服饰、音乐、民居、婚恋、生育、丧葬等等行为,到处都凸显着民间文化与民族文学的特点,在“跳起黄灰能做药”的打歌场,那些形象的语言既能够打动人的情怀,又能够做到听而不忘,便于记忆,形象化的语言就是一种文学的特殊表现。作者在书里耐心地摘录叙述,可见其良苦用心。
彝族,是一个分支极广而且庞大的民族,其根系遍布“三江并流”的西南广阔土地,可谓根系庞大,枝繁叶茂。《寻根》一书的出版,必定对彝族以及彝族史研究的全面性和广泛性有着可借鉴作用,让彝族人在历史的发展中不丢失自己的民族特性,也让世界更加认识和关注彝族文化的绚丽多彩。这是该书的意义和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