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肝论治女性更年期心脏病的经验

从肝论治女性更年期心脏病的经验

七七之期,女性逐渐从成熟期向老年期过渡,或可出现经行紊乱,心悸失眠,头晕胸闷,心前区疼痛,烦躁易怒,烘热汗出,五心烦热,甚则情志异常等症状。现代医学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卵巢功能逐渐衰退、雌激素水平下降,导致内分泌失调及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其中心血管运动神经失调症状明显者多有较强的恐惧感,影响患者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可称为更年期心脏病。

1.女性更年期心脏病的病机探析 华教授认为,本病的主要病位在心,与肝密切相关。患者自觉心中悸动,惊惕不安,或胸闷胸痛,或兼心烦失眠、抑郁焦虑等情绪不安表现,皆为心之所主。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少容外邪而易为其他脏腑累及,于更年期妇女尤其容易受到肝的影响。肝主疏泄,为心火之母,母子易相及。如《医学正传》云:“夫怔忡惊悸之候,或因怒气伤肝,或因惊气入胆,母能令子虚,因而心血为之不足,又或遇事繁冗、思想无穷,则心君亦为之不宁,故神明不安而怔忡惊悸之证作矣。”

患病人群的特殊性更决定了从肝论治对本病的重要意义。一者,女子体阴,阴性凝结易于怫郁,性情本易多思忧愁。孙思邈言:“女子嗜欲多于丈夫,感病倍于男子,加之慈恋、爱憎、嫉妒、忧患、染着坚牢,情不自抑。”情志郁结,皆可影响气机,而“多情交织致病,首先伤肝”。二者,女子经过经、孕、产、乳等而数伤于血,又兼情志易郁,而肝体阴用阳,故“女子以肝为先天”(《临证指南医案》)。三者,随着生命进程,各方面机能逐渐衰退。肝为刚脏,或首当其冲。《灵枢·天年》中说:“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灭,目始不明。”

肝司疏泄失职,则不能疏散心气,则阴血暗耗,不能养心;气郁化火生痰,痰火扰心,而心神不宁;气滞则血瘀,更兼痰、火扰动,不通则痛。肝木乘土,则脾胃运化不健,气血生化无源。肝体阴而用阳,与肾乙癸同源,母子相及,或至精血亏虚。

2.华教授治疗女性更年期心脏病的临证经验 基于以上病机,华教授多从肝论治本病,重视形神兼治。一方面,药物调理以疏理肝气,重视辨证;另一方面,心理疏导,调适生活,以治病求本。

(1)疏肝行气以调形:华教授喜以疏肝名方逍遥散加减。《医贯·郁病论》说:“予以一方治其木郁,而诸郁皆因而愈。一方曰何? 逍遥散是也。”逍遥散为临床常用方剂,华教授在长期临床验证中针对疾病特点和患者体质细腻地加减运用,效果显著。

全方以柴胡为君,善条达肝气,疏肝解郁。而臣药以助疏肝:一方面以白术、茯苓健脾益气为臣,此为“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必先实脾”,而且此期已逐渐进入老年衰退阶段,更需要倚重后天补养,即“天癸已绝,乃属太阴经也”(《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气虚甚者,或直接以参、芪益气。另一方面,以当归、白芍养血柔肝为臣,一者肝体阴而用阳,肝主藏血,其体为阴,肝气疏泄,其用为阳,两者互为根本。二者女子以血为本,生理上经、带、胎、产、乳数伤于血,且“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三者疏肝药多行散而易耗气,故要滋阴养血以佐。病甚者,需要补益肾精以养肝血,用药如地黄、首乌、黄精、枸杞等。

另以香附助柴胡以散肝气郁结,或用厚朴、枳壳等。或用郁金行气解郁,兼清心凉血。益心安神药亦为佐助,炒枣仁养心阴、益肝血而安神定悸;远志交通心肾,安神定志;或如首乌藤、合欢皮、百合之类;甚者用龙齿、朱砂镇惊安神。另外,丹皮清血中伏火,炒栀子清肝热,泻火除烦,尤其针对更年期所出现的虚火症状,并以煅龙骨、煅牡蛎敛虚汗。少许薄荷疏散郁遏之气,为入肝之引使。或伴头痛,可予白芷、细辛等,以尽快解除患者不适,缓解畏病心理。

华教授指出,本病调养需要时日,而且患者多畏惧中药口感不佳,这就需要在选药时,设身处地为患者着想,尽量避免味道特殊、感观不佳者,以增加患者的服药依从性。

(2)调畅情志以安神:中医强调形神兼顾的治疗模式,尤其本病与患者的情绪、心理状态等有密切联系。华教授十分重视患者的精神调节,认为现今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更年期妇女较以往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和压力,如应对职场工作关系、处理夫妻关系、抚养子女、赡养照顾老人等,又与其自身生理变化相叠加,或更容易出现抑郁、焦虑等情况。因此应劝解患者树立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乐观从容地应对这一特殊时期,同时应尽量取得患者家属的协助,部分客观现状或很难改变,但家庭的有效支持对于患者有相当的精神慰藉和帮助。

(参考《江苏中医药》2014年第4期“华明珍从肝论治女性更年期心脏病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