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修《仁宗实录》官书

与修《仁宗实录》官书

天下之术,莫难乎文章,而文章以史为难。古今儒学之士,喜议论、号为能文章者,不可胜数。至于为史,而其气往往为之屈。其气虽足以为史,而其辞或不能发明当世之事。其辞虽足以发明,而又患学术之不精、闻识之不博,以非为是、以是为非,不足以决贤愚、定曲直。其气足以为之,其辞足以发明,其心又足以知贤愚曲直之辨矣,则诚天下豪杰之才已。而又或牵于私论,左右出入。惟其情之所为,而不入于公议,以乱大法。自古左丘明、司马迁、班固、范晔、陈寿之徒,犹不免有此蔽。信乎!为史之难也。然则,辞气不完不可以为史,不明不可以为史,不公不可以为史。史不可去一于三者之间矣,而“公”为之主焉。云云。

伏蒙陛下诏修《仁宗实录》,则是四十二年之间,大圣人为治之道与君子小人之荣辱,其权皆寄于阁下。文章议论之任,莫大于此者。某知阁下之文、之明、之公,皆足以为之也。是以愿求见于左右,而一赞阁下之盛焉。

《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〇三,《续修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