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为名形兼类,日语为名词

5 汉语为名形兼类,日语为名词

语料库调查显示,汉语是名形兼类词,日语则仅有名词用法的中日同形词有45个。

表3 汉语为名形兼类、日语为名词的中日同形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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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语中,这些同形词的主要句法功能是作定语修饰名词,部分可以作谓语和状语。其中“悲哀、艰苦、快乐”等词都是功能完整的典型形容词。

(31)他看出在这位少妇心里一定重压着什么悲哀的故事。(《风雪》1990)

(32)人们悲哀地发现,自己也许正面临着与饿肚子更不同的威胁。(《人民日报》2002.3.19)

(33)这个盆地处在撒哈拉沙漠南部,生活非常艰苦。(《人民日报》2004.2.27)

汉语中这些同形词还具有宾语、主语的名词句法功能,一般而言作主语的用例较少,而作宾语时多与“充满、害怕、忘记”等动词搭配。

(34)你看,这人间不是一直充满了辛酸和哀愁吗?(《青年文摘》1982年10月)

(35)睿智和庄严构成了它最基本的品格。(《人民日报》2002.12.27)

这45个同形词在日语中主要作宾语,作主语时前面多数伴有定语修饰语,这与汉语的名词用法基本一致。作宾语时,往往与「満ちる」「遭遇する」等动词搭配,如「(哀愁、栄光)に満ちる」「(辛酸、艱難、恐慌)に会う」等。

(36)二番の悲哀を身にしみて知らされている。(『「天の酒」殺人事件』1991)

(37)深い悲哀が私の胸をとざした。(『田園交響楽』2005)

日语中还可与「に、で」等格助词结合,作动词的补语等。

(38)栄光に満ちた方よ、彼を止めて下さい。(『マハーバーラタ』2002)

(39)全身が栄光で燃え立つようであった。(『ベールの彼方の生活』2004)

这45个词汉语为名形兼类,而日语仅有名词用法,缺少形容词用法,因此用法存在差异。这种差异的产生可以从语素的性质、使用频率等角度去说明。首先,“艰难、痛苦”等多数同形词是A+A(形容词性语素)并列结构,因此在汉语中具有形容词用法符合语言学规律。随着汉语的双音节化,单音节形容词用法受限,“悲哀的”“艰难地”等比“悲的”“难地”更符合书面语习惯,双音节形容词的用法地位稳固。然而,日语词汇种类复杂,比起「悲哀」「艱難」等「漢語」,「悲しい」「難しい」等「和語」形容词的用法更为普遍,同时由于这些词多用于表达情感,「和語」更具亲和力,而同义的「漢語」则作为抽象名词留存下来。

“饥饿”“健忘”“愤懑”等词则是V+V(动词性语素)并列结构、A+V状中结构,以动词性语素为词语中心,按照“右侧中心原则”[1],这些词语应该是动词性的。我们在“古代汉语语料库”中调查后发现这些词语在古代汉语中主要作谓语,而作定语尤其是作状语的用法是近代才有的,因此可以说它们在汉语中由动词逐渐转变为形容词。这些词语在日语中多数使用频率不高,可以推断它们由汉语传至日语后失去了动词用法,仅保存了「漢語」作为「体言」的用法,由此汉日语中出现了词性差异。

最后,“哀愁、恩爱、虚空、热诚”等词的“愁、爱、空、诚”语素,在现代汉语中是形容词性的,而日语中则更偏向于将其作为名词性语素来看,根据“右侧中心原则”,词语整体的词性也自然会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