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志电影作为过程
讨论影音如何作为方法,是因为不把民族志电影设定为影音记录的唯一结果。讨论民族志电影的生产与自我教育,是把民族志电影作为过程来对待。把民族志电影作为过程,接近于梅婕·帕斯特玛关于影像民族志的界定,也即“利用音像媒介(特别是运动影像)进行人类学田野调查的方法和实践”[1]。在这个调查方法和实践中,民族志电影是调查和实践的一个结果,也是调查和实践的手段与方法。
民族志电影本身可以作为一种教学资源。比如罗伯特·弗拉哈迪的《北方的纳努克》(Nanook of the North),1922年上映以来,一直被作为教学片,供电影专业的学生、人类学专业的学生观摩学习。学生不仅能够从影片中了解到因纽特人生活的环境、因纽特人的渔猎方式和居住方式,还能从影片中学习到镜头拍摄的方法、剪辑的思路,以及影音叙事的技巧。当民族志电影被作为民族学、文化人类学、民族文化等课程的教学资源时,学生能够从影片中了解到影片生产地点的自然生境、生产生计、渔猎方式、婚丧嫁娶仪礼、习俗禁忌等。
民族志电影的生产与自我教育,强调的是民族志电影生产者在影片生产过程中的学习、成长、反思与自省。民族志电影的生产,要求记录者梳理与主题相关的文字和影音文献,要求记录者在开展实地记录之前进行田野调查,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随着实地影音记录时间的不断增加,记录者学习的内容和深度也将不断扩展。这个学习的过程,不仅是记录者知识增长的过程,还是记录者与记录设备跟前的人相遇、相处、相互理解的过程。在民族志电影的后期剪辑中,剪辑者反复观看素材,试着理解素材中的人、事、物的过程,既是剪辑者增进知识的过程,也是剪辑者重新审视记录者和设备跟前的人相遇的过程。
所以,如果把民族志电影的生产作为自我教育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把民族志电影作为过程的一个过程。当然,对于民族志电影的生产者来说,这个过程不仅仅是拍摄一部民族志电影的过程,也是长期坚持拍摄民族志电影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