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调

十七夜［1］

团圞［2］一昔心头热，昨宵风景先离别。归去近红镫，泪痕添几层。弦愁凭凤纸［3］，诗稿钞三四。只是断肠多，月明今夜何［4］。

【注】

［1］此词作于光绪十三年丁亥八月十七日（1887年10月3日），时词人在肇庆，主讲端溪书院。

［2］团圞：团圆，团乐，团聚。唐杜荀鹤《乱后山中作》诗：“兄弟团圞乐，羁孤远近归。”宋陆游《山园杂咏》诗之四：“谁信幽居多乐事，晚窗儿女话团圞。”

［3］凤纸：上面绘有金凤图形的名纸，故名。多用于古代帝王书写诏令。唐时文武官诰及道家青词用之。后泛指珍贵的纸。唐李商隐《碧城》诗之三：“检与神方教驻景，收将凤纸写相思。”刘学锴等注引《天中记》：“唐时将相官诰用金凤纸写之，而道家青词亦用之也。”

［4］“只是断肠多”二句：前句“断肠多”指由极度思念所致的悲痛很多。此处以乐景衬哀情，谓面对明月，除了断肠的相思，今夜又如何呢？今夜何：出自《诗·唐风·绸缪》：“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此处指良辰。唐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诗：“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宋葛长庚（后名白玉蟾）《贺新郎·肇庆府送谈金华、张月窗》词：“送将归、要相思处，月明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