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区寻访留下的遗憾

开发区寻访留下的遗憾

网络搜索,乌龙山炮台和南京大屠杀北家边遗址均在南京经济开发区管委会附近。不料我们按高德卫星导航的指引,驱车赶到乌龙山公园后,大失所望。因为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开发,乌龙山已经被新港大道和尧新大道切断成3截,乌龙山公园位于偏西的一段。汽车沿乌龙山西段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公园入口,更别说亭台楼阁、太湖石假山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在当地一家仓储公司门卫工作的老师傅,他告诉我们,这几年到这里来寻找炮台和公园的游客可多了,多数都是看了网络信息而找来的,网络消息能信但不能全信!

原来,为配合城市绿化、方便开发区休闲娱乐,1999年曾经在这里建过一个开放式公园,虽然面积不大,但植物茂密,青山绿水,空气清新,适合市民假期闲来散步观景,很多婚纱摄影和个人写真也赶到这里。但是,五六年前这里已改建为高新技术的研发中心了。院前栽着两棵大树,门口挂了许多牌子地方就是原来的公园大门。

这一带是改革开放后南京最早开发的区域,1992年9月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在这里成立,2002年3月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现为国家级开发区十强,国家生态工业示范园区,长三角区域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世界级光电显示产业基地和国家级长江航运物流枢纽。

资料记载,乌龙山要塞是南京地区最大规模临江的古炮台遗址。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乌龙山炮台更名为乌龙山要塞炮台,受南京江宁要塞司令部指挥。山上有乌龙庙,庙东一里许之另一山头上有一座老炮台,即龙台。共有炮位14个,另有台长室、士兵室、操场、守卫室、弹药库、地道、水池、瞭望所等附属设施,规模很大。甲一台的4门高射炮都安装在乌龙庙的东北侧,在龙台之西,一方面与龙台合力防江,一方面与甲二台合力防空。

2007年,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时,“乌龙山炮台遗址”被列入南京重要新发现。民国历史地图上标出乌龙山炮台共有14个炮位。其中第一至三炮位在山下江边,已随码头建设而消失。在南京市和栖霞区地方志有关同志的努力下,山顶的第四至十四炮位全部被找到遗址。第四炮位、第八炮位、第九炮位、十炮位和第十一炮位仍可以看出基座圆形轮廓,其余6处炮位在日军轰炸时损坏严重,但原址仍可以看到残存水泥碎块。另在第十一炮位旁发现了塌陷的台阶遗迹,发现清代末年炮台初建时的青砖。

按照当地老人的指引,我们在新港大道惠新路找到了被列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乌龙山炮台遗址纪念碑”。纪念碑立在乌龙山主峰脚下的乌龙山路上,标注立碑时间为2013年8月20日,由南京市栖霞区政府公布。

乌龙山并不高,其主峰海拔72米,山势平缓,与周围丘陵延绵相连,山上杂草树木丛生,地理环境复杂。现炮台遗存主要是一个残破的混凝土结构工事,表面有20多平方米,呈不规则多面形,表面有一个垂直的通气孔,孔下有一条1米见方、长约3米的通道。但是,炮台遗存没有进行合理的保护和开发,连条上山的道路都没有。由于连续阴雨,道路施工,我们只能在乌龙山下先留个影,希望待下次再来。

乘64、332、336路公交车到恒园路站下车,即可直达乌龙山炮台遗址。

从乌龙山炮台遗址到北家边有五六公里,经恒通路,汽车左拐上了仙新路,我们很快到了北家边。下车后,我们才发现,昔日的北家边村现在仅仅是一个地名,周围道路宽阔,工厂林立,LG化学公司、南京夏普、南京威凯特瑞实业公司、嘉展精密电子公司……根本看不出一点村落原来的模样。

对照南京地图发现,在现在南京城东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所处的乌龙山以南,恒谊路以北和新港大道以西,还能查到瓜冲、窑头、后庄和北家边这些地标,它们的方位与1936年南京市地图的方位标注一致,而北家边和“柏家边”的位置吻合。北家边附近已经没有居民,地图上标注的“北家边”,已经成了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LG化学公司厂区的一部分。当年日军枪杀难民的门口塘、上远塘和竹远塘3个大水塘,如今已是LG化学公司和开发区企业的员工居住区——“永和苑”。

据当地一位老人介绍,因为开发区建设的需要,北家边村民于2001年5月已整体搬迁到栖霞区尧化街道的金尧花园小区。有关北家边南京大屠杀的记忆,现在在这里很少被提及。

“6000多人在这里就消失了,无踪无影,连痕迹都没有了!”

“十多年前就有不少专家学者呼吁在这里立一个死难同胞纪念碑!”同行的张君说。

看到汽车站牌上的“南京夏普”站牌名,晓沧先生也颇有同感地说:“对外开放是大势所趋,发展的需要,即便如此,为何容不下一块碑呢?”

新港开发区不仅日资企业多,而且韩资也多,一共436家。其中影响较大的有夏普电子有限公司和日本NTN株式会社。夏普电子有限公司是在南京成立较早的日资企业,成立于1996年3月29日,其开发、生产的液晶显示器、TFT-LCD模组等新型平板显示器件、彩色投影显示器用光学引擎、医疗仪器设备及器械在全球有一定的影响。成立于2011年9月的日本NTN株式会社是世界综合性精密机械制造著名厂家之一,是世界排名第三的轴承生产商,其生产的轮毂单元(轮毂轴承)的市场占有率全球第一,等速万向节(CVJ)占全球第二位,轴承占全球第三位。

返程途中,大家还在议论,为什么不能结合南京滨江风光带的规划建设,把乌龙山炮台遗址公园打造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为什么不能在已经确定的大屠杀遗址立个标,告诉年轻一代战争的残酷,牢记“落后就要挨打,国破就要家亡”的道理,奋发图强,振兴中华。

新港开发区大屠杀的调查工作,给我们留下诸多的遗憾。

(1)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编委会编:《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44页。

(2) 张生、吴凤照、费仲兴编:《南京大屠杀史料集38·幸存者口述续编(下)》,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610页。

(3) 江苏文史资料编辑部:《腥风血雨——侵华日军江苏暴行录》,《江苏文史资料》第80辑, 1995年版,第110页。本节未注明引文的证词引自该书第112、127页。

(4) 【日】洞富维:《南京大屠杀》,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37页。转自孙宅巍的《民国史论》,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2012年10月版,第146页。

(5) 李恩涵:《日军南京大屠杀的屠杀令问题》,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18期,1989年6月。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

太平门遇难同胞纪念碑

位置:白马花园太岗路交叉口一侧,2007年12月13日南京市人民政府立。

1937年12月13日,第16师团33联队第6中队等侵华日军部队在南京太平门附近,将约1300名放下武器的中国官兵及无辜的市民集中起来,周围用铁丝网围住,用事先埋好的地雷炸、机枪扫射,再浇上汽油焚烧,次日,日军复对尸体检查,对濒死者用刺刀补戳致死。太平门集体屠杀无一中国人幸存。

值此南京大屠杀事件发生70周年之际,为悼念在太平门附近无辜的中国遇难者,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旅日华侨中日友好交流促进会、日本纪念南京大屠杀遇难者60周年全国联络会、日本“铭心会南京”访华团联合在此建碑,祭祀遇难者魂灵,铭记历史教训,并告知中日两国青少年,绝不让历史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