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伪政权埋尸16851具
南京沦陷后,在世界红卍字会南京分会、崇善堂、中国红十字会南京分会等慈善团体大量收埋尸体的同时,伪政权也参与了遇难者的埋尸工作。虽然伪政权的埋尸数量不算多,但是其资料不仅具有重要价值,而且从一侧面证明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规模和影响。
伪政权的埋尸统计,最初发现的是伪区公所的埋尸记录。1938年1月30日,伪下关区公所区长刘连祥在致伪南京市自治委员会的一份报告中说:自1937年12月15日起,即与市民沈桂森、妙净和尚开始在下关一带掩埋被害军民尸体,“到碇泊场司令部,会见南出先生,蒙司令部发给良民符号84张,即开始分班工作,计由中山码头沿江边清扫及将尸体掩埋,是日约埋三四十具……如此每天均到下关,认真努力清扫工作,经手掩埋尸体约3240具”。
位于南京城东南部的伪第一区公所,1938年2月份开始参与掩埋,在该区的工作报告中称“本月份掩埋尸体计一千二百三十三具”。(5)
位于南京城西南部伪第二区,在1938年1月28日该区的一份工作报告中,写有“函请崇善堂掩埋本区遗尸9具”的内容;在其1938年2月份的工作报告中写有:“掩埋尸体:先后查得评事街等处,尚有遗尸十八具,暴露未埋,好经随时备函,通知崇善堂掩埋,以维人道,而重卫生。”
伪第三区公所埋尸数字情况不详,仅有“请红卍字会掩埋尸体”“呈请警察厅饬佚掩埋”“百子亭等处死尸三具、太平桥河内浮尸二具”等字样。据分析至少有20多具。可以想象,其他各区也在相同的日军暴行环境之中,必有相当数字。
近年发现的一份由日本南京特务机关调制的伪南京市卫生机构掩埋队工作统计表,较为完整地揭示了从伪南京市自治委员会到伪南京特别市政府卫生机构,直接掩埋的尸体数字。该资料称:
昭和13年(即1938年)南京自治委员会成立了在当地的公共卫生组织,即作为维持社会慈善事业的市卫生局(时称卫生组),下面有掩埋队(死尸埋葬队) ,队员(男性)16名;每月经费(总人件费)288元,用于南京市的尸体和露棺的埋葬、火葬,以及墓地的修理、施棺。
在这份资料披露的统计中,1938年1至4月,经由伪南京市卫生机构,共掩埋男尸8966具、女尸146具、孩尸205具、尸骨24具,合计9341具。因1938年4月以后所收埋尸体,很难证明属日军南京大屠杀所产生的尸体,故未计入统计数。
又据伪南京市1939年3月《南京市政概况》记载,南京大屠杀暴行后,城内墓葬新增26400余处。该资料称:“事变之后,城厢内外,尸体遍地,虽经红十字会暨前自治委员会救济课竭力掩埋,而偏僻荒地,不免尚有遗留。复就原有掩埋队十六人,派员率带,积极工作,将遗尸未埋棺柩概行埋葬。唯一面将城内义冢地带及应修坟墓数目详予调查,计有坟墓二万六千四百余个,次第著于修理。”
这个报告不仅说明了“事变之后,城厢内外,尸体遍地”,而且说明了经“详予调查”,城内计有待修坟墓26400余个。数字虽然没有把那些建造尚较完整、坚实的坟墓计算在内,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待修的坟墓又绝非市民自然生老病死所形成,而有着“事变之后,城乡内外,尸体遍地”的重要背景。可见,这遍布全城待修坟墓至少有26400余名亡者,且未将两尸与多尸合葬者计算。
26400余座待修坟墓,向我们揭示了这种“零星”与“分散”屠杀,累计起来构成的惊人规模。
综合起来,各区伪政权埋尸收尸4510具,伪南京市政公署督办高冠吾主持收埋尸骨3000余具,伪南京市卫生机构掩埋队收尸9341具,合计为16851具。需要说明的是,经仔细研究,伪下关区公所收埋下关、三汊河地区尸体3240具与中国红十字会二队掩埋数重合,该项统计应从中国红十字会掩埋总数中扣除,伪南京卫生局掩埋的9341具尸体与南京代葬局在保泰街掩埋的10000余具重合,也应一样从南京代葬局的掩埋统计中扣除。但是,私人所修坟墓26400余个未计文后所附的遇难者掩埋统计表之列。
(1) 蒋孝仪主编,“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党史委员会”编:《革命文献第一○九辑,日军侵华暴行——南京大屠杀(下册)》,台北“中央文物供应社”1987年版,第36—37页。
(2)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编:《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档案》,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95页。
(3)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市档案馆编:《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档案》,江苏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96页。
(4) 张宪文主编:《南京大屠杀史料集38·幸存者口述续编(下)》,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508页。
(5) 孙宅巍编:《南京大屠杀史料集》5,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04页。本节未注明的证词引自本史料集第305、306、312、338页。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
正觉寺遇难同胞纪念碑
位置:秦淮区武定门内侧,明城墙武定门小游园内。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侵华日军在武定门正觉寺,将该寺僧人慧兆、德才、宽宏、德清、道禅、刘和尚、张五、源谅、黄布堂、晓侣、慧璜、慧光、源悟、能空、侣修、广祥、广善等十七人集体枪杀;与此同时、日军还在中华门外将尼姑真行、灯高、灯光等杀害。兹值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事件的五十周年,特立此碑,悼念死者,永诫后人,铭念历史,振兴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