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
10日 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友会十日刊》创刊。
同日 《双十》半月刊创刊,由浙江省立第一中学、甲种工业学校学生合办。浙一师、宗文中学部分学生陆续加入。
20日 《机械》刊《校友会十日刊》第2号。
30日 《家族制度与都会》刊《校友会十日刊》第3号。该文认为,家族制度因工商、交通实业的发展,都会生活的兴起必然趋于解体,“我们应当趁这个时候,豫先创造别的新组织,来补充这个缺陷;空谈保守,是没有用的。希望做教育者的稍为放大点眼光,将这种实际上的问题注意注意;不要一味的再将那些‘命在旦夕’的家族观念,向将来要做都会生活的学生,拼命注入,养成知行矛盾,反背时势的人!”
周振甫回忆说:
在五四运动时期,吴虞提出“打倒孔家店”。他在《新青年》二卷六号《家族制度为专制主义的根据》里,指出封建专制建立在家族专制上面,说:“家族之专制既解,君主之压力亦散,如造穹窿然。”因此把孔子的提倡孝悌,说成是封建专制的最大祸根,从而认为“盗丘之遗祸在万世”(本“盗跖”之称,称孔丘为“盗丘”),认为孔子的提倡孝悌成为万世罪人。就在五四运动的一九一九年十月里,夏先生发表了《家族制度与都会》,对家族制度的危害提出了新的看法。夏先生说:“都会生活与家族制度根本上不能不生冲突,乡村有宗祠,都会没有宗祠,就是证据。本来住在都会里的人大概只有家庭,没有家族;在都会作客的人虽然在乡村仍有家族,但是因都会上职业样式的变迁,事实上也不能够维持他在乡村的家族制度。”这篇文章,有力地说明都会的兴起,都会中家庭的建立,造成家族制度的崩溃。这样唯物的观点,实际上推翻了家族制度“遗祸在万世”的说法。不用万世,家族制度已垮了。当时家族制度虽已在崩溃,但并不影响军阀割据的封建专制,也说明家族制度并不是封建专制的根据,家族制度虽已崩溃,封建专制并不因此解体。夏先生的唯物观点,可以纠正吴虞理论的错误,虽然夏先生只讲家族制度在都会建立后趋向崩溃,但读者却可以从中得出以上的结论来。[4]
本月 与沈仲九、陈望道、刘大白等制定《国文教授法大纲》。大纲提出国文教授的目的是使学生能够了解用现代语所发表的文章,用现代语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了解人生的真义和环境的现状;反对看古书、学古文。学生在过程中自己研究,教员处于指导的地位,读看、讲话、作文都用联络的方法。教材则以和人生最有关系的各种问题为纲,结合学生心理、现代思潮、实际生活、社会需要、世界大势等,在新出版的各种杂志中采择。每隔一段时间,由教员提出一个研究的问题,将关于本问题的材料分给学生,并指示阅览的次序,释疑答惑。另讲解语法、新式标点和注音字母。[5]经诸教员努力,“学生作白话文的,已占全数十分之九”。[6]
陈望道回忆说:
我们四个国文教员(按:指夏丏尊、陈望道、刘大白、李次九)经常在学生中进行文章思想性、艺术性、可变性等的教育。一个月后,我们曾出了“白话文言优劣论”的题目,叫同学们做作文,当时大部分同学都是讲白话文比文言文好;当然也有少数的反对派,其中有一个学生,在作文中以文言文的体裁大骂白话文,这是我班的学生(我是第二班,由第一班里升上来的,第一班国文主任教员是省政府派来的那个秘书)。我在修改作文时,除了文章内容和文言文的形式不加修改外,对许多文理不通的地方都做了许多记号,并写了批语:写文言文也该写通顺一些,理路不通,无从改起,重新做好再改。在教室里发本子时,他一翻全是红××,就发火了,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叫我去见教务处长。这件事情发生后,在校务会议上曾先讨论过,在校长、夏丏尊(当时是学校国文课主任)等的努力下作出这样的决定:除非陈望道先生同意,不然要开除学籍。开除,我是不同意的,因不从思想上解决是不行的。后那学生哭到我的面前来,向我道歉。我对他进行许多教育,他认识到自己错误,此后这学生也倾向提倡白话文了。事后了解,才知道这学生是受那个反动教师的指使才这样做的。
提倡白话文的活动,除了我们学校外,其他学校也在我们学校的影响下开展起来了,当时杭州各报纸,也都改为白话文了。这一切对当时省政府是很伤脑筋的事。一次我们四个人在我房间里开会(我房间与那个“秘书”住的很近),那“秘书”先生在他房间里大声的与他女儿讲:“我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就用枪打死他们”的话来恐吓我们,我们对他们的可耻恫吓置之不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