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
1日 叶圣陶致信开明同人(蜀沪第100号),附一律:“岷畔邮书今满百,五年况味此泥鸿。挑灯疾写残烧夜,得句遥怀野望中。直以诸君为骨肉,宁知来日几萍蓬。一书便作一相见,再托双鱼致百通。”
同日 下午商务、中华、世界、开明、大东等书局在华懋饭店举行中国联合出版股份公司成立会。
12日 夜偕夫人赴钟达轩寓所聚饮,贺章士宋之母五十寿辰。饮后与章锡琛、王伯祥长谈,十时许归。
16日 夜赴盛文颐(幼盦)、陶希泉静安寺晚宴,座有兴慈法师、持松法师、芝峰法师、李思浩、丁福保、李圆净、许炳堃、陈彬龢、黄幼希、范古农、蒋维乔等,商议《普慧大藏经》编译事,并组织刊行会,通过简章。会址设上海静安寺。盛幼盦为会长,夏丏尊、圆瑛法师、亦幻法师、兴慈法师、赵朴初、吴蕴斋、俞寰澄、叶恭绰等25人为理事。八时许散。
蒋维乔日记载:“此次盛君先斥资五十万元预备编印《普慧大藏经》,将南传与大正藏合而为一,并广搜未入藏之经论,遂有今晚之集会。此诚空前未有之盛举也。”
当时夏先生对于挤电车和吃中饭两事,颇以为苦。他早上在上办公时间内是挤不上电车的,要稍微迟一些才能挤上。晚上在下办公时间内也是挤不上电车的,也要迟一些时候才能挤上。所以到了放工铃一摇,同人都散了,他才勉强拖着沈重的步子从四马路走到老北门,到了老北门还是挤不上,还要等好多时候才能上去。夏先生对于吃中饭,既不肯上馆子,因为太费,又不会带饭箧,因为空身都挤不上车,怎么还能带饭箧。于是他想早上吃了饭来,中午不吃,到晚上回去再吃,他名之曰“吃扁担饭”。这样中午不吃饭,饿了好多时,他去问医生。医生说,这样子会把胃弄坏的,中饭可以不吃,但别的零食总要吃一点,否则胃壁到相当时候要互相摩擦,造成胃病的。夏先生听了这种警告,到中饭时又不敢不吃东西,只好买一些零食吃。可是夏先生又很注意卫生,吃零食恐怕不洁。这事真把他为难极了。夏先生后来所以到法藏寺大藏经刊行会里去担任翻译日译本南传大藏经本生经的工作,虽然一方面是为了兴趣,为了想多留一点有价值的工作在这个世上,为了对于宗教的信仰,为了生活,而大藏经会里供给一顿中饭,也未始不替他解决了一个难题。此后,夏先生就上午到法藏寺去做译经的工作,中午吃了饭,再到店里。从法藏寺到店里,没有直接的交通工具,他只好缓走当车地走着。他因为要译经,有时还有别人译的稿子要他改,所以每天不得不带着一个包。那时正在夏天,夏先生怕热,不穿长衫,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在路上走,藏经会里的人对他说,这样好像一位裁缝司务了。所以他后来改用一块绸来包了。[3]
17日 生日。夜王伯祥、章锡琛、周予同、钟达轩来贺。
19日 王伯祥致信叶圣陶,贺其五十生辰,附夏丏尊二百元礼金。
23日 夜赴孙祖基寓所聚餐,座有章锡琛、周予同、朱孑如、孙君毅、朱达君、章育文、何五良等,即席举行战后第二十六次董事会。决议升股并增资,并定于7月11日召集股东临时会。酒后续谈,十时许归。
同日 叶圣陶致信开明同人(蜀沪第102号)。
24日 致信夏龙文。
龙儿:
抵甬时发一信早收到,寓中安好,唯生活威胁日重,米价已涨至千四百元矣。甬地如何?日昨有倪椿如先生(周淦卿之岳父,甬人)来告,渠在甬有住宅一所(地址和栈街九号),因避乱居沪,留人看管,宅中尚有书籍及家具等。近据报道,谓甬公安局(警察局)思征用此屋,且拟将前进改造成衙署式样。倪君本思迁眷返甬,闻此消息,甚为狼狈。嘱为设法向当局疏通,免予征用。本拟直接致书沈先生,以恐冒昧中止。甬地警局是否直属于专员公署,如有法可想,望代为说项,或先与江辅义君(江为淦卿之同学)商之,盼复,祝好。
六月廿四日 丏尊
弘一大师纪念会需款甚亟,携去之件,速为销售,将款汇沪,又及。
25日 散馆后与章锡琛、王伯祥、周予同赴周淦卿寓所聚饮,晤倪椿如。
本月 为刘大白《中诗外形律详说》作跋(刊8月15日《学术界》第1卷第1期)。文章回忆了此书面世的曲折历程。此书于11月由中国联合出版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