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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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 《大江月刊》12月号发布文坛近讯:“夏丏尊在翻译日本厨川白村著《近代文学十讲》(这书,已有罗迪先译本)。”[10]

中旬 建议叶圣陶将长篇小说《倪焕之》修订成书,送至开明书店发排。

本月 与刘质平、朱稣典、周承德、穆藕初等签署《为弘一法师筑居募款启》,“就浙江上虞白马湖觅地数弓,结庐三椽,为师栖息净修之所,并供养其终身。”

本年 访谢似颜。

民国十七年我在浙江省立运动场,夏先生从上海到杭州来看我,第一句就说:“场长布施三十元。我要为弘一法师(即李叔同先生)在白马湖建筑一所山房哩!”我故意把丏尊的丏字读作乞丐的丐字,笑着说:“丐尊先生可否减为二十元。”他也笑着说:“可以,可以,随缘乐助。”即请他到家里吃便饭。他是会喝酒的,喝了酒很高兴,我不会喝酒,只好陪着专吃菜。菜中有碗霉干菜炖肉很可口,他笑说:“霉干菜做霉干菜,自然好吃啰!”我哈哈大笑。知道他讽刺内人是乡下土老霉干菜似的。一霎时又来了一碗罗汉豆炒肉片,也很可口。我笑说:“浸涨罗汉豆吃浸涨罗汉豆,味道可好啰?”他也哈哈大笑。宾主二人的笑声,传播到了厨房,连做霉干菜炖肉的人,也出来问为甚么这样好笑。她不问犹可,一问越发笑个不了。三人哈哈了半晌,各笑其可笑,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满身痛快。

原来夏先生的体型是圆圆的,手是胖胖的,脚是一双扁平脚,面孔黄苍苍略带浮肿,浑身上下没一些儿棱角,为人又心直口快,但慢慢地用感情打动他,也会慢慢地软化了的,他的内心与外形,当然自己知道,以浸涨罗汉豆来形容他,真是惟妙惟肖淋漓尽致。[11]

本年 在江湾火车站介绍弘一法师与陈抱一相识。

【注释】

[1]曹聚仁:《夏丏尊——师友之一》,《秋野》第1卷第5期,1928年4月1日。

[2]温梓川:《我所认识的夏丏尊先生》,《蕉风》第167期,1966年9月。

[3]李则纲:《我的教书生活》,《李则纲遗著选编》,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4]张志渊:《哀忆丏尊师》,《新华日报·新华副刊》,1946年4月29日。

[5]曹聚仁:《从夏丏尊先生说起》,《我与我的世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6]曹聚仁:《夏丏尊的杂文(二)》,《立报·言林》,1936年1月21日。

[7]王任叔:《关于平屋主人》,《大江月刊》11月号,1928年11月15日。

[8]钱君匋:《钱君匋装帧艺术·后记》,香港: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

[9]金桂荪,字一鸣,浙江绍兴人。毕业于浙江省立第一中学校,历任上虞紫荆小学校长、教育部图书标准编订委员、开明书店南京分店经理、铜仁国立三中国文教员等职。

[10]又1929年4月22日《大公报(天津)·文学副刊》载:“《近代文学十讲》(罗迪先译,泰东书局印。此书颇流行,但罗氏的中文实在不大好。现在听说夏丏尊氏正在重译)。”此书未见出版。

[11]谢似颜:《我所认识的夏丏尊先生》,《台湾文化》第1卷第3期,1946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