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
1日 游览苏州名胜,至夜返沪。
2日 《我的畏友弘一和尚》刊《越风》第9期。
4日 弘一法师致信。“宿病已由日本医学博士黄丙丁君诊治,十分稳妥,不久即可痊愈,希释怀念。其中堂信已直接寄去,江翼时居士所寄之书已收到。种种费神,至用感谢,不宣。往黄博士处诊治,乃由友人介绍,已去十余次,用电疗及注射等需费甚多。将来或唯收实费,或完全赠送,尚未知悉。俟后由友人探询清楚,再以奉闻。”
6日 教育部续召集各科专家分组讨论中学课程标准,决定减少普通科目,增加特别应用教材。
7日 夜与王伯祥、刘叔琴等在寓所小饮,饮后打王和(按:一种绍兴牌类游戏)。
8日 上午出席业务会议,会后与范洗人、王伯祥、丁晓先、徐调孚、吴仲盐、李诵邺、朱孑如、刘叔琴在章锡琛寓所小饮。夜仍在章锡琛寓所聚饮,猜谜为乐。
11日 公司举行业务会议常务会,议决组织、章制改革诸事。
14日 下午出席董事会。夜与同人赴会宾楼丁晓先之子汤饼筵,九时许散。
同日 朱自清日记载:“读《平屋杂文》与《未厌居习作》。”
15日 复信谢六逸(刊当日《立报·言林》),就读者丁星对于《续爱的教育》的问题作答。
16日 弘一法师致信。“近获扶桑古书多册,至用欢忭。彼书中常云镰仓、南北朝、藤原乃至德川等时代(此外甚多)。于每时代中,又分为初期末期等。阅之,不解其所指何时。日本书中,如有说明种种时代年限之表,乞代购一册,惠施。又日本古书屡云泉州,是否即在大阪附近,今为何地,便中乞询内山居士,为感。”
19日 散馆后与王伯祥、叶圣陶、徐调孚过商务印书馆购书,即赴福州路总店晤章锡琛、范洗人、丁晓先及卢冀野。夜与章锡琛、徐调孚、王伯祥、叶圣陶、茅盾、郑振铎、周予同、方光焘、傅东华、张天翼、金仲华在味雅聚餐。八时半散。
20日 朱自清日记载收到夏丏尊信函。
22日 下午二时老德记汽水厂股份有限公司假座八仙桥青年会九楼召集第一届股东常会,报告廿四年度营业状况并讨论各项要案。
28日 弘一法师致信。“宿疾约再迟一月,可以痊愈。此次请黄博士治疗,彼本不欲收费,惟电火药物等实费,统计约近百金,若不稍为补助,似有未可。拟赠以厦门日本药房礼券五十元一纸,及拙书等。此款乞便中于护法会资支寄惠施,至用感谢。此次大病,(内外症并发)为生平所未经过,历时近半载,九死一生。虽肉体颇受痛苦,但于佛法颇能实地经验受大利益,亦昔所未有者也。”
下旬 朱自清致信。
丏尊兄:
上回承寄《平屋杂文》,感感!最喜欢的是怯弱者、猫、长闲等篇,命相家、灶君与财神、误用的并存和折中、知识阶级的运命、我的中学生时代、光复杂忆、紧张气分的回忆、中年人的寂寞、早老者的忏悔、致文学青年,也都很有意思。我说“有意思”,有两个意思:一是有幽默,虽然幽默下藏着悲哀。二是文字亲切的同感。如少年时的回忆,中年时的惆怅。这惆怅在我看,也是一种愉快;其实这惆怅也是必然。——我的话未免有些阿Q相吧!说理的文字自然也是经验之谈,但嫌短些。
序里说起吉子,想不到这么小的年纪竟去了,追忆白马湖看她儿时的情景,令人难以为怀。兄只寥寥数语,实蕴深悲。这也是中年人的苦恼吧。
弟朱自清[6]
本月 李培林[7]来访。
提起夏丏尊先生,往往容易使我们联想到开明书店,开明书店是近年出版界中很努力,很活跃的一家。他们所出的各种书籍,都是纯正的读物。当记者和夏先生晤面时,第一句便对他说,记者不仅以他为一个作家或编辑家,同时也以看待一个事业家的眼光去访问他,因为开明书店近年来的发展,决不是幸致的,而他是开明的一个功臣,(关于编辑事宜及出版计划方面)也是毫无疑义的。所以记者向他叩问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他把开明书店几年来奋斗的情形,简要地叙述一番。然而夏先生很谦虚,他不承认开明书店有什么特殊的成绩,他说假定有一点足以夸耀的,就只是不肯出“坏书”而已。但我们试把近年来出版界混乱的现象观察一下,当感觉能如开明书店那样守住“不出坏书”的原则的,也就不容易了。
对于整个书业,夏先生持有一种很透彻的见解。他说,把全中国所有书局的资本归并起来,至多不过一千万元。然而目前的几家书局,几乎每家要具备编辑、发行、印刷等几部门的组织。至如为了出教科书而大事竞争等现象,尤其显得是资力同人力的浪费。如果把眼前的一千万元资本集合起来,专门运用在发行一方面,而把书籍的种类,加以分析,由各家书局或私人学术团体有机地分担出版编辑等事宜,那末这一千万元的运用,也就很有力量和效用了。夏先生的意见无疑是非常合理的,然而他也承认在目前的社会制度下,出版业决不能达到如此理想的境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