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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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 晨出席开明书店创立十周年纪念礼。礼毕,与同人摄影并聚餐。夜与庄子良、王伯祥、沈家海、索非、李诵邺、陈超仑、朱孑如、宋云彬、丁晓先、黄幼雄在章锡琛寓所聚饮。八时许散。

同日 手书七绝立轴“击楫澄清志未伸,时艰依旧岁华新。闻鸡起舞莫长叹,忧患还须惜好春”。随刊附赠《中学生》杂志读者。

同日起 任中学生杂志社社长。

同日起 经夏丏尊帮助,黄源译作《人间》(高尔基著)在《中学生》连载。

1933年起我在上海任生活书店出版的《文学》月刊编辑,这杂志由郑振铎、傅东华出面主编,实际上是茅盾主持,1934年茅盾推荐我协助鲁迅编《译文》,《译文》出满一年,因原定出版鲁迅主编的“译文丛书”的书店,变卦毁约,拒绝出版“译文丛书”,经我介绍,鲁迅将“译文丛书”交给吴朗西、巴金主持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原书店闻讯,迁怒于我,立即在北四川路新雅饭店以宴会名义,邀请鲁迅出席,当面要挟鲁迅,罢去我《译文》编辑职务,鲁迅愤而退席。后经调解未成,《译文》终于被迫停刊。从此鲁迅也不再为《文学》写稿。我也辞去《文学》编辑职务。我本欲再去日本游学。鲁迅要我坚持下来,谋求《译文》复刊。这时我放下了两个杂志的实际编辑工作空闲下来,为了生活,我打算翻译高尔基的长篇小说《在人间》,我去开明书店找夏先生和叶圣陶先生,讲了《译文》停刊的实况和我退出文学社的原因。他们两位与文学社也是老关系,听我讲后,动情不动色,我提出打算译高尔基的《在人间》,《中学生》是否能从1936年起开始连载,夏、叶两位,异口同声答应。[1]

5日 午后出席董事会,章锡珊、章锡琛、朱达君、夏质均、范洗人、孙祖基到会,王伯祥做记录,四时半散。夜与王伯祥、孙祖基、范洗人、章锡珊、章锡琛、邱铭九(晴帆)在高长兴小饮,八时许散。

8日 夜赴穆藕初寓所晚餐,与黄炎培同席。

10日 《新少年》半月刊创刊。夏丏尊任新少年社社长,叶圣陶、丰子恺、顾均正、宋易为编辑。

同日起 茅盾小说《少年印刷工》在《新少年》连载。

在小说中我又遵照夏丏尊的要求,向小读者绍介了印刷技术的知识。这是一种新尝试,即在儿童文学中把文学和传授科学知识结合起来。然而我的尝试失败了,从而也影响到整篇小说的失败。在小说的前半部,我写得还比较顺利,故事的展开,人物的塑造,环境的烘托,都还“搭配”适宜。然而写到下半部,由于夏丏尊交代的“要求”紧紧钉在我的脑海中,以致犯了大忌,没有把主要笔墨放在人物的塑造上,而且割断了与前半部中出现的众多人物和情节的联系,专注于技术知识的介绍。这个毛病,我愈往下写愈感觉得明显,但那时是写一节刊登一节,等到彻底明白过来,已无法补救,犹如从山上往下奔跑,收不住脚了。这样一来,我的兴趣也就减了大半,只得草草收场,让赵元生急急忙忙跟着“老角”一走了事。这是我写儿童文学的一次不成功的尝试。[2]

11日 午间与范洗人、章锡琛、丁晓先、王伯祥以公司名义在聚丰园设宴为俞颂华赴粤、娄立斋赴桂饯行,马荫良[3]、胡仲持、张梓生、孙祖基作陪。八时许散。

16日 午间与范洗人、王伯祥、郑振铎、丁晓先、庄子良聚餐。夜与庄子良、王伯祥、丁晓先、范洗人、李诵邺、章锡珊、索非在马上侯小饮,十时三刻散。

17日 出席《国讯》社聚餐会。

31日 弘一法师致信。

一月半前,因往乡间讲经,居于黑暗室中,感受污浊之空气,遂发大热,神志昏迷,复起皮肤外症极重。此次大病,为生平所未经过。虽极痛苦,幸以佛法自慰,精神上尚能安也。其中有数日病势凶险,已濒于危,有诸善友为之诵经忏悔,乃转危为安。近十日来,饮食如常,热已退尽。惟外症不能速愈,故至今仍卧床,不能履地,大约再经一二月乃能全愈也。前年承护法会施资请购日本古书(其书店,为名古屋中区门前町其中堂),获益甚大。今拟继续购请。乞再赐日金六百元,托内山书店交银行汇去,“购书单”一纸附奉上,亦乞托内山转寄为感。此次大病,居乡间寺内,承寺中种种优待。一切费用皆寺中出,其数甚巨,又能热心看病,诚可感也。乞另汇下四十元,交南普陀寺广洽法师转交弘一收。此四十元,以二十元赠与寺中(以他种名义),其余二十元自用。

本月 贾祖璋著《生物素描》由开明书店出版。夏丏尊为封面题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