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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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为了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于1945年4月,在延安召开了七大。雷经天以西北局候补代表资格列席了大会。会议期间,中央决定抽调警备第一旅和八路军总部警卫团,合编为八路军南下第三支队,到湘粤桂边区开辟根据地。文年生为支队司令员,雷经天为政委。当时,雷经天爱人吴树琴刚生下雷炳延不久,担心他率队到敌后有危险,不便抚育小孩,劝他不要去。他对爱人说:“我的一生都是党的,党叫我到哪里就去哪里。”[16]终于说服了爱人,坚决执行中央的决定。在中共七大结束后的第二天,即从延安率队出发远征,渡黄河,经太岳,越同蒲,走太行,沿途与日伪的阻击部队作战,8月间挺进到陇海路铁门一线。

正在这时,苏联对日宣战,进军东北,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结束。南下三支队便集结在河南济源、孟县待命。当时中央正指示彭真率领一批干部开辟东北根据地。因此即电令南下三支队全部转去东北,并组织干部队兼程赶去沈阳。雷经天率领干部队先走,于9月下旬到达沈阳,向东北局报到。三支队开到锦州与冀热辽军区的部队合编,成立第三前线司令部,防守山海关至锦州一线,李运昌为司令员兼政委,雷经天为副政委。1946年初,雷经天被调到晋察冀中央局任副秘书长,姚依林调走后,他接任秘书长。不久,雷经天旧病复发,到河北阜平县休养。1947年4月间,刘少奇、朱德到阜平即找雷经天谈话,派他到山东做敌军工作,主要任务是瓦解两广的敌军部队。

中央决定于1947年8月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两广纵队,归华东野战军指挥。两广纵队以北撤的东江纵队为主组成,包括珠江纵队和韩江纵队北撤的同志,从干部到战士,绝大多数是广东和广西人。中央委派曾生为司令员,雷经天为政委和党委书记。

八年抗战期间,雷经天主要是做地方工作,缺乏军事工作的经验。但他牢记党中央的委托,坚决贯彻党的方针政策,以他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较高的理论水平,抓好部队建设。纵队成立后,就在雷经天主持下,召开党委扩大会。雷经天根据中央和华东局对两广纵队的指示,还在连以上干部会上作了“关于两广纵队建军问题的报告”,指出要从思想、军事和党的建设等方面抓好纵队建设。个别领导人受土改中“左”倾错误的影响,擅自提出在军队中划分阶级,成立“贫农小组”的错误主张,受到雷经天的批评和抵制,从而使纵队沿着正确方向前进。

为了把两广纵队建设成为一支真正为劳苦大众服务的部队,在鲁西南整训期间,雷经天主持了纵队的新式整军运动。他在纵队干部中带头检查自己的阶级成分、工作和斗志,热诚接受同志们的帮助。他把自己历史上的功过是非,毫无保留地吐露在同志们面前,展现出这位老党员的赤诚之心。

莱芜战役后,有3000广西俘虏兵补充到纵队中来,雷经天深入连队进行政治思想工作,以两种军队对比的方法,帮助被解放战士解决为谁当兵的问题,并鼓励他们打回老家去。因大家都是广西人,谈起来很亲切。经过新式整军运动,提高了部队为全国的土改,为消灭蒋介石反动派而战的政治觉悟,整顿了组织纪律,密切了干群关系,增强了团结。

1948年秋,全国的政治和军事形势发生了有利于革命的变化。这时,华东野战军抓住战机,布置济南战役。济南是敌在山东的战略要地,有十几万兵力守备,有坚固的工事。华东野战军把主力放在南线兖州,以阻击从徐州来援的敌之主力,由粟裕指挥;北线由许世友、谭震林指挥;两广纵队配属在西线,由宋时轮指挥。当时分给两广纵队的任务,是配合兄弟部队攻打济南外围的长清县城。长清县城守敌3000多人,只有打下长清,才能占领济南机场,切断敌人空中运输线。雷经天坚决执行任务,在战前进行深入的动员,又派参谋长姜茂生建立前线指挥所。战斗打响后,两广纵队迅速全歼了守敌,其中俘虏2000多人。这次仗打得很好。两广纵队占领机场时,敌军留下很多军需品。雷经天对留守部队再三强调:一切缴获要归公,不准私拿一针一线。由于雷经天严格要求部队,因此,两广纵队比较守纪律,不法行为极少,胜而不骄。

济南战役胜利结束后,雷经天同曾生等到曲阜,参加华东野战军召开的高干会,研究和布置淮海战役,会上分给两广纵队的任务,是配合三纵等部在徐州西北方向牵制敌人。

淮海战役打响后,三纵、两广纵队等部即向砀山一线进军,把敌邱清泉兵团吸引到西线。中原野战军打下砀山后,即向宿县进军。杜聿明以为南下的不是主力,即调部队加强西线。我三纵和两广纵队吸引了敌3个兵团,有力地支援华东野战军主力全歼黄百韬兵团。随后,两广纵队挺进到徐州以南30里的纱帽山、白虎山、两面山一线布防,阻击敌人向南突围。当时,两广纵队只有3个团的兵力,在津浦路以西防守几十里的阵地。

黄百韬兵团被全歼后,徐州守敌惊恐。杜聿明即派孙元良兵团向南突围。敌先派一个师向三团阵地进攻。三团多为新兵,战斗力弱,在敌强攻下退回芦村寨附近,一、二团变为前线。敌向一团阵地芦村寨进攻十几次,炮弹把整个村庄都炸平了,地面被炸成一个又一个的大坑,但进攻之敌始终未得逞。敌转而进攻二团阵地称砣山,敌军在重炮掩护下,反复冲锋,我军被迫后撤。二团政委陈一鸣即向纵队打电话告急,雷经天接了电话,他在电话中果断地说: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称砣山夺回来。他深深懂得,这场阻击战事关重大,若敌突围出来,既不能全歼杜聿明集团,又不能配合中原野战军全歼黄维兵团。

在反复的争夺战中,两广纵队伤亡2000多人。在此危急关头,雷经天临危不惧,顽强战斗,在他和姜茂生等人的指挥下,纵队凡能打仗的警卫员、政工和后勤人员都上前线。姜茂生还亲自到二团组织兵力进行反击,终于收复了称砣山阵地。正在此时,华东野战军派九纵从100多里外赶来增援。两广纵队终于完成了阻击孙元良兵团的艰巨任务,对围歼杜聿明集团起到了重要作用,因而受到华东野战军多次表扬。

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后,雷经天率两广纵队到淮阴整训,准备渡江。这时,河南空虚,国民党组织10万人暴动。中央电令两广纵队开赴洛阳,保卫中原局。同时决定两广纵队划归四野指挥。1949年7月,雷经天率部参加解放华南大进军,经豫、鄂、赣三省,向广东东江挺进,直抵赣州。这时,叶剑英主持召开赣州高干会,研究和布置向华南进军诸问题。雷经天和曾生参加了会议。会上决定:先解放广东,然后解放广西;两广纵队中的广西籍指战员,均回广西开展工作。[17]

广州解放后,中央决定调雷经天担任广西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年底,他和张云逸主席一起到了梧州。在外转战20年的雷经天,终于实现了解放两广的愿望,回到了久别的故乡。这时,张云逸找他谈话说:按资历讲,你应是第一副主席;但按职务讲,陈漫远是兵团级干部,安排为第一副主席;还要照顾统战关系,安排李任仁为第二副主席;你只好当第三副主席。[18]雷经天从大局出发,毫不计较个人名利地位,愉快地接受组织的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