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中开展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
李培南
在学校中开展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事实已经证明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
其所以必要，是因为通过这种活动，可以比较有效地提高学校领导干部和教师的政治理论和学术思想水平，可以比较有效地改进他们的工作方法和教学方法，使办好教育和提高教学质量的要求建立在比较可靠的基础上。
其所以必要，还因为通过这种活动，可以更好地促进学术的发展和繁荣，这是加速我国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所要求的，也是我们为国家培养建设人才所要求的。特别是高等院校应该成为培养建设人才和科学研究的基础。
凡从事教育工作的人都容易懂得：要办好一所学校，带有关键性的问题是这所学校能够有比较坚强的领导干部和水平比较高的教师。这样的干部和教师，一方面决定于他们未担任教育工作之前的培养，但更重要的还决定于他们在担任教育工作之后的不断提高。提高他们的马列主义思想和学术水平的办法有两条：一种是把学校的领导干部和教师送到一定的学校里去进修，进一步培养，这当然是一个好办法，但不可能使每一个教育工作者都有这样的机会，即使都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能适应社会主义建设飞速前进的需要。另一种办法，就是使他们在工作实践、教学实践、一定的生产劳动实践和马列主义学习中受到教育。在学校中开展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则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比较经常和更为有效的中心环节，因为这种办法差不多可以把上述几个方面的要求适当地结合起来。
从事教育工作的人容易懂得：开展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以促进我国科学的蓬勃发展，并不单纯是科学研究机关的事。学校，特别是高等院校，是专家、学者、文化教育工作者荟集的地方，搞科学研究应该是责无旁贷的，这关系到学校特别是高等院校的水平和我国科学事业的发展问题。同时，在学校中从事科学研究的条件，一般说也是比较好的。
也许有人会说：在学校中从事科学研究，开展学术讨论，确实有必要，但是有矛盾，有困难，因而可能性很小，甚至是不可能的。
有的认为学校中的工作很多，教学任务也比较繁重，无法进行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这确是一个矛盾，也需加以解决。但问题主要是学校领导干部和教师人数太少呢？还是领导干部和教师的水平不能适应教学上的需要？一般说，原因恐怕还是后者。因此，解决问题的办法，最重要的还是根据实际情况加强科学研究，展开学术讨论，借以提高领导干部和教师的水平，才能更好地克服这种矛盾，办好教育和提高教学质量。
有的认为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在高等学校中是可以进行的，但在中学特别是在小学是谈不上进行这种活动的，因为从事这种活动的条件很不够。总的说，情况也确是如此；但不能说在一定情况下，对一定的问题进行必要的研究和讨论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我们中小学教育中还有不少问题需要加以科学的研究和讨论，并力求能作理论上的解决和说明。同时，这样做也有利于提高干部和教师的水平。一个人可以一生从事小学教育或中学教育，但他的水平却不应老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踏步不前。
有人认为搞搞科学研究还可以，开展学术讨论有困难，大家有顾虑，争鸣不起来。顾虑什么呢？一方面怕犯错误，怕受批评；另一方面怕伤面子，怕得罪人。一句话，就是在学术讨论中还缺乏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缺乏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
上述这种看法不仅把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分割开来，不了解没有认真的自由讨论、自由争辩，学术就不能发展，而且对学术性质的问题一定要贯彻百家争鸣的政策，缺乏正确的理解。不难了解：一个人不要说在学术问题上，就是在工作问题上也不能担保不犯一点错误，问题在于能够以正确的态度来对待它。学术问题上的不同意见，谁是谁非，可能一时得不出一致的结论，那可以继续进行研究和讨论，最后总可以取得比较正确的一致的看法。这样，不仅学术上有了进步，而且每个人也将因此而有所提高。顾虑是不必要的，这些顾虑也将在学术讨论的实践过程中逐步被克服。
根据社会科学院对某些学术问题的研究和讨论的情况看来，首先，研究和讨论的问题，应以教学工作实践中所提出的问题为好。这也是教学工作实践所要求的。比如社会科学院曾经研究和讨论过“关于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商品生产和价值规律问题”、“计件工资问题”、“统计评比实践与理论”以及其他编写讲义、提纲和教学中所提出的问题。这都是大家所关心的、迫切需要深加研究和讨论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的进一步解决有助于工作和教学质量的提高，所以大家都愿参加研究和讨论。当然，研究和讨论的问题，不应只限于这一些，其他大家有兴趣的学术问题，也可以组织研究和讨论，但把研究和讨论的问题与教学实践中所提出的问题适当结合起来，确是很必要的。
其次，学术讨论会的形式以灵活多样为好，可以三五人，十数人，或数十人在一起进行讨论，甚至可以大会小会参差进行，但总以能达到真正展开自由的深入的讨论和争辩为准。此外还可根据问题内容吸收一部分学生参加，或请校外有关的业务机关中的同志参加。这虽然是讨论会的形式和参加人数的多少问题，但它与讨论得是否活泼有生气，是否在讨论中能展开不同意见的争辩，是否能使讨论的问题逐步深入等等，却大有关系。
第三，除上述确定选题和适当组织讨论外，必须注意在研究和讨论的过程中组织有关理论著作的学习，进行调查研究，参加一定的实践活动，把研究讨论的结果写成文章。只要把上述这些活动适当地结合起来，可以肯定，这样做的效果一定会更好一些。
社会科学院经过若干问题的研究和若干次讨论，已经开始看到了好处。首先，对于已经初步研究和讨论的问题在认识上有了提高，在提高教学质量上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就是把某些还有不同看法的问题向学生谈清楚，也能促使学生进行独立的思考，这也是学生所要求的。其次，在个人学习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争辩讨论，可以促使大家进一步钻研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找参考资料，进行调查研究，使问题的研究和讨论进一步加深。再次，这样做对于贯彻百家争鸣、理论联系实际的方针起了促进作用，平常不愿面对面争论问题的，现在开始能够进行争论了，对马列主义理论学习和对实际问题的调查研究也有了更大的兴趣。
在学校中进行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目前只能说才开始做，自然会有不少困难和问题需要解决，特别是有不少人对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的重要性还认识不足，有些人对百家争鸣、自由辩论还有一定的顾虑，从已有的研究成果和讨论情况看，质量还不高，有待于今后进一步努力。
但是我们深信，只要继续努力，认真地、有计划地在学校中开展科学研究和学术讨论的活动，那么，就一定可以达到提高学校领导干部和师资的水平，从而提高教学质量，促进科学事业的发展。
（原载《解放日报》1959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