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瑜伽经典

第一节 瑜伽经典

运用瑜伽的方法来维护身心的健康、改善身心的亚健康状态,它要求瑜伽疗愈师以对瑜伽理论系统的正确认知和经年实修为基础,并能够熟练地运用瑜伽疗愈原理和方法。而当下人们对瑜伽的实际认知是存在差异与争议的。解决这些差异与争议途径在于:研究经典、体证体悟、交流切磋,在弄懂瑜伽和实证实修的基础上才能够去融合现代科技成果发展瑜伽并服务于大众

本节将对瑜伽经典进行简要的脉络梳理。

自古以来,瑜伽修习,除了身体与心理锻炼的方法,还广泛涉及宇宙观、人生观、世界观等哲学内容,同时这些内容还被应用在印度的宗教里,被印度人称为“三大圣典”的《吠陀经》《奥义书》《博伽梵歌》体现了不同历史时期人们对于瑜伽、生命以及宇宙等的理解。

在最古老的奥义书《广森林奥义书》《歌者奥义书》中,未出现对瑜伽的描述,只是可以见到如何调节呼吸和抑制感觉等内容。中期奥义书出现了关于瑜伽的论述,但缺乏系统性,大都与数论混合在一起,论述主要集中在经典《鹧鸪氏奥义书》(又译为《泰迪黎耶奥义书》)以及其后的奥义书,这个时期已经出现了瑜伽和数论分化的苗头。

瑜伽派发展到鼎盛时期以后,与数论派相行相伴,无论是在哲学的理论上还是在修习的方法上,两派相互吸收并融合其精华,呈现出合一的趋向。圣哲帕坦伽利《瑜伽经》的呈现,首次将瑜伽系统化并明晰了瑜伽的练习方法,同时也称为“八支瑜伽”,其中不难看到《瑜伽经》中有关于原质的论述,并与三德理论(三德:答摩、罗阇、萨埵)紧密结合,原质、三德理论都是源于数论派的内容,因此,瑜伽修习的目的在于,超越三德的钳制,将原质的开展中最有力的“心”(citta)加以抑制,从而摆脱“心”的束缚。

“瑜伽”一词最早见于黑夜柔一派的《鹧鸪氏奥义书》,出现的时期基本同于数论,《鹧鸪氏奥义书》的“五藏说”是数论派和瑜伽派的理论出发点。

“诚然,彼以信为其头,法律为右翼,真理为左翼,‘瑜伽’为胸,‘摩诃’为下体,基承者也。”[1]

《鹧鸪氏奥义书》中虽然没有对瑜伽进行详尽的阐释,但是它把瑜伽放在与信仰、真理、法律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同时《石氏奥义书》中也提到:五识不起时,思维意亦境,高等心不动,是谓至上境。此境称“瑜伽”,诸识静然闭;其人于是中,儆然无放轶。“瑜伽”固双是,事物之生,灭。[2]

《慈式奥义书》中将瑜伽分为六支:奏此和合之功,其术如是:制气,敛识,静虑,凝神,观照,入定。是谓瑜伽六支。[3]

制气、敛识、静虑、凝神、观照这五支在之前的奥义书已经分别出现,而第六支(入定)是首次出现,后来帕坦伽利的《瑜伽经》,将瑜伽的六支发展为八支,增加了内制、外制和体位法。

其中《白骡奥义》中具体地谈到了瑜伽的几种修习方法:①“持戒”(Yama),包括不伤害、不撒谎、不偷盗等,实际上是对于人们道德规范养成的原则;②遵行(Niyama),对于瑜伽精进而提出的要求;[4]调息,调入息以及双调匀而刹那止息。同时该书中还提到了瑜伽修习的场所、瑜伽要达到的最终目的以及瑜伽的现实作用等。[5]《白骡奥义》认为,五大元素地、水、火、风、空创造了宇宙,同样可以作为瑜伽的要素。此种论述后为《瑜伽经》接受。[6]《白骡奥义》书中肯定了宇宙原始之音“唵”(OM)的作用。在奥义书中,这个“唵”字被认为是整个宇宙的象征甚至是梵的象征,持续地念诵,就可以与宇宙、梵进行连接。

《薄伽梵歌》作为大史诗《摩诃婆罗多》中的一篇,其理论离不开《摩诃婆罗多》所传达的哲学思想。在《摩诃婆罗多》书中,特别是在《和平篇》中包括了种种的哲学学说,其中可以看到数论和瑜伽思想的原型。书中对于三德有详细的描述,三德(即三性)的性质是:“高兴是善性,忧愁是忧性,愚痴是暗性。”这三性与人的感受紧密相关。《和平篇》还对人的肉体评论说,身体有三种性质:热、冷、风,当它们处于平衡时,肉体是健康的,但如果其中之一过多或者过少便会失去平衡,因此疾病就会产生。实际上心灵也是由三德所构成的,当它们处于平衡状态时,心灵是健康的;一旦失去平衡,心灵就会出现问题。《摩诃婆罗多》中还有许多对瑜伽修习的规定和要求,其中包括穿衣、吃饭、修炼的场所、职业等,如穿衣,要身穿破衣、粗布、鹿皮衣、麻衣等;而坐法有很多种,如有蛙坐等四种坐法,以及被人尊崇的英雄坐,人们通过瑜伽的修习方法可以获得由精神凝聚力转化而成的超自然力量。[7]

《薄伽梵歌》与数论派一样,认为原质是产生现象世界的质料因,作为质料因的原质是低级的,主要包括8种: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以及意、我执、觉。其中,意比感官更细微,而觉又高于意。低级原质创造了世界,而高级原质确使世界具有了生命阿特曼进入物体之后,由它“持戴”一切物质之体,从而体现出一个个完整的个体生命[8]。《薄伽梵歌》承认现象世界是变化的,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三德。三德是原质的三种不同属性,或者三种不同的构成要素。现象世界为何千差万别,其根本原因就是三德的不平衡所造成的。

《薄伽梵歌》认为个我(有身我)要想摆脱生死轮回,就必须要消除约束和支配个我的业力,而消除业力的最好办法就是修习瑜伽。《薄伽梵歌》(第6章)专门论述瑜伽理论,它讲一位瑜伽修习者其修习的全部过程。《薄伽梵歌》中瑜伽包含多种流派,其中有业瑜伽(Karma yoga)、智瑜伽(Jnana yoga)、虔信瑜伽(Bhakti yoga)等,当它使用行动瑜伽一词时,指的是个人履行义务职责,通过自己无我的行动进行服务;当它使用信瑜伽时,指的是通过虔信将一个人的心灵定止于自我,通过诵经、唱诵的方式将内在的爱无私地奉献,通过清洁业力实现个我与宇宙的联结,无论它指的是哪种瑜伽,瑜伽的本质被认为是一种身心修习的方法。

在早中期出现的奥义书中,可以看出它们所说的“瑜伽”只是指的瑜伽练习术(即瑜伽方法),而不是瑜伽派。在晚一些(佛陀之后)出现的奥义书中,“瑜伽”一词出现的频率更高。杜依森编译的《六十奥义书》中,列出了与瑜伽学派有关的新奥义书有11部之多,由此可以判断出瑜伽派形成的大致时代和过程。[9]早起的瑜伽思想总是和数论交织在一起,比如《摩诃婆罗多》及《薄伽梵歌》就包含了数论和瑜伽的哲学思想,帕坦伽利《瑜伽经》的开始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瑜伽派的形成。

在《瑜伽经》中,瑜伽的含义是联结、相应、统一,是小我和大我的联结,是身和心的响应和统一,并通过瑜伽八支的修习方法来控制心意的波动,到达三摩地的状态,从而实现这种联结、相应与统一。

《圣教论》中提到:全部“瑜伽法”,亦于是得已。清静而永生,“大梵”乃臻至。[10]一旦我们领悟到真理,无知便会消除,即在明辨之后认识到绳非蛇,由无明走向清明,这个过程就是控制心的波动的过程。

吠陀时代是看重“业”,从佛陀到商羯罗的时代则强调“智”,商羯罗则被称为智瑜伽的代表人物。商羯罗之后的中世纪则是提倡“虔信”,近代又重新提倡“行动”,但与古代有所不同,不再强调原始神秘的东西,也不注重烦琐的仪式。

“业”(karma),是指人的行为,贯穿在人们的起居、言谈和举止之中。商羯罗认为解脱的唯一办法就是停止一切行为,获得“知识”(有关梵的知识)。

商羯罗认为产生轮回的原因是无名,无名并非简单的无知,或者错误的认识,无名实际上是认识的错位,从根本上说就是对哲学本体的不了解,导致认识主体和认识对象的错位。无名就是把阿特曼与非阿特曼的身体、感官及思维系统混淆了起来,将这些身体属性附托在阿特曼身上,于是由无名生起欲念,欲念生起业行,从而进入轮回[11]。解脱就是要消除因无名造成的业力,商羯罗认为不但要消除恶业,包括祭祀在内的行为都有消除。

印度民族独立以后,印度瑜伽的发展受西方思想的影响,逐渐走向融合,例如奥罗宾多提出了整体(Integral Yoga)瑜伽论,其中整体也是“综合”之意,是奥罗宾多在综合古代各种瑜伽学说和实践方法的基础上融入西方人道主义思想,而创立出来的一种现代瑜伽理论。

在印度古代,形成了许多瑜伽学说和修炼方式,其中六派或者说是六种修习途径被人们所公认,分别是:智瑜伽(智慧瑜伽)、业瑜伽(卡玛瑜伽)、信瑜伽(奉爱瑜伽)、王瑜伽(胜王瑜伽)、哈他瑜伽、曼陀罗瑜伽。

奥罗宾多认为,传统的瑜伽虽然有许多种,但是皆有各自的缺陷。例如,哈他瑜伽强调身体层面的练习,在心的层面的练习相对薄弱;王瑜伽注重心的练习,而心的练习是以身体的稳固为前提,这对大众来说比较困难;业瑜伽强调无私行动的重要性,同样也忽略了身的练习等。尽管各种瑜伽在方法上有所侧重,但是它们所追求的目标是一致的,即身心灵的合一。因此,奥罗宾多主张,把各种传统瑜伽综合起来,吸收每一种瑜伽的精华和长处,即他所倡导的整体瑜伽。整体瑜伽,是以实现人的精神进化为基本原则,具体地说,就是通过各种瑜伽修习,唤醒人的精神本性,实现人的整体转化。整体瑜伽使瑜伽生活化了,奥罗宾多肯定知识、情感、行为修习的重要性,也重视身体、精神的控制,但是他认为这一切的修习不能脱离现实生活,应当在现实生活中进行。他要求整体瑜伽的修习者不仅要参加生产活动,而且要从事文化学习,不仅要进行体育锻炼,而且要进行音乐与艺术欣赏,把全部瑜伽的修习融入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行动之中。这样就改变了传统瑜伽脱离现实生活的特点,使瑜伽日常生活化了。

现代瑜伽的发展离不开室利·阿罗频多、辨喜、斯瓦米·兰德福、张蕙兰等瑜伽大师的传承与推广,同时他们也为世人留下了很多经典著作,值得我们学习与体验。瑜伽是世界的文化瑰宝,它将注定被人们所共享、传承并发展,而这个过程都离不开经典的研读和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