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传说里的哲学内涵
二、神话传说里的哲学内涵
佤族神话“司岗里”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在佤族创世神话“司岗里”中的萌生和表现,主要表现为如下方面:
第一,“司岗里”神话充满朴素唯物主义宇宙观的气息。
在说明劈开天地、万物形成的根源上,佤族先民充满着神奇而美丽的想象,虽然他们把一切都说成是由神创造的,但是整个造物运动都建立在具体物质形态的基础上。现实生活中的物质形体或人体自身部件被他们赋以神体,用以解释天地万物的起源问题。如:利吉神里把坑洼不平的天磨得光滑平整时用的是巴掌;路安神伦堆出高山、深谷、河道、海堤所用的材料是泥巴;动物神达能砍断铁链让天和地分开用的工具是巨斧;为了分出白天和黑夜,利吉神里和路安神伦把大树放进月亮;最早听到人的声音是一只名叫“差”的普通小鸟;帮助人从石洞里走出来的是蜘蛛、小米雀、苍蝇、老鼠等小动物。不难看出,泥巴、巨斧、大树、小鸟等都是阿佤人现实生活中的具体物种。这同中国古代朴素唯物主义认为金、木、水、火、土是形成万物最基本的物质元素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只不过佤族的理念更显原始、直观。正如恩格斯指出:“在这里已经完全是一种原始的、自发的唯物主义了,它在自己的萌芽时期就十分自然地把自然现象的无限多样性的统一看作不言而喻的,并且在某种具有固定形体的东西中,在某种特殊的东西中去寻找这个统一。”佤族先民就是从泥巴、巨斧、大树、小鸟等物质形态中去寻找统一的。
第二,“司岗里”神话蕴含着轻天命、重人事和劳动创造一切的思想。
从表面上看,神话通篇都是宣扬神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思想,但透过表层不难发现,神所创造的一切和一切的创造活动,都是人格化的神通过劳动的结果。“司岗里”中出现的神是佤族先民理想和愿望的化身,他们与人和动物的关系比较亲密,他们的思想、情感和言行与佤族先民的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的言行基本上表现为人性特征。马克思指出:“古代各族是在幻想中、神话中经历了自己的史前时期……”从创世神话“司岗里”中,不就让后人窥见到佤族史前时期原始初民在阿佤山的峻岭深谷、莽莽森林中狩猎、采集,与动物为伍、与动物共生和穴居在“司岗里”的那一幅幅充满神秘色彩而又散发着原始时代浓厚的生活气息的生动画卷。因此,在“司岗里”中,无论怎样宣扬神、描绘神,阿佤人始终把劳动看作现实生活的第一要务,自觉不自觉地萌生出轻天命、重人事、劳动创造一切的思想。
第三,“司岗里”神话中朴素唯物论思想表现比较突出。
在讲述各民族的区分时,神话按照植物生长地域、人类居住特点和语言不同来划分,孕育着古老的科学思想。如“司岗里”神话中所叙述:“人类刚从司岗出来时,老大佤族祖先岩佤跑去抱住了一棵大椿树,所以佤族像大椿树一样,黑红黑红的,凡有大椿树的地方,就是佤族居住的地方;老二拉祜族祖先尼文跑去抱住了一棵竹子,所以拉祜族像竹子一样,青黄青黄的,就住在竹子多的半山腰上;老三傣族祖先三木傣跑去抱住一棵芭蕉树,所以傣族像芭蕉一样,白嫩白嫩的,就住在芭蕉树多的热带平坝地方;老四汉族祖先赛口跑去抱住一棵大车树,所以汉族像大车树一样,又白又高大,就像大车树一样分布很广,热地方冷地方都能居住。”“司岗里”神话按照生长地域、居住特点不同来区分民族,与植物生长的特性联系起来,表达出不同民族的差异,表现了佤族先民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