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史籍中所体现出的古代民族关系
二、相关史籍中所体现出的古代民族关系
今日所称的阿佤山区,自古以来就是佤族居住之地。但古代佤族居住的地域并不仅限于今天的阿佤山区,这是历史上各民族的局部迁徙和自然融合的结果。佤族与别的民族间的关系也随其迁徙变迁的历史而有所变动。佤族先民在其民族演变的历史过程中,与其他民族的关系从总体上来说,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关系。
(一)“濮人”与佤族先民
多数学者认为,古代濮人应该是孟高棉民族的先民,指出永昌之濮作为族名,可能与佤德昂民族有直接联系,即原专指孟高棉民族的先民,后来演变为地名、水名,进而发展为西南多民族的广泛称谓。孟高棉各民族,与汉文古籍记载的百濮也可能有族源联系,现代佤族、布朗族、德昂族应该是古代濮人的后裔。
佤语与德昂语、布朗语同属佤德语支,它们不仅在语言和语法上大致相同,词汇也很相近,说明他们在民族来源上有同源关系。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他们居住地区接近,关系极为密切。属于孟高棉民族的佤族、布朗族和德昂族,自古以来就处于这一语系各族的西北部,分布在澜沧江、怒江流域,北至保山、腾冲,以及永平、云龙,南至缅甸景栋和泰国景迈等地区。
(二)“哀牢”与佤族先民
现存古文献史料最早记载哀牢人的是东晋常璩所著的《华阳国志·南中志》,之后是范晔《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不同学者利用史料的侧重点不同。东汉时期的所谓哀牢人,应该指的是居住于哀牢山区的各族,当包括傣族、彝族和佤德语支各族在内。如果我们单从古代民族关系的角度去追寻哀牢与佤族先民的关系,哀牢人与永昌濮人同属一个民族,“濮”是他们共同的名称。方国瑜先生等人认为哀牢即佤德昂民族的先民,永昌郡居民,以濮人为主要,见于记录的哀牢人和濮人的生活没有区别,明代董难《百濮考》说哀牢即永昌濮人,是正确的。哀牢曾是濮人中社会经济较发达的一支,但在北边来的氐羌民族不断挤压下,以哀牢为代表的濮人,便逐渐由盛变衰。之后,一部分南迁,或融合或同化于别的民族,一部分演变为现在的孟高棉民族。
(三)古代佤族的迁徙及与其他民族的融合
通过考察相关的汉文典籍,我们可以初步了解佤族的迁徙及与其他民族的交往历程。唐朝时期,佤族分布区的各个民族,发生了局部迁徙和民族之间的自然融合。元明时期,佤族与内地各民族的经济文化关系进一步密切。傣族势力的逐渐强盛,也引起了佤族分布地区的民族迁徙和变动。汉族自元明清以来已成为保山、昌宁和凤庆一带的主要居民,并逐步南迁至镇康、云县和临沧等地。至清朝中叶,汉族迁居双江、耿马、澜沧等地,成为当地居民的主要构成部分。同时,傣族又有一部分从德宏一带南迁至镇康、孟定、耿马、双江、沧源等地,另一部分从东南一线北迁澜沧、孟连、西盟及缅甸景栋一带。元明清以来,拉祜族也逐步从东北部和东部迁居双江、耿马、澜沧、沧源、孟连和西盟地区。由于汉族、傣族、拉祜族不断向佤族分布区迁徙,引起佤族居住区域的变化,由此带来了民族交错杂居的状况。佤族先民当时处在狩猎采集和游耕农业的社会发展阶段,经常迁徙是出于其生产和生活的需要。因此,原在阿佤山以北和以南地区居住的佤族,一部分向阿佤山聚集,一部分则留居当地。如今的德宏、保山、西双版纳、缅甸一带尚有少数佤族分布。留居的佤族与其他民族的居住地接近甚至杂居,关系更为密切,所以和其他民族的自然融合也就必然发生。有关佤族、汉族、傣族等各民族间相互融合的事实,文字记载的不多,但从元朝以前的史书记载中可知,保山、镇康、永平、云县、凤庆、景东的主要居民是佤德语支各族,可是到了明末清初,这一带地区的主要居民则是汉族和傣族。而佤德语支各族部分南迁了,部分与汉族、傣族融合了。民族间的自然融合,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前都表现得比较明显。如镇康、永德的佤族、布朗族和德昂族,由于与汉族、傣族杂居相处,在社会形态上形成共同的整体,在文化习俗上也非常接近,语言上甚至采用了当地通用的汉语。居于双江、耿马、沧源及澜沧、孟连的部分佤族,由于与傣族、汉族关系密切,也随了傣、汉民族的文化信仰,且大多数改用了汉族的姓氏。由于民族迁徙带来的佤族与傣族、拉祜族、汉族等各民族交错杂居的状况,虽然使佤族的居住地日益缩小了,且相对落后和衰落了,但佤族人民与各民族间一直友好往来,劳动生息于同一生活空间。清朝中叶以来佤族的居住区域,基本上形成了今日阿佤山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