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
〔乔治,两名警卫。
乔治 那是什么?
警卫甲 鲜花。
乔治 (打着哈欠,走近花束)又是玫瑰花!打开窗户。
警卫甲 不!
乔治 不?
警卫甲 危险。
乔治 你闻不出来这些玫瑰花都臭了吗?
警卫甲 闻不出来。
乔治 算你走运。(乔治拿起一封信,随手打开)“一群法国妇女向您致以充满激情的敬佩之意”。人们都敬佩我,嗯?
警卫甲 是的。
乔治 人们喜欢我吗?
警卫甲 是的。
乔治 马马虎虎,非常喜欢,还是喜欢得了不得呢?
警卫甲 了不得。
乔治 喜欢得这么强烈,那就应该恨得咬牙切齿。
警卫甲 恨谁?
乔治 恨别人呗。(向花束俯下身去)闻一闻仇恨的芳香吧。(闻花束)香得很,说不出是什么香,有一股腐烂味。(指花束)危险就在这里。(两警卫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花束)不要开枪:这是一条千头蛇。一千个气得发红的小脑袋,就像临死前哀号似地喷发出一种味道。这些玫瑰散发毒药。
警卫乙 毒药?
警卫甲 (向警卫乙)通知毒品检验室。电话:古腾贝格—66—21。
〔警卫乙向电话机走去。
乔治 太晚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毒化了,因为我是在仇恨中工作的。
警卫甲 (迷惑不解)仇恨?
乔治 对了!这是一种难闻的欲望!不过,你要想抓住线头幕后操纵,就得伸手自己去拿,即使在牛粪中,你也得去拿。现在条条线都握在我手里,这是我光荣的一天。仇恨万岁!因为我的无敌都应归功于仇恨。别用这种眼光瞧着我:我是诗人。你们的任务,是理解我,还是保卫我?
警卫甲 保卫您。
乔治 那就好了!保卫吧!保卫吧!几点钟了?
警卫甲 (看手表)十七点三十分。
乔治 天气如何?
警卫乙 (去窗户窗边看晴雨计)晴。
乔治 温度呢?
警卫甲 (去看挂在墙上的温度表)列氏二十度。
乔治 春日的下午多么美丽!天空晴朗,阳光映红了玻璃窗;人们穿着鲜艳的服装,安详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来来往往,傍晚的落日余辉,使他们的面孔变得柔和温顺。是啊,看到这一切,我是多么快乐啊。(打哈欠)有什么安排?
警卫甲 (看一个单子)十七点四十分,希比洛来,帮您写回忆录。
乔治 然后呢?
警卫甲 十八点三十分,《费加罗报》一位女记者来访。
乔治 仔细搜身。防不胜防。然后呢?
警卫甲 跳舞晚会。
乔治 在谁家?
警卫甲 布努米夫人家。
乔治 这个人,她也举行舞会?
警卫甲 为了庆祝她的对手贝尔德里叶退出竞选。
乔治 我要好好庆祝一下:这可是我的杰作啊。下去吧。
〔二警卫下。乔治关好门,打哈欠。